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戈壁》漢翎Hanlng

1、在·欣

　　空白的纸蒙上纱，烈阳被阻拦在不属于这片天的天外。润湿的鞋踏着雾，阴霾带来了只属于雨悲的狂欢。
　　所有人都以为是灾难带来的悲剧！不存在的未知被阴云无限放大，挑拨心神，引来的是无尽的、饿狼般的恐慌。
　　雨悲蜷缩在教堂的阁楼窗台上，她喜欢阴雨，对于她，这一切都是“天赋”带来的好处。她抬起头，与云对视，云像触了电，羞着别过去。云没有五官，会运动，有思想，但是没有分泌物，会定期排出过重的水滴。这片地区的云已经有些长期营养过剩了，阴雨快持续了近三年。当然这些只有雨悲知道。她却不知道哪里有她的同伴，没有目标的活到了19岁。
　　那些所谓的“天赋”给她带来了极端的乐观，但她的身性却异常理性。她自从会说话起，就明了自己会“死亡”；但“天赋”告诉她，她不会死，云会带来幸福。
　　幼时父母疼她，把她视作神明。他们很惊讶两人本为常人却得到一个拥有“天赋”的孩子。襁褓中婴儿稚嫩的太阳穴上上一朵暗色的太阳花，他们爱抚着这个“天赋”的印记，最后决定给她起名为“堕阳”。在堕阳十岁时，她终于开口说了话。父母兴奋的带着她去外地游玩，教她怎么发音，教她自己的名字怎么读。但她却回复到：
　　“我是雨悲。”
　　“你教过她吗？”父亲问道，他不记得自己教过。
　　“没有啊。她是从哪里学来‘悲’字的！这是禁词啊，会招惹来‘灾难’的！”母亲附在父亲耳边轻声，眼里是藏不住的恐慌。
　　父亲神情紧张的用外套裹住雨悲，马上驱车回家。
　　母亲抱着雨悲，悄悄抽泣着，不敢让人看见眼泪和红肿的眼圈，更不敢让怀里的孩子看到。如果让人看到，她会被“灾难”和人们的斥责吞没的。到家后，雨悲被锁进了阁楼。
　　小小的个子缩在门缝边，平静的听着父母的争吵。
　　“她才十岁，你就忍心把她送走？”
　　“可是她说了禁词，违背了‘它’！”
　　“就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们不说谁都不会怪她，‘它’也不会知道，也不会降下‘灾难’！”
　　“那你就别联系教堂啊！”
　　“……”
　　“你不也是不愿意吗？还怪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灾难’，已经是‘它’最大的恩赐了！”
　　……
　　然后是一阵模糊的噪音掩盖住了争吵声，雨悲没有表情的坐回床上，看不出情绪。
　　过了两三周，教堂的人来了。
　　母亲忍住眼泪，蹲下身，亲吻了一下雨悲太阳穴上泛着白光的太阳穴印记。
　　“堕阳，记住你的名字。还有，我们爱你。”
　　“放心吧夫人，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教堂的修女拽着雨悲的小手，回应着母亲。
　　雨悲走后，家中没了生气。父母每日争吵，被人发现后竟在三天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房屋也被挂上了出售的牌子。再是雨悲走后一个月，这片地区开始阴雨不断。
　　雨悲在教堂里生活了很久，她的能力也逐渐开始可控。
　　教堂里的小狗死了。
　　这是她第一次和死亡离得如此近。那小狗蜷伏在地上，闭上眼，油亮的毛发上沾满血迹，狗嘴上也沾着血。
　　“这是‘它’降下的‘灾难’！”教堂里的人开始躁动，一部分修女已经躲进了防空洞，其他人为了不波及到教堂外的人，已经封锁隔离了教堂。
　　雨悲的理智在前一晚就预警了自己，她消耗自己的能力预见了小狗的死亡。这只小狗其实被一个醉汉打死然后扔回来了。雨悲淡淡的在教堂阁楼的窗台上俯视着这场闹剧，原是想告知原委的，但看到现在这一出好戏，她还是静候佳音吧。
　　“这场‘灾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教堂主事的深皱着眉头，脸上的褶皱泛起涟漪，旁边是一位年长的教父。“我们好像忘了一个人。”
　　主事和教父一齐望向正在审视着这一切的雨悲。
　　“堕阳！你这个坏孩子！快下来！”隔着窗户呼喊着雨悲，声音模糊不清。
　　“太可笑了！”雨悲在窗台上疯狂的笑着。
　　“到底什么才是‘灾难’啊！”

作者有话说

　　雨悲 背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