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丑》想子夜

35、一个小贪鬼

　　后面的日子，塔风传媒继续以牙还牙。相继放出了：

　　某艺人吃黄绿色鼻屎和淡黄色耳屎的怼脸、怼分泌物的高清视频。

　　某艺人扇年长工作人员三大巴掌并用污言秽语疯狂辱骂对方祖宗八代的音质清晰、画面高清的视频。

　　某艺人鬼鬼祟祟偷藏同性及异性合作伙伴随手扔掉的擦过脸、脖、手的湿纸巾的高清视频。

　　某艺人在偏远村子拍戏时非要吃现做的高档西餐并表示吃不到就不配合拍摄的在地上耍无赖“蛄蛹”的高清视频。（具体耍无赖方式、“蛄蛹”方式可参照《都挺好》中的苏大强和《黑暗荣耀》中的李莎拉。）

　　某艺人清醒或醉酒状态下随地撒尿还在撒尿的同时一脸兴奋地扭动着身子在白墙上肆意“涂鸦”的高清视频。（这个视频的第一版没有打码，依稀可以看到某处如短细的黑皮鸡枞菌。）

　　某艺人让替身替自己上表演课的视频，他还厚脸皮地把替身做的笔记拍照发到了自己的社交软件上，配文是：一起努力为梦想。（这位艺人的这条分享记录随后被删除。）

　　某艺人翻铁大门进去偷农户养的大鹅的视频。（大鹅最后被那个艺人的团队给吃了，大鹅的主人说不光一直没给钱，还找人恐吓他。）

　　某艺人打游戏时让助理一口一口喂水喂饭的高清视频。

　　某艺人……

　　……

　　总之，塔风传媒撩开衣袍只做了个起势动作，就着实让这个偌大的互联网热热闹闹了近一个月，且上述热闹还在以不同的方式随时随地地延续着。

　　爆出的料虽不猛但槽点满满，产生的效果又明显，又让人喜闻乐见，有的丢人都丢到太平洋去了，后面，只要这些没品没德的艺人出来一次，就要被网友们、被对家们、被黑粉们狠狠地鞭笞一次。

　　哈哈哈……

　　固然苦了某些真粉丝，却给乐子人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哈哈哈……

　　另外，虽然关于云子辛和文斐两个人的负面舆论还未完全消停，但他们的那个毕竟是杜撰的，反倒不愁不会解决，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所以，塔风传媒及两位当事人就再没去管那件莫须有的事情。

　　对于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艺人，他们所属的经纪公司也不再管，对于经纪公司来说，这样的只磨破了点艺人皮毛的所谓的“黑料”根本就不值得浪费太多的精力和金钱，让经纪公司更为担心的是，按交手的状况来看，塔风传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特别狠，谁知道塔风传媒那里还有没有可以瞬间让他们旗下的假假的艺人“殉掉”的超猛黑料呢，继续跟塔风传媒缠斗下去，只怕自身都难保，所以，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地偃旗息鼓了。

　　还有，尽管最近娱乐圈是一片混乱，但塔风传媒可没忘了最主要的事情，为全资长剧《诛囚》这部剧而开展的新人演员的面试工作，包括初试和复试工作在纷扰之中全部顺利结束，很幸运，这一次，塔风传媒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全部新人演员。

　　别的不说，作为主演的四女三男七位新人，不仅皆俊美靓丽，而且多才多艺有学识。

　　老板云子辛也很开心，这段时间她醉心于自己喜欢的事业当中，早把那些闲人闲事给抛诸脑后了。

　　这会儿，她正和奚南聊着天。

　　“奚南，大部分演员都找齐了，大后天就会把他们送去训练营进行封闭训练，你让淮如后天来公司报到，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去训练。”

　　“我已经告诉过她了。”

　　“好，”云子辛继续翻看着桌上的文件说道，“今天是《执着烂漫》杀青的日子，明天文斐和岩岩他们就会回公司，等他们回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顺便把淮如点名要和文斐拍《竹滩》的这个事情给说一下。”

　　“明天我们几个人？”奚南问。

　　“你、我、熠默、岩岩、文斐、琴姐我们六个人，我已经给岩岩说了，熠默也在饭店订好饭了，明天晚上我们五点钟到饭店就可以。”

　　“要不要把淮如带着？”

　　“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明天是朋友之间的一个聚餐，她来不方便，”云子辛丝毫不避讳她对淮如的不喜欢，“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根本看不上她，我说的是做演员这件事情，她的资质真是太差。”

