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年少》世恒

3、第 3 章

　　灌木林中忽然传出一阵沙沙的声音，夹杂着男人大声的喊叫越来越近。

　　从叫声里听到自己名字的罗瓦和提奥多西连忙回过头去，看着跟他们一起出来寻找食物的两个士兵骂骂咧咧地从里面钻出来，身上还挂着树叶和草屑。

　　“你们两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脸涨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额头暴突的青筋强烈地表达着来人不满的情绪：“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这里闲晃........”

　　厌恶地皱着眉毛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又把头转了回去，却惊奇地发现湖边居然连一个人也没有了，“见鬼了。”提奥多西喃喃地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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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提奥多西明显感觉到自己朋友的情绪的剧烈转变，一向稳重沉着的罗瓦破天荒地发起呆来，常常一个人对着天空看很久，虽然他平时就是不怎么喜欢说说话的人所以大家也都没发觉，但这怎么瞒得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那种不知所措和想象的时候的迷乱眼神，是在过去的罗瓦的身上从没看见过的，那根本就是一个深深沉入爱河的男人的眼神。

　　清楚了解这一切的提奥多西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毕竟这种事情勉强是没有用的，但是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总觉得自己的朋友会有大事发生。

　　罗瓦跟他一样是西班牙的贵族出生，为了建功立业才来到罗马的，以前不管是在哪个国家，两个人都是有钱人家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但和提奥多这个西花花公子男女通吃的性格不同，除了偶尔需要女人解决生理需求以外，罗瓦几乎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在他那顽固的脑子里，打仗要比性游戏重要的多，所以尽管很多小姐夫人都中意他却没有一个能成功攻占过他的心。

　　没想到，会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夺到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子。令提奥多西担心的是罗瓦的举动也太认真了，真被他找到那个孩子的话一定会带回罗马娶做自己唯一的伴侣吧。要是被传到上流社会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提奥多西恶意地想着该不该把这个消息拿回去宣传一下。

　　“前面就是他们群居的地方了。”身边的一个士兵大声说道，草原上的风很大，吹得人的耳朵乎乎地响，如果嗓门不响亮的话根本听不清楚彼此在说些什么：“看........”他指着前面一群逐渐朝这边靠过来的黑点说：“是胡人的军队........”所有人听见他的喊声精神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尽管这当中的很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胡人打交道了，但那仅仅只限于在生死由命的战场上，像这样子为了议和的目的来和他们谈判以前都从没有过。

　　那些黑点离他们他们越来越近，由于草原上的阳光实在是非常绚目，以至于他们所有人要想看清楚前面的东西时，都不得不把手平放在额头上面，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来人。

　　果然是胡人，穿着羊皮制作的衣服，他们的袖子都高高地挽上去，露出两条毛茸茸的手臂，有的披头散发有的则把脑袋两边的头发都剃光了，编了一条辫子垂在后面，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打扮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文明的一个，头发梳理地很整齐，靴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马蹄卷着草屑和沙土风一般地朝他们疾驰过来，不一会就来到他们身边。

　　“是哪个国家的？”领头的用生硬的罗马语朝他们大声喊着，跟在他后面的人将这只车队迅速地包围起来，用警惕的眼睛刺探对方的身份。

　　于是长官从自己身上掏出皇帝的文书递过去，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来人把皮卷看完。

　　“没有错了。”领头人朝部下挥了挥手，于是这些人稍微散开了点，其中几个跳下马去，走到马车前面把车门打开，罗马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在验货，每个人都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强行压制下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等他们检查完回到自己的坐骑上并且满意地朝领头的点了点头，这个人才又冲他们叫到：“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们的首领。”他刚刚把马掉了个头，准备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眼睛直直地朝前面望去。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就见从远处跑过来一匹高壮的黑马，在上面驾御它的骑士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穿着灰色的外套和束金窄袖口，胸前佩带着的狼的图腾表明了他在族中的高贵身份，不过在这里的罗马人对他都不怎么陌生，尤其是罗瓦和提奥多西，事实上，在他们第一次参加战争的时候就遇这个人打过照面了，当时罗瓦还朝他射了一箭，两个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地较量了好久。

　　他就是乌尔丁，胡族最年轻也是最勇猛的将军，据说是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胡王的人。

　　乌尔丁骑马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就跑到他们身边。

　　“怎么了？”那个领头人对他叫道：“你现在应该陪在自己父亲的身边才对吧。”

　　“他的妻子正在身边陪他。”乌尔丁回答道，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群异乡人，然后才转身面对着自己的同伴：“你有没有看见怀。”他的声音很不高兴：“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找不到他了，那个家伙，生病了居然还到处乱跑。”

　　虽然他们说的是胡语，但对于长年与这些敌人打交道的罗马士兵来说，要听懂并不是一件难事，所以他们也就大大方方地站在一边听这两个人的对话。

　　稍微想了一会，领头的摇了摇头：“会不会到贝加卡湖那边去了，他一向很喜欢那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一定会建议父亲关他几天禁闭。”乌尔钉不高兴地说道：“天知道在那座森林附近会遇见什么危险的动物。”

　　耸了耸肩膀，他硬是把就算遇到了倒霉的也只会是对方这句话吞了下去：“我要带这些人去见你的父亲。”他说道：“今天晚上很可能会有聚会，找不到的话也请快点回来吧。”

　　乌尔丁点点头然后就朝远处跑去了，罗瓦很肯定他把自己认出来了，因为那种好战和遇上敌手的兴奋眼神在望着自己的时候和不久前一模一样，看样子这次的旅行不会太过平静，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