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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断崖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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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夜墓下,一座静默的大山。山的一边是一片断崖,断崖下面,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
一棵斜斜长在断崖半壁上的树,枝桠伸向山道的上空。一个人倒挂在树杈上。她身上缠着一条细细的软鞭,正是这条软鞭缠住了树杈,将她倒悬在树杈下面。她的头离地面有十来丈高。倘若掉将下来,一缕香魂怕是要挂在这山间。
山风吹来,树杈轻轻地摇了摇,树下的人跟着飘了飘,心也随着这山风飘来飘去,抓不住一丁点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嘶声。她心中一喜,刚想叫喊,却突然发现这一天来,自己的嗓子早已经喊哑了,发出来的只是“哼哼哼”蚊子般的声音。这一整天,也不知道为何,这条本不算人迹罕至的山道,却连一个鬼影也没见到过。除了风,还是风。
她极目远眺,发现来人似乎是个年青男子。
转眼间,来人已经近了,看得更清楚了些,是个年青人没错,约莫有二十五六岁模样。他行色匆匆,跨下的马儿跑得飞快。正疾驰间,突然发现前面山崖上飘着一样什么东西。他吃了一惊,急忙勒住马,马儿长嘶了一声,前蹄人立而起,又重重落了下来。
他坐在马上望了一望,这才发现,原来山崖上倒挂着一个人,朦胧之间望去,似乎是个女子。他心中暗自惊异:怎么会有人倒挂在这半崖上呢?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见到有人来了,居然也没大声叫喊。他跃下马来,快步走到那棵树下,这才发现,原来那女子是将一条软鞭缠在了树杈上,另一端则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才没有掉下山来。
那男子略一思索,心中已有计较。只见他从路旁捡来一块小石头,对准树枝,吐劲射出,小石头顿时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射而出,稳稳地击在树杈之上,只听咔嚓一声,树枝应声面断。树上的人流星般坠落下来。他双袖一摆,对着坠落的人轻轻一挥,那女子的坠落之势顿缓,那男子轻轻向上一跃,接住了掉下来的人,将她轻轻放在地上,靠着山壁坐着。
这时他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年轻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盯着自己看。他松了口气,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有气无力地指指自己的嘴巴,心说:我在这儿被吊了一整天了,还有力气叫喊吗?!
那男子却会错了意,以为这姑娘竟是个哑巴,他想起自己本有要事在身,不可在此地久留,便解下自己的外衫盖在姑娘身上,对她说:“姑娘,在下尚有要事等着去办,不方便久留,我看姑娘须得先休息一下方可行动,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姑娘点点头,没说什么。她的脸藏在山崖的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只看见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那人便立起身来,走向自己的马儿,一跃而上,双腿一夹,马儿箭一般疾驰而去。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银光倾泻在山间,照在姑娘的身上,只见她一袭青衣,是一副寻常农家姑娘的打扮。她累得很,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好像睡着了一般。过了许久,她缓缓地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仍然很僵硬,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咬了咬牙,恨恨地道:“梅青呀梅青,你怎么就这么倒楣呢?