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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又来提亲 ...

  •   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宋疏棠有些蔫蔫的,强撑着精神讲课,好容易挨过早上,连午饭也没吃,就趴在桌上小憩。

      杜言画端了碗面过来,她将碗放在宋疏棠鼻尖前,热腾腾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宋疏棠嘟囔了声:“好香。”悠悠睁眼。

      杜言画揶揄道:“掠淮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怎么能让你这么累着。”

      宋疏棠闹了个大脸红,她虽与杜言画无话不说,情事上也羞于开口。

      正不知所措,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蘅芜不管不顾地推门进来。

      “姑娘,”蘅芜正着急,一眼看道杜言画,行了礼,“见过杜山长,姑娘,快些,项家来提亲了。”

      莫说宋疏棠,连杜言画也大吃一惊。

      她自然知道项家与宋家之间定亲退亲那些破事,不过惊讶于项家如今虽不如从前,却好歹也是世家,竟如此不要脸。

      杜言画啐了一口:“疏棠莫怕,我与你一同回去会会这位项大公子,且看看他脸皮究竟有多厚。”

      宋疏棠忙拦着她:“山长且慢,多谢山长好意,我能处理好。”

      杜言画垮了肩头:“也罢,你先自行处理,若是那家伙敢缠着你不放,我再替你教训他。”

      宋疏棠又拍拍蘅芜的手,对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着急。

      蘅芜像是一下吃了定心丸,方才的慌乱皆散。

      如今不过二月底,日头竟一日比一日辣。

      正值午时,太阳晒得宋疏棠有些晃神。

      “姑娘,你慢些。”蘅芜追着她的脚步,上气不接下气。

      刚踏进府门,就听见正厅里茶盏砸地的脆响。

      宋怀远暴怒,似乎震得梁上的灰都要掉落:“荒唐,当初是你项家背信弃义,如今竟还有脸上门来提亲。”

      宋疏棠看见项恒一身月白锦袍站在厅中,若不是知晓此人的品行,还真要被这副皮囊骗了去。

      “世伯息怒,”项恒嗓音温润,仿佛当初与人苟且的不是他,“当年是小侄糊涂,如今内子病故,表妹也已打发去了庄子上……每每思及往事,小侄悔不当初,此番正是带着愧疚悔改之意……”

      “啪!”

      楚氏摔了手中的团扇,正砸在项恒脚边,怒道:“打发?当初你与那贱婢行苟且之事,弄大了肚子闹到我们宋家门上的时候,怎么不愧疚?利利索索将人抬了妾室,打宋家的脸,现下倒好意思说要悔改,我呸!”

      项恒面皮一僵,随即又挤出笑来:“伯母教训的是,只是棠儿妹妹年已双十,再耽搁下去……”

      楚氏:“别,当不起你这声伯母,我们疏棠……”

      “就不劳项公子费心了,”宋疏棠跨过门槛,屈膝向宋怀远和楚氏行礼,“父亲,母亲。”

      宋家夫妇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项恒转身,眼底闪过惊艳,宋疏棠今日穿了件藕荷色襦裙,腰间束着银丝绦,比宫宴那日更添几分清冷韵味,美得叫他挪不开眼。

      “棠儿妹妹,”他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个金镶玉簪子,“那日宫宴未能与你细聊,今日登门,我特意带了礼,我记得你最爱梅花……”

      宋疏棠非但没接,还侧身避开,簪子“当”一声,掉在青砖上,摔成几截。

      项恒脸色变换,终于绷不住:“你什么意思?”

      宋疏棠冷笑:“这还不明白吗?项公子官场沉浮这些年,难道连这种人情世故都不懂?”

      她缓步逼向项恒:“我刻板无趣,连笑都要数着齿数,不及表妹万分之一的风情?项公子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项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怼,喉结上下一滚:“此,此一时彼一时,年少轻狂时不知妹妹的好,”他忽然瞥见她腕间露出一截红绳,坠子上正是青蘅书院的图纹,换了语气,“听闻妹妹在青蘅书院做夫子,高门女子,抛头露面,也不怕辱了宋家的门楣。”

      不等宋疏棠反应,楚氏飞快地起身,反手一记耳光,打得项恒偏过头去:“喊你一声项公子是看在你祖父项老太傅的面子上,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当今太子妃,两位王妃皆出自青蘅书院,那是连皇上皇后都赞不绝口的地方,哪轮得到你说嘴。”

      项恒恼羞成怒,擦掉嘴角的血渍,露出真面目:“装什么清高?当初若不是你整日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连手都不让碰,我何至于与表妹……你以为如今还有高门愿意娶你?教书的夫子,说出去都丢人。”

      宋疏棠又逼近一步:“我教书总好过有些人恬不知耻。”

      项恒被她眼里的锋芒刺得后退,撞上茶几,茶壶翻倒。

      “你……宋疏棠,你别给,给脸不要脸,我如今还愿意娶你,你该偷着乐……”

