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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渐离 ...

  •   “小叶子。”陈昭局促不安地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这一段时间,他听了徐家的下人说了很多关于徐家的事,包括他脚下的这一张大毛毯是喀什米尔的。虽然他并不清楚什么叫做喀什米尔,可是他知道这么一张普通的地毯价值上万,而这,仅仅只是铺在晓然的房间里的地板上。
      晓然刚被佣人从旁边的画室里叫出来——他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了,徐思之特地为他拨了一间房作画室,反正徐家最不缺的除了钱就是房间。
      “陈昭,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晓然乍一见到陈昭,惊喜不已,自从徐思之劝诫他离陈昭远一点后,他虽然有心亲近陈昭,却一直被繁重的课业负担和琐事缠身,一直抽不出时间去隔壁幢看望陈昭和陈妈妈。
      “小叶子。”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晓然的一刹那,陈昭不安躁动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好久不见。”
      晓然放下手中的书,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微弯起,轻声道,“陈昭,我很想你。”
      我们总是感动于那些动人的情话,辞藻华丽,语意婉转,漂亮的文笔总是轻而易举地击中我们内心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可是我们却从来没有想到,我们爱的不是那些美丽优雅的文字,而是它是你最爱的人的心声。只要有爱,即使只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语都是世间最美丽的情话。
      陈昭看着那张看了十六年的脸,忽然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那是他的小叶子,即使住在金屋,即使被银器包围,那又怎样?他还是他的小叶子——一如这十六年般,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他的世界里也只有他,他们贫穷、孤独但是他们彼此依赖,假若地球有一天停止转动,他们依然会紧紧依偎在一起,因为他们合起来就是整个世界,没有旁人,只有彼此。
      “陈昭,你还好吗?”晓然看着面色泛红的陈昭,担心地上前想要碰他的额,“不会是发烧了吧?”
      陈昭舒缓了一下情绪,“小叶子,我们去花园谈谈好吗?”
      晓然怔怔地点点头,不明所以地跟在他后面向花园走去。

      “小叶子,我们离开徐家吧。”陈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反身劈头就问晓然。
      晓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疑惑的问,“陈昭,你怎么了?在徐家住的不开心吗?”
      陈昭摇摇头,徐家有钱的程度远远超过他之前的想象,虽然名义上让他妈妈帮佣,实际上却什么都不用做,还提前给他们预支了一个月工资,平日里吃的住的也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晓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急急说道,“是不是徐思之跟你说了什么?陈昭,你不要听他的!”
      陈昭宽厚的手掌摸上晓然的头,“小叶子,没有,没有,徐家的人都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好好的说要搬出徐家?”晓然抿紧嘴,一点也不打算相信陈昭的话。
      “小叶子,我们跟徐家无亲无故,住得太久不好。”陈昭想了半天才开口道,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害怕,他怕他的小叶子被别人抢走了,他不像徐思之那样有钱,可以给晓然提供最好的绘画老师,他也不像徐思之那样会说话,几句话就能把晓然哄得眉开眼笑。是的,他什么都不如徐思之,可是徐思之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要来抢他的小叶子,他唯一的小叶子。
      晓然却丝毫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是单纯以为陈昭不好意思而已,脸上顿时有了神采,话语也多了几丝俏皮,“没关系,反正徐家这么大,多住我们三个又不要紧,陈昭,你可是一向脸皮最厚的,怎么这次脸皮变得这么薄了?”
      “小叶子,我说认真的,我在那里都听说了,你跟徐倾之吵架的事。”陈昭开始烦躁了,脚不停地蹭着地上的泥土,“你明明就在徐家过的不开心,小叶子,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们搬出去吧,没有钱我会去挣,我也会让你学画的,会把你送去最好的学校跟着最好的老师学画。”
      “我不会走的。”晓然声音还是轻轻地,却坚定地让陈昭绝望,“陈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徐家,可是我很喜欢这里,喜欢的要命,即使徐倾之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我喜欢这里就够了。”
      陈昭沉默了半晌,“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我尊重你。可是。”陈昭抬起头,看向晓然的眼睛,“答应我,如果不开心了,跟我走,远远地离开徐家,再也不回来。”
      晓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迟疑着点点头,随后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最近陈妈妈怎么样?好久没见她了,过两天去看看她,她肯定也想我了。”
      陈昭也不愿逼他太过,随他的意愿顺势说起这个话题,“她精神还好,就是身体不太好,整天念叨你,要是你去看她,她肯定很高兴。
      “真的吗?不过陈昭,陈妈妈如果身体不好的话,你还是带她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吧。”晓然真诚的建议,他很喜欢陈昭的妈妈,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他,也温暖了他的心。
      “我也想带她去医院。”陈昭一提起这个事就头疼,摇摇头,“最好就是先做个身体检查,她已经很久没做全身检查了,可她就是不愿去,怕花太多钱,我也没办法,实在犟不过她。”
      陈昭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累垮的,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从那么一丁点儿拉扯到大,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而她也总是秉持着能省一点就多一点的省钱原则,怎么也不愿花钱去医院。
      “陈昭,你得带她去医院,如果没钱的话我去找徐思之。”晓然很少这么认真,他知道生病是最不能拖的,“即使花很多很多钱也没关系,陈昭,你只有这么一个母亲。”
      陈昭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小叶子,你不要去找徐思之,我这里还有钱,尽量别去找徐家人。”
      晓然知道陈昭误会了徐思之和他的关系,有心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好无力地挥挥手,“算了,反正你只要记住我跟徐思之的关系不是你们大家想象的那样就行,另外,有事找我,别自己死撑着。”晓然话说的辛酸,他知道,陈昭总是照顾他,自己的苦恼却从来都是自己默默抗下。
      “行啦,你陈昭哥哥总比你会照顾自己。”陈昭终于露出了他的招牌阳光笑容,“你快点回去吧,老师快过来吧?”
      晓然看看时间,的确不能再耽搁了,才点点头,“陈昭,照顾好你自己和陈妈妈,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
      陈昭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拍拍晓然的肩,柔声道,“小叶子,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总会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都在。”
      直到晓然走得很远了,陈昭眼里的悲伤才逐渐弥漫开来。
      亲爱的小叶子,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相信,你的心和我一样,想要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上慢慢走下去,直至人生尽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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