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工作手册》烟楮

18、第 18 章

　　“谢了，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半条命都得没。”被夜行伸手向后一拉躲过刀锋的年轻人向她道谢。

　　夜行客套几句，微微颔首，提刀随着其他人冲进去。这不是手合场，用上了灵力之后。砍刀和砍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寻常本丸若是只暗堕一两把刀可安排净化，可整个本丸都沦陷了，那就是大事了。

　　为了避免执行人员受伤，规定如果对方在他们亮明身份还饱含敌意，那就只能全部歼灭。

　　这已经是第三个暗堕本丸了，夜行是初次跟着做巡视任务，不知道这到底算多还算少，不过看那边同事骂骂咧咧的样子，应当还是不常见的。她微低着头让药研擦脸上的血，她在不太危险的时候总是懒得开灵力屏障，于是就很容易把血弄到脸上。

　　那边同事本来已经停了，接到消息后又骂了一句脏话，朝这边喊：“明天估摸着又得加班，就是说怎么上个月正常这个月出事，这个区块的负责人受贿根本不管事，领导喊我们全部检查一遍。”

　　夜行散漫地应了几声，然后瞪圆了眼睛。

　　“哈？又来？”

　　既望自从那通电话后就不见人影，只按时下发巡视本丸的资料，夜行本想着快点做完工作去堵人，每次都越做越多，就好像大使馆一年的量，所有好清理，不好清理的全堆给她了。就好像现在这个负责人，夜行不信既望到之前一点没发现异样。

　　无一例外，这些任务都需要长时间和大使馆的同事们相处，并且熟悉他们，这背后喻示的征兆令她感到不安。

　　同事们大吐苦水，一个人融入群体最好的方式就是有一个共同的吐槽对象，夜行毫无疑问被视作了自己人。

　　夜行其实并不擅长政治，但她有幸出生在一个会把那些知识汇总加进教材的国家。合适的事情要交给合适的人去做，她拿出随身的小本子，把那些零碎的信息整理，丢给本丸里的那些老刀分析。

　　毕竟无论要做什么，消息灵通总是好的。

　　药研藤四郎跟在夜行身侧看完了她这些天的所有行动，在为自家大将自豪的同时也不禁担忧。从成为审神者的一开始，她就坚定地不可思议，连短暂的迷茫都好像泡沫。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思索出了什么样的结果，或许更好，或许更坏。

　　他只能想办法让对方更加信赖自己，别再像之前那样独自去做危险的事。

　　“瞧瞧，讨人厌的新工作。”夜行点开电脑屏幕，新下发的任务是时政分配，在经由大使馆点头借人，但不代表只有各个机构，为了招募合适的审神者也会放到网上。

　　“这是？”

　　“调查被遗弃的世界，历史遭到改变的延历平安京，不知为何朱雀大路遭到损坏，平安京城内出现百鬼夜行的传闻，本次任务没有监察官，调查事件原委，尽可能剿灭时间溯行军，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没有监察官……？”药研神色一凛，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没错，所以作为练度最高的极短，你必须去。”她理所当然，然后开始思考特命调查的队伍，“物吉贞宗，丙子椒林，三日月宗近，还有两个叫谁……我想想。”

　　“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源氏兄弟？”

　　“可以。”夜行点点头，“所以我的咖啡……？”

　　药研微笑：“大将已经喝完三杯了，要是还想提神，我去煮点苦茶吧。”

　　“不不不，这就没必要了吧，说到茶水，本丸里的茶叶好像少了很多，待会去采购一下吧。”夜行回味，表情扭曲了一瞬努力岔开话题。

　　数天后，平安京郊外。

　　夜行捧着地图头疼，先不提这个地图跟鬼画符似的，一些没想到时空通道也不稳定，带来的刀没了仨，如果不是通讯器还能使用，确定还在当前时代，夜行已经考虑回去定位了。

　　“这破地图到底是谁画的，你们有谁看得懂吗？”看惯了精密地图，这种东西在夜行眼里跟天书一样，因为距离较近运气好没丢的三刃面面相觑。

　　“这是在圣德太子之前的时代，我也不太清楚。”丙子椒林摇头。

　　药研藤四郎倒是接过来好好研究了一番，最后也无奈地表示自己实在看不懂。

　　“……算了，物吉你找根树枝看运气找个方向吧。”