摘朵花都差点要了你的小命!”她勉强抬头看看那棵半崖上的树,心想:什么破树呀,长这么个破地方,害死我了!等我好了,看我一剑砍了你!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伸手到怀里一摸,还好,东西还在,她轻轻地拔出手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_____一朵黄色的小花。乍一看,和平常的花没什么两样,但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第三瓣花瓣上有一抹淡淡的绿色,就像是花的眼睛。这是一种可以药用的花,叫绿珠儿,据说吃了它可以使眼睛更大更亮。但梅青却知道它还有另一种功效。这种花,加上另几味草药,就可以制成一种毒药,一种让人变成瞎子的毒药。她费尽千辛万苦,从山崖上攀爬而下,总算上了树,摘到了花,谁知道树杈好死不死地突然断了,好在她反应迅速,取出身上的软鞭,向上一甩,缠住了旁边的树枝,这才没掉下山去。但这一整天她也吃够了苦,被吊在这半山腰,风吹日晒不说,心里那份惊慌可真是没经历过的人体会不到的。
她把花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靠在山壁上,又闭上了眼睛。不经意间,那年青人的面庞浮上眼帘。她突然想起自己竟然连他的姓名也没问。糟糕!她想,我竟糊涂到连他的姓名都没问!她心中懊恼不已,又想:刚才他露的那两手功夫可真不错,江湖中像他身手这么好的年青人不多,将来留心打探一下,应该能找到的。唉,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要不也不至于落到要别人救的地步呀!要是让老爹知道这件事,还不把我给臭骂一顿!出来这一整日了,也不知道老爹怎么样了……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许是太累了,靠着山壁,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山风轻轻吹来,拂过她的脸庞,她缩了缩脖子,顺手拉过年青人留给她的外衫,罩在脸上,又沉沉睡去了。
黎明时分,一匹骏马正在官道上疾驰。马上的人剑眉斜飞,双唇紧抿,正是夜里救了梅青的年青人。他风驰电掣,一路上未曾停留,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三桥镇。这时已是深秋时分,路上行人还很少。马蹄声老远就能听到。
镇上有一家平安镖局,此刻早已门庭大开,门口站了十几个人,皆是一派肃穆,垂手站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年青人远远望见了平安镖局那迎风招展的大旗。眨眼的功夫,一人一马就已到了众人眼前,他勒住马,从马上轻轻跃了下来。众人忙迎上前去,当中一个相貌威猛的老者上前拉住年青人的手,哈哈笑道:“玉郎,你可来了!让我看看,两年不见,越发高大英俊啦!”
此老者正是镖局总镖头康如海。
年青人赶紧上前一步还施了一礼,朗笑道:“玉郎见过老爷子!老爷子过奖了!”
老者点点头,道:“玉郎,不必多礼啦!此地不方便说话,咱们到里面喝杯热茶再说吧。”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当先向门内走去。南宫玉点点头,紧随其后。众人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到了大堂,各人按宾主坐下。马上就有下人奉茶上来。南宫玉一夜奔波,口中甚是干渴,拿起来便喝。侍立一旁的下人忙又给他斟满。南宫玉含笑道谢之后,又是一饮而尽。
康如海见状,歉然道:“为了老夫的事,累得玉郎你如此连夜奔波,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南宫玉忙摆手道:“老爷子不必如此内疚!莫说名天和小童是我的师弟师妹,就算是旁人,只要老爷子你说一声,玉郎也绝不会置身事外的。”
原来此事事出有因。
若要问当今江湖中最有权势的人,那自然非武林盟主名城莫属。名城二十岁出道至今,不仅仁义侠胆名满天下,一身武艺更是出神入化,据说当今江湖中能打败名城的人,只不过寥寥几人而已。一个便是他的师兄,青风剑许子阳。一个是早已遁入空门的金钢掌传人丁一韦。还有一个,便是独行大盗陆胜天。
名城十年之前凭借过人胆识和绝顶的身手,被江湖中人推举为武林盟主。十年来,他扶弱济困,除暴安良,在江湖中深得人心。名城膝下有一双儿女,长子名天,今年二十二岁,一身武艺尽得名城真传;女儿名珠,年方二十,长得是闭月羞花之貌;另有一义女竹小童,与名珠同年,乃是名城昔日好友之女,因父母早亡,自幼便投靠在名城府中。
