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丑》想子夜

1、全部非常丑

　　“你们知道吗，我的眼睛上面长了密密匝匝的带状疱疹了，我该怪你们哪一个？”

　　听见云子辛又嚷嚷起来，此次负责在元海市招募新人演员的经理，在他的心里给云子辛的这句大声质问对了个“下联”：

　　“我知道个屁，你的眼睛上怕是长了个红肿瘙痒的痔疮吧，云大祖宗疼得慌吗？”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出声回答云子辛刚才的问题。

　　云子辛瞪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坐在会议室内的每个人的脸庞，一个个的，脸面上呈现出来的皆是一副深刻反思加无限苦恼的表情。

　　看到他们这样，云子辛本不想再多说什么，但当云子辛把视线重新挪回到电脑上的时候，高清屏幕上齐齐排列着的獐头鼠目的面试者的照片，故意把印在它上面的人放了出来，那些人一获自由，面上生着脓疮、口里流着涎水、张着牙舞着爪，前遮后拥地挤入了云子辛的眼帘。

　　冲击性实在太过强烈，一下子就给云子辛心中要灭不灭的火堆里加了把干柴枯草，毕毕剥剥的声音响起，赤色火焰急速蹿升。

　　在云子辛移动鼠标缩小电脑页面的同时，她眼神一变，不出众人所料，云子辛从里到外整个人又燃了起来：

　　“公司花着大价钱派你们出去是让你们给公司找几个大美人回来的，不是让你们去调查生物的多样性的好不好！中科院人家没有死缠烂打地要跟我们公司合作，我们公司叫什么，叫‘塔风影视传媒有限公司’，不叫‘宇宙动物研究所’，别的不说，就如今这个娱乐圈子，各种各样的丑八怪我见得还少吗！你们见得还少吗！看多了不觉得辣眼睛吗！实在找不到人的话，要不要我把国际上最牛B的妆造师请过来把你们一帮子拾掇拾掇送去演电视剧啊！送去‘造福’观众啊！”

　　正所谓，在自家人面前有气不吐不快，云子辛想起刚才看到的比现如今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的人还丑的面试者的素颜照片，真感觉公司的几百万就轻轻易易地打了小水漂了。

　　赔了大把的钱财还没有把美人弄来，这在云子辛手里，是少有的亏本买卖。

　　实在气得慌，云子辛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花了几百万，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端上来了几坛子陈年老屎，怎么地，是妄想通过长时间的发酵让屎不那么臭吗？我告诉你们，屎就是屎！”

　　还是无人说话，没人敢接云子辛的“文雅”的话语。

　　云子辛继续慢悠悠撒起气来：

　　“当初开会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说的？怎么在会上列举你们心中的‘颜值天花板’的？什么‘天涯四美’，什么钟丽缇张柏芝，什么尊龙朱琳，结果呢，你们出去之前是商量好了要捅了天南海北的虾蟆窝吗……”

　　这个云子辛，是去“骂人高等专科学校”进修过吗，怎么回回都有层出不穷的新词？

　　纵使坐在会议室里的这些人跟了云子辛很多年，纵使其中有些人还是云子辛爸爸专门培养让跟着云子辛的，纵使这些人大致了解云子辛是个嘴毒心软的人，可时间一长，任谁也受不了云子辛那攻击力十足、用词污浊不堪的狂喷乱嚷。

　　“云总，我们几个老家伙真得为自己辩一辩，现在的小姑娘和小伙子给自己的头上脸上用的物什太多了，按照公司的规定，我们让来面试的人现场卸妆，但是他们把那些玩意儿取下来、把脸上擦干净之后，就已经……就已经。”

　　敢于第一个开口的人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负责人，为人谦虚谨慎。他略微一思索，选择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说法说出了后面的话，“就已经不符合我们的要求了，我们给公司传过来的这些通过者的照片，确实是经过了很多次的筛选讨论才定下来的，我必须得承认，我们这次选人是在矮子当中拔将军，最后的结果没能让公司满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年纪大的一开口，年轻的也就敢争一争了。

　　“云总，面试的人提交的素颜照片并不是真正的素颜照，我们传回来的是他们来现场面试的时候重新拍的，所以经费超了点，另外，刚才牛经理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我们这次就是在矮子当中拔将军，是在一堆矬的人当中选择了一些较为不矬的。”

　　“云总，改天您去坐坐我们市里最拥挤的地铁四号线，您看看茫茫人海之中有几个好看的，反正我上下班的路上，能看到的好看的人是非常少的，就好像大美女大帅哥们只存在于互联网上一样。”
　　……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达的理由一模一样。

　　探星部门的总监袁东卢轻咳了一声：“云总，”众人闻声停下了纷纷议论，皆看向了袁东卢，“我觉得是我们这次挑选人的面向范围太窄了，云总，我们就应该搞海选。”

　　“范围是小，但是不应该啊，我们这个圈子多有名声呐，虽然不是人人日薪几百万，可是那些糊糊们也不少挣啊，按理说，来面试的人当中应该是有美女和帅哥的啊。”

　　云子辛的秘书李熠默在听到又有负责人提议要搞海选时，就一直看着云子辛。

　　“老话说，‘水塘子多大鳖多大’，云总，是该扩大选人的范围。”

　　“云总，”李熠默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塔风传媒的风头太盛了，业内好多人、好多家公司都盯着我们，如果再搞海选的话，有点太过高调了。”

　　“他们害怕塔风传媒再出几个流量和实力兼具的艺人？害怕钱和名声都让我们给赚了？”

　　“是的。”

　　“这只能怪他们爱捧丑人，跟我们这家唯爱美人、唯爱有实力的人的公司有什么关系？自己捧出的人没有魅力吸引粉丝，挣不了钱，那就自己受着呗，人不行怪路不平，真可笑。”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云子辛的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她点开一看，是韩岩岩发来的。

　　内容是：姐，文斐的事情死活攻不进去。

　　“就这么定了，搞海选，面向全国。”云子辛看着宣传部总监古琴，发布了下一步的工作任务。

　　“云总，那么我们这一次面试选出来的人该怎么办？”古琴问了句。

　　“面试结果全部作废，怎么处理你们几个部门自己看着办，接下来我们搞海选，记住，只要美人鱼，不要丑鳖。”

　　“好的，云总。”古琴边回答边敲键盘，开始在电脑上“排兵布阵”起来。

　　所有的操作于古琴来说非常得心应手，这是因为，古琴的前公司、前前公司就爱搞海选，在这方面，古琴不仅拥有丰富的经历，更拥有丰富的经验。

　　更何况，搞海选这件事情在去年第一次被提出来的时候，公司的老板云子辛就非常赞同。古琴觉得公司迟早会走上这条传统之路，所以，古琴时常在思索和准备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