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在我（暂定）》初九见南山

15、第 15 章

　　林尔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

　　他们又赶了一天的路，中途碰到了另一个队伍，两边只远远的互相观察了一番，然后就错开了。

　　他们在天黑前找了一处巨石的背风处休息，秦焰溟在易感期不舒服，林尔一直紧张着也困了，晚上就睡得很早。

　　天还没亮两个人就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爆炸中心离他们很近，所以地面都在震动。

　　林尔抓着睡袋呆在原地，不知道秦焰溟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巨石，他看着对方只有个轮廓的身影，好半晌才问，“能看到什么？”

　　秦焰溟很久都没回话。

　　林尔没有再问，他猜到一点，秦焰溟的那个朋友就在前方不远处，爆炸很可能就是那个朋友所在的地方，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已经……

　　两个人迅速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走了大概三个多小时，他们看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建筑物的残渣和虫族的碎片，空气里仍然留有骇人的热浪。

　　是曳液弹爆炸后的模样。

　　林尔心下一沉，不由得去观察秦焰溟的神色。

　　曳液弹通常用于空投，拔掉引信之后三分钟内自动引爆，伤害大范围广，只有空投后火速乘飞机撤离才能避开伤害。

　　地面上引爆的话……除非留下一人，其他人提前避开爆炸范围，否则谁都活不了。

　　林尔都能想到的事情，秦焰溟当然更清楚，甚至他想的很多。

　　晚照不属于三大军校的任何一方，她的成绩是作废的，能和她一起走到这里，起码对方的人品和性情都跟她合拍，所以，她的选择就已经明朗了。

　　留下的是她。

　　秦焰溟早已闻不到对方的气味，走过来查看也只是不死心罢了，意识到自己来太迟了，他的太阳穴就一直突突突的跳。

　　易感期本就极度渴望心仪的人的安抚，意识到人已经不在了以后，脆弱和敏感经由失落转变成愤怒，他现在想屠杀点什么泄愤。

　　这种欲望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秦焰溟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再睁眼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对林尔说：“走吧，前面不远就是终点了。”

　　终点是荒漠中央突兀的水池，池水经过特殊处理，想要按下通关的按钮就必须踩进池水中，能帮助学生们顺利断开营养舱的神经连接。

　　秦焰溟和林尔站在水池前，都不相信到这里会这么顺利。

　　即将结束这几天的煎熬，林尔有些激动，他清了清嗓子，对秦焰溟说：“你先按吧。”

　　秦焰溟也没客气，走进池水中时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流淌在神经里，意识渐渐剥离，视线中最后的画面是自己的右手覆盖在按钮上。

　　营养舱里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秦焰溟逼着自己直接睁开眼，脑子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身体却率先打开了舱门。

　　晚照躺的营养舱是空的。

　　他喘了口粗气，忽略长期使用营养舱后的头晕目眩，把上半身探进舱内仔细查看起来。

　　使用者身体情况的面板上还停留在断开的前一秒，除了心跳过快血氧饱和度有些低外，并没有其他异常，连接的仪器也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

　　他稍稍后退，舱门应该是后台操控打开的，但是外面有一种陌生的气息，仔细辨别后，秦焰溟皱起眉，是一个没见过的且很强大的Alpha带走了晚照。

　　这么会儿时间，身体已经消化了副作用，秦焰溟冷着脸站起身，看向整个场所的最高点——操控室。

　　*

　　超过三分之二的人被淘汰，各个军校的领导脸色都不太好，他们只能观看全息投影，并不知道淘汰者的详情，但是自己这边参加的都是什么货色还是挺清楚的。

　　联合军演还未结束，场景里尚有三个队伍还没有到达终点，时间已经来到第四天，现实中才过去九个小时。

　　光是看着，确实有点无聊，所以大部分人一边看一边互相交谈。

　　有些人能挤出这几个小时已经是极限，整个控制室的位置渐渐空了三分之一。

　　裴以帆正和自己的秘书说着什么，听到门口传来争执声，他偏头看了两眼，对秘书说：“你先去看看…”

　　不等他说完，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秦焰溟左手拎着一个守卫的手腕，一边走进来一边把低着头不省人事的守卫扔在了门外。

　　他扫视了屋子里的人，最终把目光投向了联邦军校的那几人，“我的朋友——那个魔女星来的女孩在哪里？”

　　这里的人都是军校中的佼佼者，不少人还经过战争的洗礼，但秦焰溟进来后还是率先将信息素扑了出去。

　　Alpha在接触到同类的信息素时，身体本能的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来抵御，等反应过来之后施加很多的信息素，像两头怒气冲冲的雄狮一样互相撕咬。

　　在场的Alpha全部释放了信息素开始驻防，一时间屋子里全是刀光剑影的信息素，三两个低级的Alpha和一些Beta被双方重锤一样的信息素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正面抵抗着一群Alpha的秦焰溟丝毫不见退意，能看到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但愣是咬着牙站住了。

　　裴以帆黑着脸按下了信息素隔离装置，他用的东西很有他自己的风格。

　　别人的信息素隔离装置是把人和气味一起隔开，而裴以帆所用的是一圈的信息素探头，检测到信息素源头后，配备了五个压满了1000发子弹的伤口，若是仍然继续散发信息素，就直接开枪咯。

　　三个信息素探头快速扫描了房间里的几十个人，精准锁定了人脸，“检测到多处信息素异常活跃，违反公共环境试行办法第06条规定，请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

　　之所以一进门就释放信息素，为的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实力，秦焰溟猜到联合军演中的情况这群人应该是能看到的，自然自己会异能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他未来很可能会和某些人平起平坐，不轻易得罪人的、想借着他获得什么的，大有人在。