名城交友遍天下,当年得以当上武林盟主,康如海也出了不少力,两人交情匪浅。就在一个月前,平安镖局接到了一趟镖,是镇是一员大户陈员外所托,陈员外并非本地之人,最近年纪已大,思乡心切,决定举家迁回故乡,因家财颇多,担心路上遭贼,便请了镇上颇有名望的平安镖局护送。康如海一日到盟主府上拜会名城之际说起此事,名城想起儿子虽已尽得自己真传,但还缺少江湖历练,便提出欲让名天随康如海的镖队在江湖中历练历练。康如海自然是欣然应允。
可没想到镖队进入豫州境内之后却遇上了强盗,不但十几名镖师尽被杀害,连随行的名天和竹小童也被抓,只留下陈员外一家人的性命。陈员外吓得七魂丢了六魄,被附近的好心人送到客店,好几天才回过魂来。陈家的人检查了一下财物,除了大部分的贵重物品皆被劫走之外,年前从参农手中重金购得的一株百年老参也不见了。陈家人早已着人到豫州的镖局分局报信,分局的镖头一听,这还了得,赶紧飞鸽传书向总镖局报急。
事情传到扬州的时候,离出事那天已经过了三天了。名城当时正在后花园同妻子林美苑饮酒赏花,一听恶耗,两人都被这晴天霹雳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林美苑更是几次哭得背过气去。
名城到底见过世面,很快便稳住了情绪,马上命人去请南宫书前来盟主府商量对策。
这南宫书乃是名城的师弟,在师兄弟中排行第三,是最得名城信任和重用的人。南宫书相貌清雅,举止温文有礼,因此人称美剑客。师兄弟三人之中,他的身手最弱,但若要说起琴棋书画上的造诣,两个师兄却都不及他的一半。这些年来,他一直追随名城左右,帮助名城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在江湖中也甚有声望。南宫书膝下仅有一子,名唤南宫玉,自幼便送往山中由青风剑许子阳传授武艺,十八岁下山,出道已将近六年了,不仅身手高超,琴棋书画上的造诣也直逼其父南宫书,再加上人品俊朗,江湖中人称“玉郎”,这几年来一直为了盟主府的事在各地奔波,在江湖中名望每日渐长,已经快要追上其父的声望了。
南宫书的住处与盟主府相距不远,半个时辰的功夫南宫书便到了盟主府。俩人探讨了半天,把平安镖局的人所说的情况重新理了一遍,得出几个结论:
平安镖局在江湖中的名头甚响,一般□□中人都不敢对其下手,这伙盗匪既敢对平安镖局动手,还杀了十几名镖师,可见并非一般江湖宵小之辈;这伙人劫走了贵重财物,又劫走了百年老参,陈员外富甲一方,家中的珍贵药品不少,但他们只拿走了那百年老参,据陈员外的家人所说,那些人似乎会驱赶毒蛇袭击对手,因为他们躲在车轮底下时,曾听得镖师大叫“有毒蛇”,那么这伙人劫这趟镖的目的倒真的很有可能是为了那株百年老参,因为使毒之人一向喜欢收集奇珍异草;放走了陈员外一家,看来这伙人还不至于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财物得手之后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抓走了竹小童和名天,极有可能是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因此未对两人施以毒手,看来这伙人对盟主府还是忌惮的,那么名天和竹小童的性命暂时应该无忧。
只是倘若对方以名天和竹小童两人的性命相胁,漫天要价,那又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名城和南宫书都不禁抚额皱眉,相对无言。
名城欲待亲自前往救人,但一来不知对方底细,以他盟主之尊,本应自重身分,在敌方未明之时断无冒然前往之理;二来近两年乃是多事之秋,江湖中纷争不断,盟主府内无人坐镇,只恐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窥知之后引发事端,竟是想走而走不得。至于南宫书则是伤病缠身,身手大不如前。最后二人觉得此事还是交由南宫玉去处理最合适。南宫玉向来机敏过人身手了得,出道至今由他经手的事情从未出错;且在山中学艺的时候曾经服过灵药,一般的毒蛇还奈何不了他。
主意一定,名城立刻派人飞鸽传书给正在异地办事的南宫玉,让他即刻赶往平安镖局与其他人会合。
话说南宫玉在平安镖局落坐之后,康如海把大概的经过向他介绍了一番,南宫玉剑眉微蹙,名天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虽然不及自己,但也绝非庸手,能将名天生擒,只怕对方并非什么易与之辈。
正思忖间,突听得镖师来报:“总镖头,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盟主飞鸽传书,令他们到此地与南宫公子会合。”
南宫玉心道:龙大哥也到了?
