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1》夏音羽

7、chapter 7

　　拿上了枪，我们出发了。镇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刑架的方向，镇长也抬头看着红发的巫师受难，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偷偷接近的我们。趁这个机会，我们从木墙后面迅速地跑向了刑场中央。

　　火刑架下的火越烧越旺，木柴在油和火的夹攻下滋滋作响。火舌已经几乎够到红头发巫师的袍子了，他惊恐地尖叫着，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松动不了手脚上的绳子。而那肥胖的少年也已经在架到锅上的途中了，只是因为他的身材太过肥硕，铁丝网深深地凸现出来不说，抬他的四个人的腿也在打颤。甚至他们都走不稳，只是左右摇晃着，扭过来，扭过去。终于，还没等架上锅，肥胖少年的屁股将铁网坐了一个洞，于是他整个人往下沉了更多。因为屁股被铁丝戳得疼痛难忍，他喔喔叫的同时挣动地更加激烈了，这让抬他的人更加困难，腿打颤得更厉害了。到了锅边，四个人将眼泪都憋出来了，也没能把少年放上去，这时候镇长着急和发怒了

　　“真是没有用！！都给我加把劲！圣天使在等待罪恶的骨肉，等待将他们用烈火啮噬干净！把这只肥猪架到锅上去，快点！！”

　　“不，不要，妈妈——！！”

　　肥胖的少年凄惨地哭吼着，淡金色的头发纠成一团，白胖的面孔吓得通红，看着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扭动得更加厉害，又加上雨水多，地面湿滑，抬他的四人突然撑不住，“砰”地一下滑倒了下去。就是趁这个时机，哈利大喊一声：“全部都不许动！”，马尔福举起魔杖，而我和阿舍以及丽莎举起枪指着他们。

　　镇民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全都呆若木鸡，而镇长发现他们的枪都不见了，惊怒一样地指着哈利和马尔福大声喊道：“是巫师，是巫师来救他们的同伙了！！还有女巫，恶魔，毒妇。全都振作起来，抓住他们！上帝保佑着我们，不要害怕他们手里的枪。在上帝的羔羊们身上进行的任何罪恶，都将反噬到恶魔们的身上！！啊！！”

　　“真啰嗦！！”

　　实在听不下这些胡言乱语了，我这么说着，先对着镇长的脚下一枪。那镇长吓得捂着大腿摔倒在地（其实他没中枪），其他人中一部分去扶住他，另一部分转身要拿石子砸我们，哈利厉声喊道：“不许再动了，否则下个挨打的就是你们！”

　　他说完，丽莎很配合地将枪对着众人威胁一样地一扫，这些人紧忙举起手，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的石块。这时候，火刑架上哭得泪流满面的红发巫师看见了我们，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地大声喊道：

　　“上帝——！哈利，听得见么？！！快来救救我——！！”

　　“罗恩——！！”

　　眼见罗恩对着自己求救，哈利立刻回应，我用枪指着镇长，示意哈利放心去，哈利于是紧忙跑到火刑架下，攀着梯子上去了。

　　见哈利爬上去，那镇长还转身要拽住他的衣服，马尔福随即凑上去，用魔杖击中了他的脚。那镇长摔倒在地上，痛得乱喊，周围的镇民眼里也露出恐慌。马尔福拽起那镇长的衣领，盯着狼狈不堪的他，切齿般道：“你很得意，是么，镇长大人？”

　　那镇长盯着他厉声道：“居然让你们逃了。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马尔福显然不想解释，只是露出一种仇恨的神情道：“真想马上将你送到火上去烤一烤，你们这些愚蠢的狗•杂•种。三分钟将你烧成灰，感觉一定很不错。”

　　他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男孩，也不像哈利那般特别具有正义感，只是此时大约还在记着丽莎说的事情，又或许记恨于之前镇长的欺骗，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杀人累累的家伙。只是他离镇长太近了，根据我过往看过很多电视的经验，我认为他再靠近一点就很有可能要出麻烦，于是稍稍走近他一点，提醒道：“别和他们生气，马尔福。而且，小心一点，这些人很狡诈。”

　　“我知道。只是他们看起来欠教训。”

　　马尔福听见我提醒，将镇长甩到地上，末了狠狠地给了他两脚，我用枪指着镇长，道：“给我们钥匙。那男孩手上的锁链的，还有车库和车子的。”

　　“不在我身上。”

