《桂花寄君心》伶鸢

4、灼心

　　第四章·灼心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刺骨。苏清棠站在剑阁废墟上，脚下每块砖石都刻着熟悉的剑痕——这里曾是他教沈邬练剑的露台。逆鳞镜在怀中发烫，映出三个正在重叠的真相。

　　第一重真相来自宋元倾砸碎的桃木符。少年跪在满地碎片中，捧着一缕琉璃色的纯净剑魄："楚长老用十年阳寿换的..."他哽咽着指向自己心口，"养在这里的从来不是残剑，是您完整的转世契机。"

　　苏清棠接过剑魄的瞬间，记忆如洪流冲刷灵台。他看见楚临川在寒□□中剜出自己剑骨，又看见宋元倾还是个婴孩时就被种下剑魄——原来所谓"小师弟"，是楚临川为他准备的转世容器。

　　第二重真相在楚临川的寒玉匣炸开时浮现。匣中飞出的不是信件，而是八百年前的记忆残片：秦樾在幽冥谷战场边缘，正与现任魔渊左使密谈。"苏清棠的剑骨至纯..."画面里秦樾抚摸着桂花剑，"等炼成情劫剑，魔尊答应给的..."

　　沈邬的怒吼震碎残存影像。苏清棠这才知道，当年导致他与秦樾决裂的"魔修偷袭"，竟是道侣亲手设计的杀局。更讽刺的是，如今魔渊左使腰间佩剑，分明是用楚临川的剑骨所铸。

　　第三重真相来自逆鳞镜的彻底苏醒。沈邬割破手腕将蛟血浇在镜面，那些血珠竟化作八百年前的星图："仙君看仔细..."魔君指向其中黯淡的星辰，"这不是桂花纹，是抽魂咒的阵眼！"

　　镜中映出令苏清棠浑身发冷的画面——当年秦樾在桂花树下给他戴上的剑穗，每一根金线都是抽魂咒的载体。而他们"定情"那晚喝的合卺酒里，融化了三根桃木钉。

　　山门外突然地动山摇。香彻骨剑的剑气撕开云层，露出后面三百六十把悬空的骨剑。每把剑都映出苏清棠不同时期的模样，而秦樾的新欢正结印抽取这些影像中的剑意。

　　"仙君现在明白了吗？"沈邬突然撕开衣袍，露出心口被灼烧的咒印，"您当年给我的清心诀..."魔君抓着苏清棠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其实是秦樾藏在剑穗里的追踪咒！"

　　最痛的醒悟在此刻降临。苏清棠看着掌心浮现的桂花印——这根本不是情蛊印记，而是剑魄被抽离时留下的伤痕。八百年来每逢月圆之夜的剧痛，也不是因为思念，而是秦樾在远程抽取剑魄。

　　"他要复活真正的..."沈邬的逆鳞镜突然映出剑阁地底，那里沉睡着眉心有金桂印的少年，"剑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