　　所以给了一个下马威之后，他就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对抗的压力没有了，屋子里其他人也不再释放信息素。

　　异能研究院和腺体部门的那两位官员虽是低级Alpha和Beta，但在刚才的对垒中感到了不小的冲击，他们的神色却是激动又兴奋的。

　　刚成年没多久的双S异能者Alpha，竟然能在一屋子高级Alpha的震慑下坚持了下来，想必他的等级还能再高，这可是万中无一的潜力股。

　　这两个人工作上多有冲突，积怨已久，此刻却又非常默契想到了一块儿去，不仅看秦焰溟像个美味香饽饽，还不忘互相警惕、猜疑。

　　信息素散去以后，许多人神色各异，裴以帆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所谓，他是少数没有释放信息素对抗的几个Alpha之一，违背本能的后果就是难受得厉害。

　　他觉得他还需要看心理医生。

　　裴以帆扫视了一遍其他人，刚要张嘴，就听秦焰溟又把刚才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和我一起的女孩子去哪儿了？”

　　裴以帆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随了谁呀？到底是随谁了啊！怎么能长成这么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没好气地说：“营养舱里虽然不会伤到身体，但疼痛是真实的，她被送去接受后续治疗了。”

　　说完后，裴以帆本想再说一句“只要你乖乖听话，可以允许你探望”的，结果秦焰溟扭头就走，看样子是直接去医疗部了。

　　裴以帆长这么大，家世摆在那里，实力又是金字塔的顶端那一层，从来没有人这么给他甩脸子过，他望着秦焰溟毫不留恋的背景，张了张嘴，只好给自己顺毛。

　　他几乎想把张文叫过来问问他这小子一直都是这么目中无人吗？又想起自己早就把调查他的报告翻烂了，秦焰溟还真就是这个德行。

　　于是张开的嘴，又不得不闭上。

　　异能研究院的成员举着手追了出去，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他的声音：“秦同学！秦同学等一等！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研究院的课题！”

　　腺体部是军校的油水部门，每年都批下来大笔的资金，从来没被卡过什么申请，所以腺体部的那位有些自恃清高，想装模作样一阵。

　　见异能研究院的这么不顾及形象，上赶着追了上去，他撇撇嘴颇为不屑。

　　一位肩章上有两朵绮利亚花的将军对着裴以帆说：“联邦军校的学生入学时没有读过星际守则吗？这样在公共场合随意释放信息素，在我们帝国军校绝不可能发生。”

　　裴以帆被秦焰溟气得没处撒火，这人偏要撞上来，他当即嗤笑一声，“那确实，我记得你们去年的校庆运动会上有个Alpha信息素失控，当着几百人的面差点标记了前去帮忙的教师，我们当然比不得你们了。”

　　帝国和联邦向来不和已久，那位将军只是想图个嘴上痛快，谁想裴以帆脑子倒是快，这件事都能被他想起来。

　　身穿绿色礼裙的女士挑眉笑了笑，裴以帆这个笑面虎装久了，总有人以为他真的好欺负，当年他还年轻的时候，可是能为了自己的哥哥冲进元老院的会议室对着联邦高层们破口大骂的人啊。

　　冷静了一会儿，裴以帆臭着脸说：“一点小插曲而已，各位继续观看军演吧。”

　　*

　　萧忌从营养舱里坐起身，脑子里糊成一团。

　　他和几个帝国军校的学生组队，一路上也算同舟共济，谁想到他们早就抱团，临到终点突然发难想把他淘汰了。

　　好在他一直警惕着，见到他们动手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拼了半条命也没让对方得逞。

　　萧忌拖着还剩半条命的身体按下了通关按钮，醒来时还留有那种濒死的感受，所以反应有点慢。

　　他闭着眼缓了一会儿，一抬头正好看到秦焰溟冷着一张脸大步向外面走去。

　　看来他比自己先到终点...萧忌跟自己气了起来，仿佛输给对方了一样。

　　秦焰溟目不斜视，自然没有看到萧忌，他照着记忆来到医疗部，这里人还不少。

　　营养舱通过神经连接，在虚拟场景里受伤会欺骗大脑，让人真的以为自己在受伤。

　　他们没有经过终点的那个水池，所以有一部分学生在里面因为死亡被淘汰后，分不清现实和虚拟，需要送到这里进行意识剥离。

　　秦焰溟大致扫了一眼，没有见到晚照，便来到分诊台询问。

　　护士弯下腰查询了一会，“抱歉，我查不到晚照的入诊登记，是不是名字出错了？”

　　秦焰溟皱了皱眉，“不会有错。那请问，从外围星球来的伤患，一般都会分配在哪个区域？”

　　与此同时，A区vip病房，这里设施齐全环境如同一间精修房。

　　房间中那座休眠舱里躺着一个少女，代表正在工作的绿色指示灯一闪一闪的，透明的舱门上显示着里面人的身体信息。

　　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员站在显示器前，一个对着手上的表格在勾选，另一个操作着键盘查看数据。

　　忙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人对着房间里沙发上的男人说：“将军，这个孩子正在恢复，从扫描结果上看，没有异常。”

　　男人低着头在终端上操作着什么，听到这话头也没抬，他身后的副官对着两人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仪器工作时有轻微的声响，两个医护人员离开后让房间里显得没有那么寂静。

　　过了一会儿男人收起终端，站起身走到休眠舱前，隔着透明罩子看着里面熟睡的女孩，两个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好半天，白许才开口：“你回去一趟，盯着那边把一应东西都准备好，要是谁敢拦，我准许你先斩后奏。”

　　副官略微一俯身，“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