　　物吉贞宗依言照做，好在他的运气稳定发挥。第一个点位离这儿不远，凭借目前的配置清理掉这附近的敌刀并不困难，夜行甩了甩手腕，作为唯一一个攻击范围较大的人，她出力也不少。

　　“辛苦了，先就地扎营等他们过来吧。”

　　夜行靠着树干坐下来缓了口气，她再强到底也是人类，来之前也不过休息了一天，再加上大使馆工作人员有本丸的其实很少，大多数都是和馆内的刀剑男士进行组队，像这种需要长期作战的特命调查，夜行自然也就没队友可找。她点着刀柄，眯着眼睛思索着什么。

　　“大将，有人过来了，要进行躲避吗？”药研率先感知到脚步声。

　　夜行碰了碰时空转换器，因为此次没有监察官，为了避免审神者无意间改变历史，时政更新了时空转换器，其中一项功能便是遇到可能改变历史的因素就会发烫。

　　此刻它还是一片冰凉，于是夜行示意警戒，却并不打算立刻离开。

　　巫女独自站在不远处，向她致意。

　　“打扰诸位，我们的神主请你们来神社一叙。”

　　平安京时代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夜行早早做好了出意外的准备，她视线放到巫女身后，意味深长地问：“有多远？”

　　神社的距离很近，就在森林边缘。不大也不小，夜行对日本神明不太熟悉，不清楚狐狸雕像是稻荷神的像征还是别的什么野神，没想到在深夜之中居然还有参拜者在此。

　　他们往奉纳箱中拋入硬币，发出清脆的响声。

　　“锵。”

　　髭切把硬币抛回去：“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硬币。”

　　“神社内也没有异常，不过本殿中供奉的好像是一把太刀。兄长，家主还是没有消息吗？”膝丸在其他人检查神社周围时到里面逛了一圈。

　　灵力契约是相互的，虽然一般不太明显，但用心感受也能明白提供者是否在附近。契约明明显示审神者在此地，里面却空无一人。

　　“诶哆，弟弟丸没认出来是哪一把刀吗？”

　　“兄长，我的名字是膝丸啊！应该是本丸里没有的刀剑，或许三日月殿会知道。”

　　“哈哈，那我就去看看吧。”

　　这个神社一看就荒废许久，遍地的野草已经有人小腿高了。他们走在其中，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即使刀剑不会因此而打喷嚏，但也倍感不适。

　　三日月宗近正欲先行，又被髭切不动声色地挡后半部，膝丸就这样子看着兄长和三日月宗近较上了劲。

　　“髭切殿又是做什么呢，不是叫我去看看吗？”三日月宗近脚步一顿，新月纹样的眼睛微微一眯。

　　髭切坦然自若：“哈哈，三日月殿误会了，我只是脚程比较快，走到了前头而已。”

　　“是吗，那不如让我先行，毕竟我只是个老人家嘛。”三日月宗近面色不变，更是往前走了几步。

　　“既然是老人家，不如还是慢慢走吧。”

　　一时之间气氛竟变得剑弩拔张起来。

　　膝丸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三日月宗近来本丸的时日本就不长，而且还并非家主唤醒。作为家主的部下，他们自然应该占据主导权，进行看管。

　　直到看到了刀架上的刀，他们才消停下来。

　　“这个刀纹……还真是吓了一跳啊。”

　　三日月宗近非常熟悉，刀架上的刀正是他的兄弟小狐丸。只是不知道是分灵还是本灵？

　　但直到他触碰刀身，太刀都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