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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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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轻抵着后腮,杯中的威士忌酒随着摩擦的动作轻轻摇曳着,映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藏着的,一片难以捉摸的寒潭。
鼻尖是一股带着花果香甜的薄荷味,这并不是琴酒喜欢的气息。
可莫斯卡托离他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此时他的周身都被那股薄荷味包裹着,浓郁到他不由得紧锁了眉头。
琴酒不喜欢这种自己的地盘被人侵占的感觉,他一个抬手直接夹走了漆原爱唇边的烟,随意地扔到了一旁的酒杯里。
没等漆原爱出声控诉,他便将一根LARK塞回了她的嘴里。‘蹭’的一声,一簇幽蓝的火焰瞬间跳跃而出,紧接着传来的是一股琴酒熟悉的干草味。
终于,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是满意的笑容,哪怕仅仅只有一瞬。
伏特加死死地盯着那杯曼哈顿,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明明只是刚刚放下,可现在杯子里却多了一根还未彻底燃尽的烟。
哪怕是再好喝的酒,被扔了一根烟头沾满烟灰,也是不能再碰了。
旁边不是就有烟灰缸吗!为何要这么对我啊大哥!
伏特加紧紧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可那些话他都只能在心里说说,真让他对琴酒说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算了,他还是再去点一杯吧,顺便离开这个不需要自己存在的地方。
想到这儿,伏特加不动声色地后撤着,最后彻底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伏特加不知道的是,就他的这点儿小动作,一旁的两人要是没注意到,怎么还担得起顶尖杀手的身份。
感受到口腔以及鼻腔内辛辣感,漆原爱的眉心很快皱成了一团。
她本身也不是个爱抽烟的人。烟草麻痹大脑,聪明的情报人员不需要这种会影响判断的存在。
今天能抽薄荷烟已然是漆原爱的例外了,没想到琴酒居然会把LARK直接塞到她的嘴里。
男士烟跟女士烟本就是天差地别,更别说琴酒喜爱的牌子了。入口的感觉类似于直接吸食未调味的烤烟,这是一种很原始的烟草气息。还伴随着极轻微的苦味,类似黑咖啡的尾韵。
"嗤。怎么,组织里无所不能的莫斯卡托也会有感到困扰的时候?"
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弧度极浅。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面上略显狼狈的漆原爱,仿佛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是说在外面不要喊代号吗,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啊,gin。"
最后的尾音被漆原爱刻意拉长。或许是嘴里咬着烟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
深吸了一口烟后,漆原爱将烟圈尽数喷洒向了琴酒的方向。赶在琴酒动怒之前,她又抬手将空气里的烟圈全部打散。
鼻尖是熟悉的干草气息,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清甜。但这股味道实在是太淡了,淡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琴酒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液送入口中,性感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明明已经喝了不少,却并未缓解他喉咙深处的那股子痒意。
这种异样让他感到烦躁不安,却一时间又无法找到发泄的出口,不上不下。
"你今晚的话似乎太多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骤然间从琴酒身上涌出。
那双修长的手已然突破了安全的社交距离。它缓缓向上,最后安稳地停在了那细长白皙的脖颈处。
指腹处是软腻的肌肤触感,可那双大手却无情地收紧着,丝毫不怜香惜玉。
眼角余光瞥到那杯被晾在一旁的曼哈顿,上面漂浮着的烟头还是他亲手扔进去的。
琴酒很轻易就捕捉到了烟嘴上残留的那抹红,这是独属于女士的痕迹。
琴酒很确定,今晚莫斯卡托的所有举动都是冲着他来的。
那杯莫名的金葡力、借着点烟的动作靠近、还有那声含糊不清的‘gin’和‘jin’。以及...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都是她早有准备的说辞。
不可否认,他的确被莫斯卡托的话触动到了,但也仅限于此。一个情报高手,能查到那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说他的猜测是成立的,那么莫斯卡托的行为可谓是深深触碰到了琴酒的底线。
"我似乎跟你说过吧莫斯卡托。"琴酒的眼底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这并不是你触碰禁忌的理由。"
不远处刚点完酒的伏特加心脏都差点漏跳了一拍。他就走了这会儿工夫,大哥跟大姐大怎么又打起来了!
