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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有千千结 ...

  •   华羽飞和南宫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那难以掩藏的震惊与愤怒:梅青的青风剑法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形似而神不似,完全就是学而不得其法。可刚刚她所使的这几招飞龙剑法,两人都看得出,那气势、那力道、那尺度,没有十年以上的苦练是绝对不可能达到那样的境界的。
      是谁传授她的?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她要掩藏起真实的身手?
      然而梅青却仍是一脸无辜与茫然的神情,两人愈加气闷,心中都是一般的想法:青儿啊青儿,你很好,真的很好,这时候还能想着如何转移重点!
      台下是雷鸣般震耳欲聋的掌声与欢呼声,台上却如结了冰的海面,随时面临着破裂的危险。
      依依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擂台,不知所踪。
      大赛的司仪,那个中年男子已经大步走上来了。
      华羽飞和南宫玉互相望了一眼,只得按捺下满腹的疑问先退下了。
      梅青望着他俩渐渐远去的身影,猛然察觉过来,她身上的衣服片刻间竟已被冷汗浸湿了大半。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这一切,但无论如何,为了爹娘,为了死去的族人,她不能垮下来,她还得硬撑着面对这一切。
      她站得挺直,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面对着成千上万欢呼着的看客,从司仪的手中接过那装着凤珠的檀木盒子,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握不住那个盒子。那个盒子对于她来说太重了,重到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盒子在欢呼声中慢慢走下擂台,看到自己的伙伴们正等着她。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复杂,震惊?疑惑?或者是……疏离?看看吧,就是这样,不过是几招飞龙剑法,就能把她和他们的距离拉得这么远。如果有一天,她在他们面前使出了凤神九式,是不是他们从此以后就反目成仇了?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累。
      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来了。她是如何从她那些冷漠甚至带着敌意的族人身边走过去的?对,就是这样,昂着头挺着胸,眼睛只看着前方,大步地往前走。谁也不去看,谁也不去想,她一向是勇往无前的。
      终于回到了客栈,谁都没有说话。一路默默无语,就连竹小童和小蝶也悄然无声。
      她推开众人躲进自己的客房,一头栽到床上,很快就睡得天昏地暗。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那个梦里,是父亲举着年仅八岁的丫头在山头奔跑、飞旋,丫头的手里紧紧捧着那顶凤冠,凤冠正中,那颗硕大的凤珠正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光。
      她听见父亲在说:“丫头,这凤冠太大了,你戴不了,等你登上凤神之位的时候,爹给你做一顶小小的凤冠,再把这颗珠子摘下来,嵌在你的小凤冠上面好不好?”
      她听见自己在响亮地回答:“好!”
      她听见父亲的笑声,也听见自己的笑声,那笑声是欢快的,张扬的,在山谷里不停地回荡。
      但是她似乎又隐隐地听到了一阵低泣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哭?
      她慌乱地寻找。结果,你猜,她找到了什么?是心,是她的心在哭泣。躲在小小的一隅里,低低的哭泣着。
      她更加慌乱起来。
      为什么哭泣?为什么?是凤珠丢了么?她记得自己刚刚把凤珠找回来了。
      她四下寻找,可越是紧张就越是找不到,她急得大叫:“凤珠呢?我的凤珠呢?爹,我把凤珠弄丢了!弄丢了!”
      她的头剧烈地抽痛起来,她忍不住双手抱住头,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忽听得有人在她耳边急声唤道:“青儿!青儿!快醒醒!快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焦虑的脸庞,她直直地盯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华羽飞。她的脑海里仍想着梦里的情景,一时惊慌地叫了起来:“凤珠呢?我的凤珠呢?”低了头四下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华羽飞抓住她的手,沉声道:“别慌别慌,凤珠在你身上呢!你忘了?你自己藏在怀里了!”
      梅青忙抽回手往怀中一探,果然探到了一个木盒的形状,取出来一看,正是装着凤珠的木盒。她打开盒子,顿时满室华光,那颗鸽蛋大小的凤珠好好地在盒子里呆着呢!