      “来人,”宋怀远一拍桌子,指着项恒带来的几口红木箱子,怒吼,“送客,将这些东西一起扔出去。”

      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丁冲进来架住项恒。

      他被拖出门时,月白袍子沾满茶渍,发冠歪斜,毫无半分世家公子的体面。

      “宋疏棠,”他在大门外跳脚,“你等着!我看谁敢娶你这种被退了婚的弃妇,我定让你后悔,让你跪着求我……”

      府门“砰”地关上,砸了他一鼻子灰。

      厅中,楚氏有些担忧地看着宋疏棠:“灼灼……”

      宋疏棠莞尔一笑:“娘放心,女儿从来就不在意这些。”

      宋怀远叹了口气:“项老太傅虽已致仕,项家后辈亦无出类拔萃者,可到底曾经经营的那些关系还在,在朝中也还算有几分势力,如今撕破了脸,往后棠儿的婚事……”

      “爹,”宋疏棠抬头,“女儿宁愿不嫁,也不要吃回头草。”

      说罢她对外喊了声“蘅芜”。

      蘅芜端了安神汤进来。

      宋疏棠喝了汤,放下碗:“爹,娘,我回书院上课。”

      走过街市,忽闻身后一阵嘈杂声,宋疏棠转头,见几个孩子,手里编着刚抽条的柳枝,边跑边唱:“项家郎,不要脸,退了婚约又想捡,表妹怀里偷腥忙,转头又想吃回汤……”

      宋疏棠诧异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停下细听,这些孩子唱的果真是项恒方才去宋府提亲之事。

      这些孩子如何得知?

      她想了想,从一旁糖葫芦摊子上买了两串糖葫芦,拦住一个正蹦蹦跳跳的小孩儿:“童儿,你唱的这是什么歌谣?从哪儿听来的?”

      那小孩儿看着她摇摇头。

      宋疏棠笑道:“你若是告诉我,我便将这两串糖葫芦都给你。”

      小孩儿眼睛一亮:“当真?”

      宋疏棠肯定地点头。

      小孩伸手往身后街角巷口一指:“那边,有位公子请我们吃糖肉馒头,说只要我们唱的好,明日还有的吃。”

      宋疏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有人,遂将糖葫芦塞给他:“真乖,好好唱,唱的好,明日不但有糖肉馒头,还有糖葫芦。”

      小孩儿欢天喜地的跑开。

      宋疏棠往街角走去。

      转过弯,果然看见江掠淮正抱臂靠在墙上。

      他冲她扬眉笑道:“我编的童谣如何?”

      宋疏棠忍俊不禁,她想过孟昭,想过杜言画,还真没敢往江掠淮身上想,这人平日里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模样,竟能想出如此损招。

      江掠淮一抬下巴:“那姓项的恼羞成怒,不定在外面怎么散布你的流言,我这叫先下手为强。”

      “你……”宋疏棠瞥见他手上沾着朱砂,“你去过书院?”

      “路过,”见四下无人,江掠淮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理到耳后,“听杜山长说项家去宋府提亲,原想着去给你助阵,”他低笑,“不曾想宋姑娘自己便将人解决了。”

      宋疏棠轻哼:“不用你帮忙。”

      “是,宋姑娘厉害,”江掠淮从怀里拿出个梅花白玉簪,“他的不收,我的收不收?”

      宋疏棠刚要伸手接,听见外面街上又传来小孩儿的声音:“宋家姑娘有志气,书院夫子教书忙,你嫌人家太端庄,如今跪求又怎样?”

      宋疏棠忍着笑,将簪子插进发髻:“我该走了。”

      她刚转身,忽然被江掠淮拽住手腕拉回巷子深处。

      “做什么?”她挣了挣,没挣脱。

      江掠淮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青砖墙上,另一手仍紧握着她,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沙哑:“簪子歪了。”

      “别动,”江掠淮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额前碎发,“有蜘蛛网。”

      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宋疏棠耳根发烫,瞪过去眼神在江掠淮看来更像调情,不偏不倚地亲了下去。

      就在一个孩子的头探进巷口时,宋疏棠飞快地推开他。

      江掠淮冲那孩子吹了个口哨:“唱的不错,继续唱,明儿这个时辰,在这等我,带你们去吃笋泼肉面。”

      宋疏棠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巷外走,却在拐角处悄悄回头。

      江掠淮仍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他忽然举起三根手指,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为“明日见”。

      宋疏棠抿唇笑了,同样回以三指。

      不远处传来项恒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许唱,住口,谁也不许唱,再唱……再唱就……”

      孩子们不理会项恒,纷纷冲他做鬼脸,然后四散开。

      “少,少爷……”侍从小声喊道。

      项恒扭头往宋府方向看去,咬牙狠道:“宋疏棠,你给我等着……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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