　　话落，我的枪指得更低，眼睛也眯起，那镇长看见，慌忙地将那一大串很明显地挂在他腰带上的钥匙给了我。我把钥匙给丽莎，她紧忙去解开那少年的铁链。而那少年显然已经受惊过度，不停地哭泣着，就算打开了锁链也站不起来。好在丽莎很能安慰他人，说了很多好话，他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只是哭喊着问：“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地方？！我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这话没人回答，我们谁都想知道，可这显然只有天知道了。

　　人群很不安分，每个人都低着头，脑子头都在飞快地转着，想怎样能够制服我们、将我们杀死，或者怎么样能不被这些巫婆和巫毒者杀死。不管哪一种，显然都将让他们狗急跳墙，于是在哈利解救下他的朋友后，我马上要求撤离。哈利很干脆地答应了，唯一对于如何处理这些家伙的问题上，我们稍稍犹豫了一阵子。

　　“这样吧，用绳子将他们栓起来。”

　　丽莎举起她从柱子边捡来的数捆粗绳，我们看见忙点头，用枪威胁着，将所有人聚集起来，从背后绑了手，然后再让他们背靠背紧紧靠在一起，扎了好几圈。

　　“好了，这样他们是暂时追不上的，我们可以走了。”

　　话落，带着解救下来的两个人，找到红头发巫师的魔杖，我们迅速地回头，按原路返回，同时我们将那捆枪里的最好的取走，子弹也带走大部分，只留下一些让这个镇子的人能够对付丧尸。

　　这个解救的过程说起来并不复杂，只是我的手心都出了汗了。天晓得我多害怕枪声，逞能地打了镇长的那一枪震得我几乎把枪丢到了地上。镇民眼里带着恐惧看着我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好像是恶魔，他们可怜的眼神让我几乎被迷惑，好在镇长的凶恶模样让我立刻清醒过来，因为他看起来比我还要邪恶，这使得我端住了枪。后来哈利告诉我，我并没有做错，因为面对邪恶的人，需要武力自卫。同情和怜悯应该给更需要保护的人，受骗于敌人的伪装最终要被利用，失去朋友、亲人，甚至自己的性命。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能说出这些话，偶然间还想是不是和那个传说中的“伏地魔”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对我的劝说和安慰是没有错的。因为这让我后来很受益。

　　***

　　经过几件事情后，我对哈利和马尔福又增加了好感。同时我还认识到了丽莎的聪明体贴，认识到了我的好友阿舍的新本事，结交了一个笨拙但可爱的男巫师罗恩（他很有意思，而且很善良），这些都是值得庆幸的。而令人很不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不得不带上哈利的那个令他巴不得敬而远之的讨厌的表兄。这到后来让我意识到我们给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烦。

　　达力•德思礼，是的。这位肥硕的小伙子莫名其妙地掉到了丧尸谷，而且居然很幸运的，才落地就发现自己掉到了伊希来小镇的面包店里头。在狼吞虎咽一顿又偷了别人的钱和饮料被发现后，他被带到了镇长那里。很显然，他没有被责怪，而是意外地遭到了热情的拥抱和招待，饱饱地吃一顿后送到了附近的旅馆里，做着第二天就能返回普通世界的春秋美梦。很可惜，最终他被通知自己要被绑在铁丝网上架到火炉上烘烤，多亏了他那被他欺负了十几年的表弟哈利及时赶到，否则我敢打赌，他的父母一定只能在烤肉脯店里看见他们宝贝达令的依稀倩影了。

　　请原谅我用如此讽刺和嘲笑一样的话语描述这位少年的悲惨遭遇，可这位先生实在是我所见过的，最理所当然的，不该被同情的一位了。

　　“哦，我的肚子饿了，你们还有吃的没有？”

　　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这个才吃完三顿的胖子又开始喊了。阿舍翻了翻包，很遗憾地宣布他已经将他的午饭晚饭明天的早饭以及阿舍给他的午饭吃完了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要死的神色。偶然间罗恩偷偷告诉我，说哈利告诉过他，他的表兄从来没在家里挨过饿，唯一没吃饱的一顿大约就是那年哈利的朋友海格将哈利带走的时候，达力的父母将哈利和达力带去了海上的一个小屋子里头躲着的那天。那天他只吃了几包饼干（尽管已经是几人里头分量最多的了）。

