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以己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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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桐有多温柔，那个吻就有多温柔。温柔到，田曦薇不敢怀揣任何私心，生怕玷污了她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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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
电梯口，宁瑶和左琳两人迎面碰上。
见左琳朝自己招手，宁瑶愣了一秒后：“oi~”
“桐桐呢？怎么没等你？”
“我还有点事就让她先回车里等我了。你呢?怎么这会还没走?”
“我打听了一下，女二的最后人选。”左琳走近一步，小声问，“你怎么说~”
宁瑶挑了一眉，电梯到了。
电梯里有人，两人紧挨着站在最前面，待电梯开始下降，宁瑶才缓缓问，“这是没打听出来？”
左琳乖乖点头：“这不赶巧碰上宁导了？”
“别闹了女一号，你不是也看了？怎？还没底？”
两人相互打趣，氛围确实跟李某在场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真的有点难选，我觉得都还挺好的，各有特色。”
说到这，宁瑶狠狠点了两下头：“诶~这点倒是，我也觉得。”
李一桐在旁边一副除了小田看谁都不满意的样子，让她以为自己的判断和审美出了差错，心里正憋着气呢。
卖姬这一块……虽然人家确实吃过猪肉，但她还能没见过猪跑嘛。
“不过~”左琳轻轻笑，“3号和4号、确实更让人深刻。一个够准，一个够狠。”
宁瑶在看手机消息，下意识哼了一声：“嗯？”
“两个都是你们WG的，怎么样？意料之中还是意外之喜？”
“还~行吧！”宁瑶兜兜嘴，“跟你们当年比还差点。”
你们，指向性很模糊，但左琳知道，一定包括两个人。
她抿了抿唇：“3号年纪挺小的，叫——曦薇~，她是你们公司新人吧？”
宁瑶：“嗯？你认识小田？”
“我刚刚碰到她和桐桐，她还让我照顾人家来着。”这一点左琳确实挺意外的，李一桐跟圈内事务渐渐断联后，她们也有很久没联系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面试会上，还说了帮忙照顾新人那样的话，尽管不是真心的，但李一桐不会单纯为了宁瑶的后辈做到这个份上。
“是嘛~”
左琳想了想，觉得更有意思了，问她：“谁开的车？”
“桐桐开的，怎么，蹭车坐？”
宁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左琳羞涩一笑：“好啊~可以吗？”
宁瑶：“嗯——”
“那我不客气啦~”
“啊？”宁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她问：“呃那你去哪？”
“你们去哪？”
“我不知道她们诶，不过应该是去吃饭。”宁瑶说着，赶紧给李一桐发信息，“我问问她去哪吃。”
左琳善解人意：“没事呀~不顺路就把我丢在地铁站~”
宁瑶嘴上：“好~”
宁瑶心里：完~
瑶：【我对不起你。】
瑶：【引狼入室了。】
瑶：【左琳和我一起下来了。】
1桐：【？】
瑶：【来不及解释了「凋谢」】
瑶：【「快上车」jpg.】
李一桐看了一眼凑在屏幕前滑着自己车载歌单的田曦薇，回了个“【嗯嗯嗯】”。
看似无所谓，实则没招了。
瑶：【顺路吗？她回家。】
李一桐想了几秒，问：【云鼎那边？】
瑶：【嗯。】
云鼎在万达方向，而万达大约是这附近为数不多能聚餐的地方。想到这点，李一桐宁可信其有，回道：【不顺路，去接尹萱和莉莉。】
接着在群聊里回了句：【准备好，我现在过来@「红中」@Lily「四万」】
与其放任田曦薇一直猜，不如就将自己掰碎了给她看。
宁瑶见消息愣了两秒，左琳看到她的反应后坦然问：“怎么样？不合适吗？”
“噢~桐桐说要先去法蓝接人，可能不太顺路，我们送你到地铁站怎么样？”