眼前的场景伏特加实在是见过太多次了,可每次见到还是不由自主会感慨几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gin。”
由于脖子正被琴酒用力掐着,漆原爱只能在偏头保护呼吸道的同时吐出几个简短的字音。
她的眼底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正如先前她每一次的不反抗一般。只是全身心地注释着他,仿佛真的被自己杀了也无所谓一样。
琴酒很厌烦漆原爱的这种反应。明明先前批判那个歌星批判得有理有据,可现在呢?她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跟那个歌星不同的是,莫斯卡托明明拥有反抗的能力,却没有反抗的欲望。
琴酒的情绪不受控制地翻涌着。
漆原爱依旧这么直勾勾得看着他,四目相对间,琴酒透过漆原爱的眼眸看清了倒映着的略显失态的自己。
他不受控制地闭了闭眼,手下的力道也随之变轻,直到最后完全松开。
"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咳、咳咳。"
漆原爱的眼眶红了大半,她的眼尾处还挂着几滴清晰可见的生理泪水。
嗓子被人按压的感觉并不好受,哪怕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这种感觉也绝对不会习惯。
她没有再出声,毕竟今晚的试探已经成功了。
伏特加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大哥跟大姐大刚'打完',尽管是大哥单方面的,眼下的气氛肯定古怪得不行。
每次大哥跟大姐大发完火,他都要被迁怒好一阵,倒不如他现在就去转移大哥的注意力。
"大哥,贝尔摩德要来日本了。"
伏特加颤巍巍得开口。
他没说谎,贝尔摩德是真的要来日本了,这是他刚从卡尔瓦多斯那里听来的。
身为贝尔摩德的头号舔狗,卡尔瓦多斯的一切都是以贝尔摩德为中心。先前贝尔摩德想约琴酒调酒,琴酒就被卡尔瓦多斯单方面敌视了很久。
可谁又能想到,当初的卡尔瓦多斯跟伏特加是一起进入的组织,两人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卡尔瓦多斯不算蠢,但也绝对谈不上有多聪明。他跟基安蒂有的一拼,两人都是没什么眼力见的直白性格。
两人同样也是好友。只不过基安蒂要闹腾,卡尔瓦多斯则更沉默而已。
这次贝尔摩德的行动也是卡尔瓦多斯告诉伏特加的。亦或者说,贝尔摩德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行动。
自从上次漆原爱在德国狠狠坑了贝尔摩德一笔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了。这段时间来贝尔摩德有多狼狈,此时她心里对漆原爱就有多厌恶。
上一个让贝尔摩德这么讨厌的人,还是研究出'银色子弹'的宫野夫妇。
"她来日本做什么?被FBI、BND追不够,现在还想被日本公安追?还真是受人‘追捧’的大明星啊。"
琴酒的腔调是他一如既往的嘲讽调子。
像贝尔摩德这种不把组织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是他最为厌恶的存在。
"...听说,她最近跟朗姆走得很近。"
琴酒偏头,缓缓将目光投向了声音沙哑的漆原爱。
莫斯卡托的情报不会出错,那么贝尔摩德的算盘就很好猜了。只不过,居然把筹码放在朗姆身上么?他会让她知道她的这一步棋走的有多愚蠢。
"我知道她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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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一次甩掉身后那紧咬着不放的条子之后,贝尔摩德的眼底涌上了一股深厚的怒意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过是莫斯卡托对她出卖行踪的报复而已。可她没想过对方不仅把自己的行踪透给了BND,还连带着透给了本就一直在追捕自己的FBI。
"莫、斯、卡、托。"贝尔摩德恶狠狠地咬牙,"你给我等着的吧!"
她要去日本,亲手斩断莫斯卡托的羽翼。这件事情还远远没结束,这段时间的屈辱,她会一直记得。直到,莫斯卡托为此付出代价的那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贝尔摩德突然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很快电话就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冷硬的机械音。
"怎么,你终于想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边了么,贝尔摩德。"
"呵,只是这一次而已。我一直都是站在boss这边的,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啊,朗姆。"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组织的二把手,朗姆。
对于贝尔摩德话里那明晃晃的讽刺,朗姆却罕见的没有生气,"凡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的。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贝尔摩德微微眯起了眼。朗姆的话让她不适,可眼下的情况是她不得不靠朗姆的力量。
"你不是一直想要合适的新人?据我所知,莫斯卡托身边就有一个不错的苗子。"
"哦?你是说..."
"他叫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