　　“哦，”奚南不想让塞人的这件事情再搞得他和云子辛之间产生矛盾，因此他赶紧解释道，“子辛，我们不说她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工作才让大家一起吃饭的，所以我就想着把她也带上。”

　　“我没那么扒皮，文斐杀青刚回来，我就拉着人家聊工作，也太不近人情了。组局一起吃饭一方面是大家好久没聚过了，另一方面我就是想在一个比较轻松愉快的氛围下给文斐说一下下部剧的事情，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束铭心导演因病突然住院，打乱了所有的工作计划，我那天去看束铭心，感觉他得缓好一阵子，那部电影，束铭心跟我说得推迟开机，正好相关制作团队还要准备点别的东西，他说让我不要担心到时候肯定会签合同，不过，这事耽搁一天，就有一天的变数，也不知道到能开机的那一天我们还能不能保住这个‘大饼’。”

　　“你不要提前焦虑，束铭心都那么说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他做事一直不紧不慢的、追求完美，再说他这个人眼光高到变态，不是谁都看得上的。”

　　“嗯。本来文斐休息半个月，电影拍两个多月，《竹滩》差不多四五个月后才能开机，没想到一个多月之后就能开，幸好安家那边着急，力量也实在厉害，所有的东西居然都准备好了，其他演员的档期调一调，大多数也能对得上，所以，话又说回来，我也很庆幸《竹滩》能提前开机，不然，我们文斐的档期得空出好长一段时间了。”

　　“你刚才还说你没那么扒皮，这会儿又怕文斐的档期排不满？”

　　云子辛听了后俏皮一笑：“有颜有身材又有演技的演员多拍剧就是造福观众，文斐的粉丝们还有很多路人们天天在网上说‘苦了文斐，也不能苦了他们’，我也是这么想的，帅哥就是要多多拍好剧，我做老板的不仅爱看，还能赚到大钱，嘿嘿嘿，对我的眼睛和我的钱包如此友好的人，你说我能不操心他的档期问题嘛，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竹滩》的剧本得赶紧让他琢磨起来了。”

　　“嗯，你说得对。”奚南笑着附和着。

　　云子辛说话的时候，奚南一直在看着她，但是云子辛呢，一会儿看看手中的纸质文件，一会儿看看电脑屏幕，眼睛忙忙的，根本没与他有多少眼神上的交流，这让奚南有点儿失落：男朋友在这儿，就不能先放下工作和他腻歪腻歪嘛。

　　不过女朋友认真专注事业心强他能怎么办，奚南只好主动求关注了。这么一打算，奚南举起双手攀上了云子辛的肩膀，然后略微使了点劲，就让云子辛转过身来看向了他自己。

　　“子辛，这段时间太忙了，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好过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现在新人演员马上就要送去训练了，离《竹滩》开机还有段时间，其他艺人的事情也有他们各自的工作人员跟着处理，近期没有什么必须得让你亲自盯着的事情，所以，我想带你出去度度假，好吗？不然二十天后我就要去英国了。”

　　“可以啊，”云子辛昳丽的脸上闪耀出动人的光彩，她拉住奚南的手问道，“正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那我们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儿？”

　　“我还需要想一想，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奚南说着勾起云子辛的下巴，吻够了之后才接着说了句，“去哪儿都可以，只要有你陪着就可以。”

　　“那等明天吃完饭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到底去哪儿，好不好？”

　　“都听你的。”奚南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快到约定好的时间了，“子辛，我有点事情要回办公室处理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你要去找袁东卢吗，怎么又要回办公室？”

　　“我这会儿还有点其他事情。”

　　“哦，那你先去处理吧。”

　　“嗯。”

　　这里要提一下，虽然奚家是塔风传媒的一个靠山，但除了奚南，奚家的人并不直接参与塔风传媒内部的各项管理工作，可以这么说，管着塔风传媒的一小部分事只是奚南为爱而干的“副业”，有时间了或是碰巧赶上了他才会兼顾一下，若没有就不会，因为奚南事业的主阵地是在金融圈当中。

　　离开云子辛的办公室后，奚南就回到了他那个一年都待不了几天的办公室，在靠背椅上只静坐了几分钟，他等待着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

　　“喂，Neil，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被奚南委托着去找寻珠宝的Neil回了句：“奚总，找到的这一枚经检测重8.16克拉，泪滴形，颜色是Fancy Intense Blue，净度是VVS1，东西不错，对方知道是您想要，开出的最低价是258万美元。”