      她呆呆地看着那颗凤珠,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华羽飞一怔,继而心中一阵隐隐的揪痛,忍不住便伸手将梅青揽在怀中,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
      梅青一听,眼泪流得更凶。
      小时候,有娘,有爹,有二叔抱着自己对自己说“别怕”;再大一些,有老爹拉着自己的小手说“别怕”;如今这些人都不在身边了,对自己说“别怕”的人变成了华羽飞。
      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勇敢,她梅青也有害怕的时候。
      尤其是日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泄了底细之后,她的恐惧瞬间将自己击垮了。她不想去正视这些令她头痛的问题,于是她选择了逃避,她幻想自己变回了那个八岁的自己,那个仍在爹娘庇佑下的小小丫头,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危险没有恐惧。
      但梦总是要醒。醒来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趴在华羽飞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心中的恐惧与烦闷总算稍稍减轻了些。
      接过华羽飞递过来的方巾在脸上擦了擦,她突然间害臊起来,赶紧挪开身子,坐正了些。她还从来没在人前这般哭过呢!这回可真是糗大了。
      华羽飞看出她的扭捏,也不点破,只是问道:“饿了吧?你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二更时分,连着两顿饭没吃也该饿了,我让店里的伙计给你做点吃的?”
      梅青点点头,却又猛摇头,拉住已经站起身的华羽飞问道:“华大哥,怎么他们都不在?公子呢?他……他去哪了?”
      华羽飞微微一笑,“你总算想起他了?”
      梅青的两道秀眉顿时便拧成了疙瘩,“公子他……他肯定生气了……”不止是生气,一定是非常非常的生气,甚至可能是……恨。想起她从台上下来的瞬间,南宫玉看她的眼光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疏离,她的心不由得抖了几抖。
      华羽飞低下头来,盯着梅青那哭得红肿的双眼,“你怕他生气?你就不怕我生气?嗯?”
      梅青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总是那样,便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也总带着笑意,但是今天她已经两次发现,其实他的眼睛也有不笑的时候。第一次是她打败依依,他向她走过来的时候,第二次便是此刻,他的眼睛幽深无底,叫她看着没来由地心慌。
      她低下了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华大哥……不会生……生我的气的……”
      华羽飞气极反笑,“是!我是不会生你的气,可是……青儿难道没有什么要对华大哥说的么?”
      梅青着实发愁:我倒宁愿你生我的气,也不愿你问我为什么!
      她抬头飞快地看了华羽飞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犹豫着说道:“我……老爹……他……”她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不知从何说起。
      华羽飞又在她身边坐下了,挑高了眉头看着她,直看得她无处躲闪,这才说道:“好罢,我知道你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对吧?那么……我问,你答,如何?”
      梅青眨眨眼睛,还没决定答应还是不答应,华羽飞的第一个问题已经开始了:
      “你的飞龙剑法是谁教的?”
      “……老……老爹……”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十二年前。”
      “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几个人会使飞龙剑法?”
      “老爹、华大哥、我……华姐姐会不会?”
      “……”深吸气,“我问,你答,不是你问我答,记住了?”
      “……”用力点头。
      “这十二年来你一直和老爹在一起?”
      “……”继续用力点头。
      再次深吸气,“那么,你成天提起的老爹,其实不是你爹,而是……我爹?”
      “……”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睛,想想,再想想,终于无可奈何地点头了。
      长长地吸了口气,再长长地呼了口气,“为什么不回来?”
      “我……我也不知道呀!老爹说……说……他没有……没有家……”声音在对方的逼视下渐渐弱下去,几不可闻。
      “没有家?”声音高了起来,“他说没有家?我找了他十二年!他居然说……没有家?!”
      他的怒火噌噌噌地燃了起来,“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十二年来音信全无,有家不回,却……却……”
      底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十二年来离乡背井,有家不归,放下家中亲人不管不顾,却带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小丫头四处漂泊,还费尽心力将她培养成人,为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难道这个丫头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可再重要也可以带回飞龙城啊!为什么不回飞龙城?
      梅青心虚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眼看华羽飞有再次暴怒的迹象,她眼睛一眨,小嘴一扁,又要哭了,“老爹……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呜呜……”
      华羽飞头痛地看着她,心道:他都十二年不要我了我都没哭,你这才半年不见他就委屈成这样了?
      他不知道梅青到底还隐瞒着多少事实真相,他很怀疑梅青有借机逃避的嫌疑,却偏偏见不得她的眼泪,只得伸手替她拭去滑落腮边的泪珠,心中暗道女人的眼泪真是很好的武器,口中却不得不劝道:“行了行了,我不逼你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好罢?别哭了,再哭成小花猫了!”