便听得康如海大声说道:“快请!”
转眼间只见三个人由镖师领着走了进来。众人都起身相迎。当先一人三十岁上下模样,气宇轩昂,一踏进厅堂便向各人抱拳施礼道:“在下龙自文,见过各位。”各人都还了一礼。
南宫玉迎上前微微一笑道:“龙大哥,咱们已有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近来可好?”
龙自文上前一步握住南宫玉的手,哈哈笑道:“我很好,接到盟主的飞鸽传书,我立即召集人手,当天夜里就起程了。玉郎,你好像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高了些嘛,我都要仰头看你了!”
南宫玉笑而不答,转身面向康如海道:“老前辈,这位龙兄乃江州龙家风云刀传人。龙兄,这位便是平安镖局的总镖头康老前辈。”
龙自文复又向康如海施了一礼道:“常听人说康老爷子宝刀未老,如今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康如海忙摆摆手道:“哪里哪里,岂不闻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老夫曾听说龙家刀法,天下无双,今日见到龙家传人,果真气宇不凡哪!”
一番寒暄过后,龙自文向众人介绍了跟随他前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面色蜡黄,一双眼睛似闭非闭,看起来像没睡醒似的,此人名唤吕守光,是个捕蛇高手,在江州一带颇有名气,另一人乃龙自文的表弟,名唤吕振良,跟在吕守光身边学习捕蛇已经有两三年功夫了。
康如海请龙自文三人坐定之后,抬头冲右下首站着的几个属下唤道:“俊诚,你过来!”
一人应声而出,走上前来,是个二十四五岁模样的青年男子。康如海道:“南宫公子,这位是我们镖局的二镖头,李俊诚。俊诚,快过来见过几位贵客!”
南宫玉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心想此人如此年轻,看上去不过一白面书生模样,竟能当上二镖头,当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只在盟主府见过康如海几次面,但到平安镖局还是第一次,因此镖局里的人他大多并不认识。
李俊诚上前对着南宫玉等人深深施了一礼,朗声道:“在下李俊诚,见过各位。”南宫玉等人忙起身还了一礼。
康如海道:“玉郎,我让俊诚随你们前去豫州,到了豫州,自有分局的人前来接待。俊诚孩子虽然年轻,但向来办事稳妥,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告诉俊诚无妨。”
南宫玉冲李俊诚抱拳道:“既如此,这一路上就多多仰仗李兄了!”
李俊诚脸上微热,微微一笑道:“南宫兄客气了!”
南宫玉转向康如海,“老爷子,事不宜迟,既然人已到齐,玉郎想即刻起程!”
康如海也不挽留,起身相送。李俊诚早已收拾好了行装,一行五人告别了众人,上马向南而去。
夜幕低垂,官道上传来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从夜幕中奔出五匹骏马,正是南宫玉等人。他们已经沿着官道奔行了两天。昨天夜里,因为错过了村落,众人是在荒野之外草草睡了一晚,今天本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曾想自从午后离了黄石镇之后,一路之上都没再遇上客栈,这时夜色渐深,却仍然找不到落脚之地。
众人正在沮丧之际,突然附近山上传来一阵悠远的钟声。众人大喜,龙自文叫道:“玉郎,咱们这可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南宫玉笑道:“不错,咱们上山去,求寺里的师父让咱们借宿一宿。”
众人于是翻身下马,在山脚上找到一条山路,便牵马上山。一路上只见山上密密匝匝长满了参天大树,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照在地上,再加上山风送来阵阵若有若无的檀香,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油然而生。
片刻之后,众人已到了山上,只见月色之下,一座古朴庄严的寺庙巍然屹立在面前,庙门上方用隶书写着“承天寺”。
南宫玉上前轻轻叩了叩庙门。不一会儿,只听得吱呀一声,庙门开了,一个僧人探出头来,看看了众人,念了声佛号,问道:“施主,可是错过了客栈,想在寺中借宿?”
