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重爱记》碧色微橘

39、裂痕

　　太漂亮了——这是晓然第一次见到这个与徐思之纠缠了一辈子的男孩的印象。
　　是的，比起只是略显清秀的他，或者说比起晓然看过的任何人来说，舒明晨都过于漂亮了，当一个男生的容貌让所有女生都黯然失色的时候，其实是那个男孩的悲哀。
　　“明晨，不好意思，还要你照顾我，阿嚏。”晓然躺在床上，看着忙忙碌碌替他端茶送水的舒明晨，抱歉地说。
　　“没事，我在家里也是做惯了的。”舒明晨稚气未脱的脸蛋微微扬起，一点也看不出他居然还比晓然还大两岁。
　　晓然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舒明晨的脸蛋，每一次看到都几乎要在心里感叹一次造物主的神奇，太精致了，如同娃娃一般。
　　“晓然，你要多喝水，感冒才会好得快。”舒明晨嘟着水润的嘴，认真的说，旁人做起来恶心的动作，偏他做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晓然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喝下一大杯水，将空着的水杯交给舒明晨，“明晨，谢谢你。对了，你是舒家的人吗？怎么没听别人提起？”晓然好奇地问，他只知道舒家有两个女孩，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男孩。
　　“我是姨娘生的。”舒明晨倒是大大方方，一点也不避讳，“我妈是夏如梦，她表面上说息影了，其实是去做父亲的情人了。”
　　晓然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夏如梦是二十来年前最红的影星，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怪不得舒明晨这么漂亮，原来是夏如梦的孩子。
　　“那你这么多年都没回舒家吗？”
　　舒明晨摇摇头，长长地睫毛垂下，“我一直都住在舒家，不过没对外公布罢了，反正也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儿子而已，自然是做不得数的，连舒家人也算不上。”舒明晨越说越小声。
　　舒家晓然也是知道的，除了嫡长女舒乐琳还有一个也是姨娘生的小女儿，不过不太记得名字了，晓然撇撇嘴，不以为然，“可是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她应该也是姨娘生的吧？”
　　“琦玉姐姐跟我不一样的。”舒明晨咬着嘴唇解释道，“乐琳姐姐本来就比较喜欢琦玉姐姐，加上琦玉姐姐的妈妈比较得宠，我妈死得早，父亲也不怎么关注我。”
　　“那也太过分了。”晓然觉得喉头痒痒的，咳了两声，义愤填膺，“明明都是姓舒。”
　　舒明晨笑笑，并不接话。
　　“对了，你是怎么和徐思之遇到的？”晓然其实好奇很久了，他那个哥哥是有多好的运气才能捡到这么一个宝贝。
　　“是他捡到我的。”一谈起徐思之，舒明晨整个脸都发亮了，眼波流转，真真应了倾城倾国这个词。“我在巴黎流浪，肚子饿的要命，可是没钱，只能看着橱窗里的面包发呆，然后他就出现了。”
　　看着兴奋的舒明晨，晓然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一个卖火柴的小男孩被王子拯救了，这是安徒生童话的成人版么。
　　“可是你不是住在舒家吗？怎么去了巴黎，还弄到没钱的地步？”晓然越发好奇了。
　　舒明晨的脸立刻黯了下来，双手不断揉着衣角，怯怯地开口道，“琦玉姐姐不喜欢我，父亲就说让我去巴黎念书，可是、可是家里把我送到巴黎后，没给我钱。”
　　晓然一直觉得自己的故事够奇遇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纤细柔弱，完全遗传了他母亲美丽容貌的少年的故事更如小说一般奇特。
　　看着他怯生生的样子，连晓然都起了怜惜之心，不由安慰道：“别担心，我和徐思之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在徐家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舒明晨感激的一笑，开心地点点头，“虽然才刚来徐家，可是我觉得比舒家好多了，只要别再把我丢到外面，我做什么都可以。”
　　晓然被他笑得晕乎乎的，只感觉感冒似乎更重了。
　　“对了，晓然，你跟徐思之是什么关系？”舒明晨小声问道，随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地缩缩鼻头，模样煞是可爱。
　　“关系？”晓然想了一下，“大概也算被他捡到吧。”这样子，也不算是撒谎吧。