      梅青委委屈屈地眨着泪眼说道:“华大哥,我……我饿了。”
      华羽飞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半晌方起身出了房门往楼下走,唇边尚挂着自嘲的笑:我这是欠她的该她的?亲爹被她抢走十二年,想冲她发脾气不成反倒得处处小心在意看她眼泪行事了?
      待得店里的伙计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出去的一行人也先后回来了。
      米小莫和名天几个年轻人是吃过晚饭之后出去街上走了一圈,有了前一天夜里的教训,众人都不敢走得太远,而且也只往人多的地方钻。
      南宫玉并未和米小莫等人一起,似乎是有哪位在宁川认识的故人将他请了出去,一直到米小莫等人回了客栈之后他方后脚赶回来了。
      此时梅青正吃到一半,听到南宫玉的声音,立时便没了胃口。
      华羽飞看她一脸愁容,无奈地笑笑,心道青儿到底还是更在乎玉郎啊!
      他抬头望向门口,果然南宫玉的身影很快地便出现在了视线里。他先到隔壁同米小莫等人打了招呼,这才慢慢地走到梅青房里来。
      华羽飞招呼着南宫玉在身旁坐下了,但见他也是一脸郁郁之色,眼睛并不落在梅青身上,而是盯着地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华羽飞暗暗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玉郎,你们……聊聊吧!我到外面走走。”说着也不等两人作答便大步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连带着关上了门外的世界。
      房内的气压骤降。
      梅青悄悄抚了抚心口,那里心跳得厉害。
      这一举动自然没能逃过南宫玉的眼睛。他看着她,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他的怒气稍稍減轻了些,另一种名为“担心”的情绪却在悄然滋生。他本是满腹怒气,脑海里有无数个疑问在盘旋,这些疑问自从梅青使出飞龙剑法以后便一直在啃噬着他的心。他强忍着将梅青揪住问个究竟的念头,一直忍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独处的时间,本打算质问她一番,却在看到她的模样之后不自禁地替她担起心来。他不知道华羽飞同梅青说了些什么,竟然能将这个素来强悍的野蛮丫头说得哭了。在这一刻,他的本能不是要去质问她,而是想上前摸摸她的头,好好地安慰安慰她,抚去她眉间拧起的疙瘩。
      但他的手停在半空,忽又收了回来。他想起了父亲的话。
      当他跟随着一个自称是受故人委托前来客栈寻他的人到了一家小客栈见到父亲的时候,心中很是吃惊:爹什么时候也到宁川来了?事先并未听他提起过呀!而且……为什么他不同自己一起上路?难道临时有急事?
      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而且直觉地察觉到这件事与梅青有关。
      果然,父亲片刻后提起了梅青的事,“……玉郎,我知道你一直对青儿很好,但是这件事实在非同小可。她为什么会使飞龙剑法?而且使起来如此老道?玉郎,你也是使剑之人,自然也看得出青儿的飞龙剑法没有十年的苦练绝对达不到她这个境界。那么这十年来她一直都和谁在一起?她口口声声叫的老爹是你华伯伯吗?为什么他们不回飞龙城?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他们这般隐瞒……实在让人费解。到了这个时候,爹也不想再隐瞒你了,这次的花魁大赛便是在你师叔的授意下请人帮忙举办的,目的是……本意是想找出那些凤族剩余的后人,最近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们的能力不容小觑,你师叔担心若不采取行动,将来他们会再次酿成大祸,便如当日的老凤神一般……哪知道……唉!哪知道竟然冒出青儿这件事来……玉郎,当务之急,要先查清楚青儿的底细,否则……你要知道,当年你华伯伯的失踪和凤族的灭亡脱不了干系,这件事发生在这个多事之秋实在太过蹊跷,玉郎,你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绝不简单……”
      他脑中刹那间一片混乱迷茫。但这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他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事情他必须问清楚,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梅青。是朋友?还是敌人?也许很快就会有分晓。
      他张了张口,却再一次地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口拙。
      梅青始终低着头不作声。
      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开口了:“青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梅青咬着下唇不说话。
      南宫玉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身世来历,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我总觉得你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逼你。但是,今天这件事你必须对大伙儿有一个交待……”
      他说得很慢,每一句话仿佛都花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能说得出来。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捏得紧紧的,微微发着抖。
      梅青仍旧低着头,并不看他。南宫玉刚才的举动她也察觉到了。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犹豫与怀疑。她的心在一刹那间有一种被硬生生撕裂的感觉,非常的疼。她想起,那一双手曾经几次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那指尖的温度曾经那么真实地温暖着她,而今,这已经成了难以企及的奢望。她想起,日间他那疏离的眼神,淡淡的,似乎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两两相望的目光中渐渐拉开。
      终于还是这样了么?她叹了口气,硬生生地将那撕裂般的疼痛按捺下去,抬起头来冲南宫玉淡淡一笑道:“一个交待?好啊!我们……到外头说去罢,我不想在这里说。”
      南宫玉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她的笑脸。他万万料不到这时的梅青竟然会这么笑着和自己说话。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梅青,除了昨日在擂台上看到的清冷淡漠的梅青,他本以为,这样的梅青只会出现这么一次,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领教到了这样的梅青。面对着这样的梅青,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梅青见他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便跳下床来,穿上鞋子快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往外便走。
      南宫玉别无他法,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下了楼出了客栈。
      梅青再次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想想从前,他们俩人无论到了何处,从来都是并肩而行,而今,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变化竟然这么大,大到两个人再也无法同行了么?