南宫玉微感诧异,道:“师父如何知道在下要在寺中借宿?”
僧人微笑道:“离这里最近的小镇约有半天的路程,有很多施主都是错过了地方,因而到本寺借宿。”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南宫玉道:“哦,原来如此。我们确是错过了客栈,想到贵寺借宿一宿,明早就走。不知师父可否行个方便?”
那僧人笑道:“无妨,施主里面请。”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在一边。
众人将马拴在寺外,跟随僧人进了寺内。那僧人带着众人穿过寺庙,来到后面的僧舍之中。他推开最后一间僧舍的房门,众人走了进去,僧人说道:“各位施主,因为只剩一间客房了,今晚只能让各位在这里委屈一晚了。”
南宫玉一看,房中并排摆放着三张床,五个人随便挤挤也还是可以的。他向僧人抱拳道:“师父太客气了,在下等还要多谢师父好心收留呢!”
僧人垂首道:“施主不必客气。寺中还有些干粮,如果各位施主尚未用过晚膳的话,我这就给各位送来。”
南宫玉忙道:“不必了,我们路上已经吃过干粮,师父就不必再麻烦了。”
僧人道:“既然如此,各位施主请早些休息,小僧告辞了。”他向众人施了一礼,便退出去了。
吕振良上前关紧了房门,转身几个大步走到床前,重重地往床上一躺,“唉呀,这可累死我了,两天没挨着床板了,我都对床起相思病了!”
南宫玉和龙自文不由相视一笑,龙自文上前挨着表弟躺下,拍着他的肩膀道:“振良,你呀,怎么最近皮嫩了?走没两天就喊天哭地的!”
李俊诚和吕守光也都各自找地方躺下了,李俊诚盯着天花板,长长吐了口气,“龙兄,你还别说,我也累得快趴下了,这两天来赶路赶的,赶上平时走四天的路程呢!”
吕振良冲龙自文瞪了一眼:“表哥,你看你看,不是只我一人喊累吧!”
南宫玉道:“是有些累,我心中着急,这两天来赶路赶得太狠了。辛苦各位了!”
龙自文笑骂道:“玉郎,你小子跟我们来这套文诌诌的干什么?盟主他老人家的事,我们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何必说这些客气话!”
李俊诚接着龙自文的话,“是啊,这件事情本是我们平安镖局的份内事,南宫兄如何反倒跟我们客气起来了!”
南宫玉忙告罪道:“是玉郎说错话了,等此事了结之后,玉郎自当以酒谢罪,与各位一醉方休!”
龙自文道:“哈哈哈,玉郎,这倒是个好法子,到时你可别忘了!”
南宫玉挨着李俊诚旁边仰面躺了下来,笑着:“龙大哥,你放心,忘不了!”
吕守光睡在最里面,一直没发话,一路上他一直沉默寡言,这两天来众人知他不喜言谈,也都见怪不怪。
片刻间,只听得打鼾声此起彼伏,其余人都已睡着了。南宫玉心中挂念名天与竹小童的安危,一时之间竟睡不着。正思虑间,突然听得隐隐有洞箫声传来。他吃了一惊,心想:谁这么晚还没睡?还在这山上吹箫?他转头看了看熟睡的同伴,想了想,决定出去看看,便悄悄起身,轻轻打开房门,走到庭院中,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这时箫声听得更加清楚,吹的是《寒山僧踪》,是从寺外传来的。他施展开轻功,轻飘飘跃过庙墙,朝箫声传来的地方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