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年少》世恒

5、第 5 章

　　尽管已经是令西方诸国闻风丧胆的强大部族，但作为部落联盟的胡族还保持着典型的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所以当他们获得大批财富的时候，所有族人都必须聚集到一起，按照各自在族中的地位和军功进行分配，这对常年不停奔波而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而言无疑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这之前，他们首先要祭奠祖先和神灵，然后是年轻人之间表演的一些助兴的节目，比如说赛马，射箭，搏斗...胜者可以在人们的祝贺声中得到胡王亲手赠送的奖品，这样就大大提高他们今后在军队里的威信，不过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获得胜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赢得部族里漂亮姑娘的青睐，为了这个原因，他们一般会比平常更加卖力。

　　天刚刚亮，所有人就着手开始准备了，妇女们把祭奠要准备的食物和酒摆好，燃起熊熊的火堆烧烤羊肉，没出嫁的少女都在这一天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挽着手落落大方地在帐篷外面的草地上唱歌和跳舞，同小伙子们的心情一样，她们也希望可以借此机会为自己挑选一个满意的丈夫，轻快的横笛演奏出的旋律在草原上空回荡，人们又唱又跳，将欢乐的气氛带到部族中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罗马人却高兴不起来，这是当然的事，世界上有谁在看见敌人瓜分自己国家战败进贡的财富时，还可以表现出一副若无起是的样子，至少他们不会。从长官到下级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臭臭地，尤其是提奥多西和罗瓦，虽然没有实际参加过与胡人的战争但他们都从身边的士兵们口中听说过这些残忍的野蛮人在战场上是如何砍下同伴们的头颅并且挂在自己的马背上的，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从他们口中描述出来就算是定力再好的圣人也忍不住愤怒。

　　他们原本想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躲在帐篷里不出去，可是没想到胡王居然会叫人前来邀请，一定是为了向他们示威的，所有人都愤愤不平地想到，甚至有些冲动的年轻人已经叫嚷着要在庆典上给胡人好看，却在长官的白眼下喃喃地住口了。

　　“提奥多西。”长官问道：“你的朋友罗瓦呢？他跑到哪里去了？”

　　年轻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注视着他：“我不知道，大人，也许是昨天吃坏了肚子吧。”

　　于是这位大人一边将手腕上的扣子扣好一边吩咐他道：“那你去找他，找到后两个人一起去，我们会在那里等你们。”

　　“如果找不到呢？”提奥多西无赖地问道：“天知道上帝把他藏在那里去了，我看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吧，说不定等我找到的时候庆典已经结束了。”

　　“那你以后就什么宴会也不用参加了。”长官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听着，菜鸟，捞上这个令人厌恶的差事已经让我够恼火的了，如果你和你的同伴胆敢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们下半辈子不好过的。”他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几句话，转身走出了帐篷，留下一脸不服的年轻人。

　　提奥多西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窝囊过，生长于西班牙贵族家庭的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周围的人对自己敬佩和畏惧之情总能让他产生很高的优越感，可是现在........把该诅咒的人都诅咒完了以后，他懊恼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找到他的朋友，虽然知道罗瓦对今天的庆典异常反感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出这么一招来逃避，脑筋真好，可惜为什么要搭上自己呢？早知道一开始就该和这个家伙保持距离。

　　就在提奥多西为这件事烦恼的时候，他的朋友正站在距离营地不远的山坡上散步。虽然罗瓦平常给人的印象是一个非常稳重，严格遵守纪律的青年。可是当他不愿意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不要说长官的命令，就算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令，他也不会去做的，就像现在这样，他宁肯被革职，也不愿去承受这种对自己的国家的侮辱的庆典。所以他一大早就从帐篷里溜了出来，跑到这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打算躲一天。

　　这个地方是草原和山地相接的交界处，越过这里一直朝南走就是罗马的疆域了，原先这里本来是哥特人的地方，被胡人占领后，一路向南扩展，再过不久大概就会打倒罗马去了吧，罗瓦抬起头朝天上看去，今天草原上的云层很厚，严严密密地把炙烈的阳光都挡住了，虽然天气仍然很热但风吹在身上却很凉快，的确是个非常适合野外活动的日子。

　　但他的心情却很沉重，因为一直无法对昨天看见的事情释怀，虽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明白对方的身份不简单，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就是传说中那个胡王的男宠，而且和乌尔丁的关系好象也不一般.........居然还亲自给他喂药，用那种小心翼翼的举动.......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受，多么奇怪啊，只不过是见了两面而已，就连话也没说过，可是居然会对亲近他的男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嫉妒心理.........

　　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少年了吧？

　　这种感情，就叫喜欢吧................

　　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把罗瓦的思绪打断了，他谨慎地伏低了身体，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剑柄，悄悄朝声音的来源寻找过去..........

　　是胡人，而且不止一个，

　　现在这种时候，胡人不是都应该在营地上参加庆典吗？他躲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一双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前面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

　　看样子年纪都不是很大的十几岁的少年，其中三个是男孩子，而且正把一个不断挣扎的女孩子压在地上，有两个按住她的手脚，另外一个一边大笑一边撕扯她的衣服，那个女孩子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呜呜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眼睛睁得大大地，眼泪不断地往下流把半边脸都浸湿了，

　　看到这种情况就连傻子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罗瓦皱了皱眉毛，他虽然不愿意搅和进这种事情里但从小的高等教育让他从心理上不能接受几个大男人这样欺负一个女子，所以在稍微的迟疑后，他还是跑了过去，从背后一脚踹在中间那个家伙的后脑勺上，把他踢晕，然后在两外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一个将他们打倒在地上。他的力度使用地很巧妙，这样即不会伤害对方的身体，而且让他们短暂昏迷，就算醒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那个女孩子好象吓得不清，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破破烂烂地根本遮不住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黑色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脸上，哭得红肿的眼睛恐惧地盯着救了自己的男人........

　　罗瓦走过去的时候她明显颤抖了一下，同时向后爬了好几步，于是这位骑士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他想了想，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扔了过去，将女孩子从头到脚遮了起来。

　　“没有事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吧。”他看着她说：“这几个家伙一会就要醒了。”

　　在过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反应后。罗瓦叹了口气，并且朝女孩子伸出一只手：“你住在那里？”他看了看那个还在颤抖的身体：“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