　　我听到这里，随即对哈利表示了格外的同情，也对那位德思礼先生产生了厌恶。他真的很能吃，不仅很能吃还很懒，而且太胖，一个人占了越野车的两个坐，如果不是因为丽莎的劝阻，我相信他早被赶到后备箱去了。

　　很庆幸这车有三排。可怜的哈利不得不和他的肥表兄一起坐（因为没人愿意和他坐），晕车的我被他们很好心地请到了第一排，丽莎开车（她是唯一会开车的），而德拉科（那以后我不叫他马尔福了）和阿舍，罗恩一排。德拉科显然对这车子很不熟悉，也显得很稀奇。只是他不喜欢表现地失态，只默默地四处打量。罗恩也很喜欢这里（听说他爸爸以前在一个和麻瓜关系很紧密的职位工作过），到处摸来摸去，时而兴奋地说点什么。（“嘿，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车，我敢打赌，爸爸看见一定很高兴”），而阿舍见他们如此感兴趣，随即肩负起给他们解释车的原理和各个部位作用的责任。

　　本来车里情况还很和谐的，这个时候，讨厌的事情来了。

　　没了吃的达力德思礼先是啜泣了一阵子，难得地安静了一阵子，随后开始无聊地四处打量，没事找事。

　　他先是和丽莎拼命地问一点无用又讨厌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车子能跑这么快，为什么丽莎要穿护士服，为什么丽莎会开车，为什么丽莎会遇见哈利他们。丽莎是好脾气，一一回答了，他喜欢丽莎的声音，笑嘻嘻了好半天，又缠着问了很多问题，之后才又开始恋恋不舍地对着阿舍开始搭讪，问的依旧是讨厌问题，阿舍是哪里人，喜欢吃什么，为什么不穿超短裙和吊带，（说到这个的时候，我差点将手里的呕吐物丢他脸上）以及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夜会party，阿舍也很好心，一一也回答了，那胖子又嘿嘿地笑了下，随后他扫视一阵，先是跳过了罗恩，再是跳过了呕吐的我，最后突然注意到了坐在阿舍身边的一直没有给他正脸的德拉科。不知道他是不是终于看清楚他的模样了，突然就和发·情的狗一样制止不住自己的兴奋，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嘿，你叫什么名字？”

　　“……”

　　德拉科显然不想搭理他，或者说，在达力问东问西的时候，我已经看见德拉科皱着眉头想躲开了，只是他此时很有涵养，尽量忍着而已。于是哈利的那位表兄又继续凑上去，肥脸上堆着笑，道：“喂，我叫达力•德思礼，你是哈利的朋友么？”

　　“不。”

　　德拉科没好气地答了一声，同时将脸侧到一边去，那家伙并不罢休，继续凑过来些，道：

　　“你没见过越野车，对吗？我家有，很大的一辆，你喜欢开车么？哦，对了，你是巫师，一定不会。不如去坐我爸爸的轿车，两个人，到海边去兜风，很爽的，我可以随时要到钥匙，宝贝，相信我，我们能度过很愉快的夜晚。”

　　“……”

　　我清楚地听见德拉科对这相当有侮辱性的言语低低骂了一句，继续装作没听见，而那个达力依旧不知趣，笑嘻嘻地接着道

　　“嘿，你很害羞。这样，你能转过脸来让我好好看看么？既然都一起在车里了，就是朋友了。认识一下吧？不要这样，害羞会让你丧失很多朋友的。”

　　“波特。”

　　我听见德拉科这样忍无可忍地叫了声哈利的名字，哈利显然也有点受不了。虽然他和德拉科关系总是时好时坏，但是他的表兄的行为让他十分丢脸。他于是拽着达力，道：“你够了。别再吵了行么？！”

　　谁料，达力只是拉着哈利，用全车人都能听见的他自以为很低的声音道

　　“喂，哈利，让他和我说说话，多说几句。介绍给我。他真迷人，我想听他说话。”

　　哈利听完，看了眼有发火迹象的德拉科，没好气地道：“你他妈能闭嘴么？”

　　达力见哈利如此，无趣地耸耸肩，却更加过分地趴到了车椅子上，脸凑到德拉科的背后，笑嘻嘻地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人。我知道，你和我是一类的，家里都有很好的教养。我们能成为好朋友的，相信我。”

　　罗恩听见，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了眼哈利，又转过头来憋笑到脸发红，道：“马尔福，你就告诉人家您尊姓大名吧，顺便爱好、体重和三围什么的。”