“当然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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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桐伸手整理后座车垫和杂物，最后提了个袋子放在田曦薇腿上，“差点忘记了，给你带了块小蛋糕。”
田曦薇思考了几秒，乖乖应好，还是比较在意座位：“我、真的不用坐后面吗？”
“不用。”李一桐见她一脸茫然，自己上手打开包装袋，意在让她顺利吃掉独食，“她俩自己坐后面。”
她……俩？
田曦薇问：“不是宁师姐吗？还有谁？”
“拿着，两口吃了。”李一桐将纸杯蛋糕裹了一张纸，然后直接递到她嘴边，待她接过后才继续说：“左琳。她俩熟，她俩自己坐。”
田曦薇以为她指的是怕她和左琳不熟，但李一桐想表达的是她自己和左琳不是很熟。
李某嘴上的意思是不甚在意车上多一个左琳，其实她怕死了左琳会对田曦薇出手。
她虽然和左琳交涉不深，但她了解她。
照那家伙的品味……不，应该说是小田这种，漂亮，乖张和乖巧兼具而形成的冲突气质，路过的狗要用凑上来闻个究竟，更何况是女同中的恐怖分子。
左琳这种何其闷骚的猎手，第一眼就给直女制定了掰弯率，一旦锁定目标，无声无息，像鬼一样甩都甩不掉。想当初自己也是无端惹祸上身的，要不是爆号差点死她手里。
田曦薇两口将蛋糕吃完时，俩人正好来了，宁瑶十分自觉打开后门，左琳正感到疑惑时抬眼看到了副驾的田曦薇。
她勾起嘴角，微微挑了一眉，顺势坐在了驾驶位身后。
“宁姐~左老师~”田曦薇扭头问了两声好，顾不上对方的回应，匆匆扭头回去不再出声。
“怎么这么久？”李一桐启动车辆，瞥了一眼宁瑶，看似关心实则是质问她为什么好死不死捎了个左琳。
“甘导中途接了个重要电话，耽搁了会~”她不会看不懂李一桐的幽怨，但依旧呵笑着，身体向前方的副驾微倾，“久等了薇薇~”
“不会~”田曦薇勾住嘴角，知道气氛不太对，根本不敢往后看，害怕一个对视一个不小心牵扯出什么话题。
“那我们出发吧！”
车辆驶出地下车库，李一桐转发群消息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正值下班高峰期：“你去哪？”
“你们走哪条路？”
“过大学城。”
左琳：“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那你把我放在大学城站。”
李一桐“嗯”了一声，不做解释，面无表情，又看了一眼正播放着自己歌单的显示屏，“小田，你连你的蓝牙，把我发给你的地址导一下航。
不是请求，是指令。
田曦薇丝毫不犹豫，应了一声好后猛的从靠背上坐起来。
左琳从导航语音听到了目的地，是法蓝街的一家宴会酒店，思忖片刻，她问田曦薇，“曦薇薇，你对今天的面试有信心吗？”
田曦薇等了几秒没等到李一桐的反应，轻扬嘴角，向左后方看去：“有一点吧。”
“一点？”左琳听后也是滋啦一笑，“那看来你也是瞧不上跟我搭戏。”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应该自信一点。我不知道导演怎么想，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你是最大的！潜力股！”
田曦薇微微愣住，她没成想，第一个给她鼓励的人会是左琳。
左琳以为她不信，“我真没乱说，宁导在这呢嘛，桐桐也看了，不信你问她俩？”
宁瑶：“那当然啦！我们小田可是最强新人，反正我是完全不意外的。”
田曦薇傻笑两声后，偷偷睨了一眼没吭声的李一桐。李一桐也看了自己的表演吗？她竟然不知道。
左琳见李一桐沉默，明戳戳道：“看来有人想法不同~你不觉得，曦薇薇配起音来还挺有反差感的嘛？”
许是觉得烦躁，只见她倏地蹙了下眉头，然后说道：“她谦虚一下你还当真了。”
田曦薇理解的：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
李一桐表达的：用你说。
情绪相同，但主体不同，前者是左琳，后者是田曦薇。
“诶！你俩一个导演一个特邀，除了谦虚就没教点有用的？”
什么特邀……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田曦薇再次偷看过去，这次的李一桐终于不再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挑了挑眉，眼中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谁说我没教？”