　　奚南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了句：“没问题。”

　　“好的，奚总，天亮了我就去庄园付款拿货。”

　　“辛苦你了，Neil，期待你回国，see you。”

　　……

　　挂完电话后，奚南就去了公司探星部门的总监袁东卢的办公室。

　　“老袁，这次海选的时候我把你们部门带来的人也放在了海选当中一起参加面试，最后的结果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们带来的人一共有243位，这么多人，别说最后被选中当主演了，连进入复试环节的，都没有一个。”

　　“奚总，我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我和我部门的人一定好好写检讨，一定认真且深刻地反思我们部门最近在工作当中存在的所有问题。”

　　“我们公司不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别净弄那些个没用的，写得天花乱坠的就能改变全军覆没的结果吗？纯属浪费时间。”

　　被批评的袁东卢满脸委屈看着奚南点了点头。

　　“你们部门的人以前都是一个两个的往公司里带人，条件都挺好，像我们公司的艺人邱淼、叶宪宇他们几个现在热度都非常好，这一次你们咣当带来了那么多人，我以为《诛囚》这部戏的主演名额你们探星部门至少能拿下一半，谁知雷声那么大雨点却一个都没有，怎么的，你们探星部门是开始追求数量不要质量了吗？”

　　袁东卢一时语塞。

　　“还有，我抽着看了几个你们带来的人的面试视频，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心虚的袁东卢顿感不妙，赶紧辩解一句：“奚总，咱们这次选人的标准有些严苛，我打个可能不太恰当的比方啊，我们公司堪比娱乐公司当中的清华、北大啊，这样子的话，肯定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啊。”

　　“又狡辩，”奚南没认同接着说，“你给我说说我们当初设立探星部门的时候所定下的部门宗旨，我听听你这个当总监的还记得吗？”

　　袁东卢回答奚南问话的声音几不可闻：“用最亮的慧眼识最宝贵的珍珠。”

　　“然后你们就给公司带来了一堆破玻璃破塑料珠子？”

　　袁东卢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不语。

　　奚南很多时候真是受不了袁东卢的这种爱憋屁的性格，他不想跟袁东卢再纠缠下去，因为多说无益，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更不能改变袁东卢本身的性格，直接一句话终结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公司是奖罚分明的，探星部门的员工守则里面都写了，这一次你们的产出比低得离谱，全员扣除年终奖金，请袁总监一一通知到位。”说完后，奚南就离开了袁东卢的办公室。

　　奚南前脚刚走，袁东卢后脚就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他的助手丁超。

　　“丁超，面试的最终结果出来后，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丁超怯生生回答：“袁主管，他们这几天天天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的手机都快爆掉了，那些人让我们退钱，说我们说好只要交了钱，面试的时候一定会被选上进入我们公司演戏的，结果连个复试都没有进去，他们骂我们是大骗子，不仅叫嚷着让我们赶紧退钱，还要让我们赔偿他们的各种损失费。”

　　“钱都收进口袋里了，还能给他们退回去吗，那些人是在想屁吃吗！”

　　“那该怎么处理？袁总监，再拖下去，肯定会有人去告我们的，不说我们部门收钱选人的事情会败露，搞不好可能还会坐牢，那样一来，可真的就完蛋了呀。”

　　“问问问，什么事情就知道问我，你说你长个脑子是干什么用的，我要你有什么用处！”袁东卢边说着边大力捶了一下丁超的头。

　　丁超只能低着头受着。

　　“钱是不可能退的，事情也肯定不能传出去。”袁东卢推了一把丁超，“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杵在我眼前烦我，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

　　丁超闻言绕了半个圈子站在了袁东卢的身后。

　　袁东卢转头看向窗外，月隐星稀天色暗沉的景象，让他的思绪无法开阔起来，他伸手松了松喉间的领带，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了句：“丁超，你现在马上去联系一下星露选角公司的总监徐路的助理，预约一下徐路的时间，我要跟他见个面。”

　　“袁总监，您见徐路要干嘛？”

　　“《诛囚》里还有很多小角色是星露这家公司负责选择的，现在只能把给了钱的这帮子人让星露帮我们解决了。”

　　“能解决的了吗？”

　　“我们当时又没说交了钱一定定的是戏份多的角色，怎么不能解决！那些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进娱乐圈嘛，我们这不也帮他们打开路了吗？能演上我们公司的戏他们那些普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丁超一听，脸色瞬间明朗了起来，赶紧回了句：“好的好的，袁总监，您太厉害了，我现在就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