      她的心情愈加晦暗起来。
      一路无语。
      梅青在前头带路,南宫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没人喊停,这段路便一直这么走了下去,仿佛没有尽头。
      穿过长长的街,走过窄窄的巷,行人越来越少,世界越来越安静。
      直到出了城,被城外的寒风一吹,两人同时机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这才惊觉过来:俩人竟于不知不觉中走了这么远!
      梅青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一眼不眨地看着南宫玉,“好了,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南宫玉看着梅青,她不笑也不闹,平静得出奇。他暗暗握了握拳,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道:“青儿,你的飞龙剑法是谁传授的?”
      梅青掉过头,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半晌方答道:“……老爹教的。”
      南宫玉眉头蹙得更紧,“……我知道是梅老爹教的……据我所知,飞龙剑法是华伯伯自创的,自问世以来便被誉为天下第一,不知……这梅老爹是从何处学来的飞龙剑法?”
      梅青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方答道:“老爹本事大,他会这飞龙剑法有什么好奇怪的?”
      南宫玉窒了一窒:这算什么回答?分明是不想说实话。
      他平息了一下胸口渐渐涌起的怒气,又道:“青儿,你也是学剑之人,当知这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有各自的练功心法和剑诀,若是寻常的剑法学起来倒还容易些,但飞龙剑法又怎是寻常人便可偷学得来的?”
      梅青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南宫玉又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好罢,你告诉我,梅老爹究竟是谁?是不是华伯伯?”
      梅青无所谓地答道:“老爹就是老爹,我不认识什么华伯伯,不知道他是谁。我认识老爹的时候,他就是老爹,你若非要说他就是你的什么华伯伯,那就是呗!”
      南宫玉气得一口血差点夺口而出,“青儿,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话么?”
      梅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唇角缓缓扬起,“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不都一样么?你心里早就认定我是个恶人,从来就没把我看成是个好姑娘,在你眼里,名珠和小莫才是好姑娘,我不过是你甩不掉的包袱罢了!我野蛮任性,到处偷东西抢东西,还尽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人,你救错了人救下了一个恶人,又担心这恶人到处惹祸连累你,所以只好牺牲自己成天把这恶人绑在身边,以免将来被人说就是你救错了人害了大伙儿对不对?”
      南宫玉的脸色瞬间便青了。
      梅青轻轻一声冷笑,听在南宫玉耳中却分外的清晰,只听她又说道:“我会飞龙剑法又怎样?梅老爹是谁又怎样?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向别人交待?别人若信我,不必我交待什么;别人若不信我,我再多说也无益。”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在了南宫玉的心上。是啊,他一向是相信青儿的,哪怕她犯了再多的错他也仍然是相信她的,可如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人之间的信任这么轻易地就被击垮了?
      他无言以对。所有的问题都被梅青这几句话堵死了,她分明不想对他解释任何事情。因为,她认为他不信她。既然毫无信任可言,说再多的话做再多的解释又有何用?
      他不能面对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梅青。那个冲着他发脾气、大喊大叫、当着他的面偷奸耍滑的青儿哪里去了?为什么一日之间,一个人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梅青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走吧!我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哪个信不过我要来问我让他自己来好了!我梅青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南宫玉默默地看着梅青。她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寒光,冷冷地罩在他的身上。
      “走呀!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你!你快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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