“真的假的？曦薇薇~她都教你什么了？教你个小直女怎么和女人谈恋爱？”
不知为何，听着她的呵笑声，田曦薇总觉得不太对劲，是她刻板印象太深了吗。左琳看上去，不像是这样太自来熟的性格，黑裙素雅，面相柔和，音色如溪水缓缓、潺潺、娓娓动听，不说安静也应当是慢热的性子，可她频频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接着，田曦薇便很快确认了，那是因为，她格外在乎李一桐。
因为李一桐也一样的，变得不像平常的她自己。
她记得，以往提到这类话题，李一桐是不介意的，也不会刻意躲避，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对自己公开出柜了，所以田曦薇这么回左琳：“那倒没有，只是一些麦的技巧和心得罢了。”
她以为，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回答，既展示了自己的大方，也迎合了李一桐的坦荡。
宁瑶来兴趣了：“什么技巧？”
田曦薇未开口，谁知李一桐冷不丁来了一句：“教她这个做什么？以为是你？”
田曦薇没反应过来跟谁说话，下一秒就听见后排传来的轻笑声：
“倒不用~我不用你教。”
见左琳总是嬉皮笑脸的将话题揽在自己身上，好叫人曲解她的意思，李一桐脸上几乎不再挂有一丝和气，她撇了撇嘴，玩笑话中带着田曦薇从未见过的冷淡，“滚开。”
宁瑶虽然觉得场面很好笑，却碍于体面，只能当和事佬：“你俩吵架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我记得。”左琳哼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实则所有人都听见了，“某人脾气以前没这么差。”
李一桐无动于衷，应是气岔了气了。
“薇薇啊~”左琳依旧没脸没皮，但轻柔的嗓音实在具有知心姐姐的迷惑性，“需要对戏随时call我~我这人开得起玩笑。”
“啊——好。”
“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合作。”
“现在吗？”田曦薇犹犹豫豫，依旧没有拿手机的势头。
“嗯……算了桐桐你推给我吧。”
田曦薇心里一紧，她可不想用自己大号加别的人。
李一桐说：“没必要，有必要再说。”
“有没有必要又不是你说了算，曦薇薇，你觉得呢？”
田曦薇这次没再看李一桐，神色不明，只点了点头。
李一桐看到了，平静道：“让瑶瑶推给你。”
“怎么了？你们不熟吗？”
田曦薇正想为李一桐辩解应是开车不大方便，结果她补了一句，“我们不熟。”
宁瑶：“我服了你俩了。”
“……”只有田曦薇一个人没有听懂。
为什么她们聊天总是打哑谜似的一句话说一半。
我们是指谁们？
李一桐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
她是在，和左琳澄清她们的关系吗？
她害怕被左琳误会？
八成就是了。
田曦薇宁愿这么想。
她了解自己，又不够了解自己，她只知道，见证者远比争夺者高尚。
她们三个才是同类人，相同年龄，相同阅历，相互熟悉，而她，不过是耍了些手段同时欺骗了两个人才能坐在这里的。
李一桐对她好是真，可她常常不明白那些忽冷忽烫的东西是什么。而左琳，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撬动李一桐的心绪的人。
田曦薇对左琳没有好感，因为她在某些方面的确自卑又善妒，部分来源于李一桐的态度，还有一部分，是她觉得自己其实活该。
她既想表现得丝毫不在意不干涉李一桐跟谁关系好，跟谁有过过往，又忍不住想要挖掘左琳，她前后矛盾，进退不得，觉得自己像是在阴暗角落的偷窥者。
明明亲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一定会反复回味着唇上的余温，但在睁眼看到李一桐眼中的从容开始，她表现出的淡然就远远不止从容二字。
李一桐只要退一步，她便要退九十九步。
她偏想要做一个高尚的人。
因为田曦薇心里明明知道知道，渎神，向来是要献祭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以己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