　　舒明晨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晓然心中不忍，拍拍他的肩，想要安慰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晓然少爷，陈昭过来找您。”门外传来敲门声。
　　舒明晨见晓然有起身的倾向，急忙跑过去开门。
　　“小叶子。”陈昭匆匆推开门，也不顾舒明晨，冲到晓然床前，“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感冒而已。”晓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只是淋个雨而已，居然还叫了王医师过来。
　　舒明晨见俩人似乎还有话要谈，悄悄地走出房门，贴心地掩上门。
　　见舒明晨出去了，陈昭才毫不掩饰他的急促，“小叶子，你也看见徐倾之的嚣张了，你难道还要在徐家住下去吗？”
　　晓然的身体僵住了，虽然那天在徐思之的插科打诨下，事情平息了，徐倾之也对他搬回房间的举措没多说什么，可是任谁都看感觉得出现在家里的低气压，连佣人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话，就怕惹了炸药库。
　　“小叶子。”陈昭见他只沉默着，心里更是急躁，“我房子也找好了，我们还像原来一样住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住在徐家，徐家又不欢迎你！”
　　“抱歉，陈昭。”晓然抬起头，目光里的哀恸让陈昭心里一颤，“我不能走。”
　　“为什么？”陈昭已经在暴走边缘了，说话更是口不择言起来，“叶晓然，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这么一个人，是不是徐家的钱蒙住了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我穷，徐思之什么都能给你最好的，当然比我好太多了。”陈昭不停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反正你屋子随便一样什么东西都能买我好几个屋子了吧，怪不得连被徐倾之羞辱成这样，都要眼巴巴跑回来，叶晓然，我看不起你！”
　　晓然的手捏的死紧，任陈昭指责着，心里绞痛地几乎要放声呐喊，他好想告诉陈昭，自己不是他的小叶子，自己是徐蓦然，徐家的蓦然。他知道陈昭对他的好，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行为越加伤了他的心，可是他不能反驳。与其让陈昭知道他的小叶子已经不在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吧，就让他以为小叶子已经变心了吧，被徐家的财富晃花了眼。如果这样恨着他，陈昭能好过点，那么他宁愿让陈昭恨他。
　　“叶晓然，你是承认了吗？”陈昭终于冷静下来，面上露出刻骨的冷意，眼里平静地让晓然害怕。“你做了决定是吗？这个决定就是你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的回忆，就为了那些臭钱？”陈昭的话说的很慢，语气里的疲惫和麻木是晓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晓然撇开头，不敢再去看陈昭。他也想过离开，可是走在路上，淋着雨，看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路边的屋子里亮起温暖的灯火，他却想家了，想那个他住了十八年的徐家。他知道自己舍不得徐家不是因为徐家能给他请最好的老师，也不是因为徐家有最华美的家具，只是因为那就是徐家啊，有着他美好回忆的徐家，有着对他最好不过的思之哥哥和倾之哥哥，纵使现在的徐倾之厌恶他，误会他，讨厌他，看不起他，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他——那个最宠他，恨不得把所有美好都放到他手心讨他欢心的倾之哥哥。
　　“对不起，陈昭。”晓然闭上眼睛，侧过身，不让陈昭看见自己的泪水，“对不起，陈昭，你的小叶子让你失望了，你忘了他吧。”
　　陈昭最后看了一眼那曾经熟悉地他闭上眼就能描绘的侧颜，现在看来却如此陌生，用干涩无比的嗓音说了一句，“晓然，你自己多保重。”不再留恋，大踏步离开晓然的卧室。
　　他的小叶子，终于再也不见了，被扼杀在徐家，以后活着的，只是叶晓然罢了！
　　“陈昭，对不起，陈昭，对不起，•••••”那天晚上，晓然一直喃喃着，泪水打湿了整块枕巾也丝毫不觉，仿佛全世间只剩下这么一件事，他不敢，不敢停下来，他怕自己去想陈昭这个名字，只要这么念着就好像陈昭原谅了他一样，心脏也不会这么痛了，晓然想着，直至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此章一出，我又圣母了，抱歉。。。唉，文风这玩意儿真不是一下子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