　　德拉科显然已经受不了了。见罗恩在那里落井下石，他往前坐了坐，对着吐得快把肠子都掏出来的我，道：“喂，你没事吧？”

　　“谢谢你……”

　　我只来得及说这句话，之后继续淹没在呕吐当中。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很希望我能够帮助制止一下身后那个讨厌的死胖子，因为罗恩先生显然只想看他出丑，阿舍不敢搭理达力（之前她已经受够了达力的纠缠），而哈利的话对达力是对牛弹琴，丽莎在开车，似乎只有我能够帮个忙。于是我强忍呕吐，看着那位肥胖的少年，友好地道：“我现在状态很不好，先生，你能稍稍保持安静一点么？”

　　而哈利那表兄显然不在意，他瞄了我一眼后，又靠到德拉科的身后，几乎要贴他身上去了，道：

　　“你头发真漂亮，嘿，告诉我你名字吧。马尔福？你叫什么马尔福？是杰克马尔福么？还是约瑟马尔福？不，我敢打赌，可能是安迪，安迪对吧？很可爱的名字，我觉得我们可以合得来。”

　　话落，我正好对上那肥猪头油汪汪的脸，还有猥琐的笑容。想到他一路上不停地给我们添麻烦，还到处骚扰别人，我登时忍不住，回头先呕了一阵子，随后朝着他大声吼道：“你就坐回去会死么？你个孬儿八哄的夭鬼，坎大猪，吃那么多不能堵你的嘴么？！你老娘喊你回家吃饭呢！”

　　一不小心，家乡话出来了，车子里头一片寂静，先生们一律对我注目礼，女士们一律目瞪口呆，而我瞪了半天眼，没来得及解释含义，又继续回去呕吐，而这个时候，哈利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艰难地从他表兄的肥硕身体边挤了出来（在达力不停地调•戏丽莎的时候，他已经想要出来了，只是达力的大块头使得他露个头都很难），将他用力拽到自己的位置，冲着达力道：“警告你，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喂那些怪物。”

　　显然那些怪物是达力不想看见的，只是他依旧不罢休，但见德拉科不搭理他，只好稍稍地缩回去一点，没趣地嘟囔一声，又开始偷偷地啜泣。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德拉科悄悄地收起了他本来要拿出来的魔杖。——显然他刚才为了我们一车人做了好事，没有马上对这个家伙下手，这的确很明智（这里太狭小了）。而哈利也明显意识到了。在车行驶了又半个小时，他的表兄终于睡着了，而罗恩和阿舍也好似入睡后，他坐在德拉科背后破天荒地妥协般地到：“刚才那事情对不起。”

　　德拉科听见，显然没消气，不领情地道：“大圣人波特想说他很抱歉么？”

　　这句话明显不想给哈利台阶下，因为他那表兄实在很没教养，只是哈利没计较，依旧低声道：

　　“我是认真在道歉。我们的矛盾是我们的事情，他是一个没脑子的笨蛋，说实话，我也很不喜欢和他一起。这点，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

　　我依旧晕车呕吐着，没听见下面说了什么，只是等我好容易抬起头的时候，德拉科似乎显得没刚才那样生气了。（要知道，他气了一个下午。）哈利看来劝架还是很在行。——我希望他们未来一直如此，不过事实证明，他们显然更习惯彼此争吵。

　　“下个镇子还要多久，丽莎？”

　　“如果没弄错，还有半个小时。那是牧羊人镇。”

　　“牧羊人镇？那离帕德里镇有多远？”

　　“我也不是很清楚，得去问问。放心，梅琳，幸运的话，牧羊人镇或许还有活人，因为这一路上好像没什么怪物。”

　　对的，我们的确没见到几只怪物，唯一出现了两只，都被我用来练习爆头了。而且那两只很不灵光，和我和哈利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群不是一个档次的，我甚至有预感，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个信号而已。

　　前方，道路依旧坎坷，看了眼哈利身边的达力，我越发觉得如此。不过好在我身边多了勇敢的哈利，多了憨厚诚恳的罗恩，多了善良体贴的丽莎，多了细腻聪明的德拉科以及我最好的朋友，能够耳听八方的阿舍，我想我或许能熬到离开的那天。

　　上帝保佑，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说

　　下个小镇子，又要有什么奇遇呢，咩，兴奋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