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贫穷的军校生（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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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疏醒过来的速度比医生预料得还要快，听到呼叫铃赶来的一众医护人员哗啦啦涌入，见到病床上安静等待的戚疏都吃了一惊。
精神力暴动极难压制，他们预想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戚疏因为精神力干涸而恢复一些意识，再通过外物干预的药物注射降低精神力活性，让人恢复过来。
这也是军队中常用的治疗精神力暴动的方式，谁也没想到在s级精神力的庞大冲击下，戚疏竟然能靠自己清醒，并压制住了肆虐的精神力。
为他检查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检查过程中戚疏都平静得可怕，十分配合，看不出半点在承受痛苦的模样。
但当这位老医生看到检测仪器给出的报告时，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戚疏撑着头看向他：“检查结果有问题？”
“不，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凑到戚疏面前，激动地让他看，“但是，你的精神力波动状态是高度活跃，按理说应该正处于精神力暴动中，在这强大的精神力冲击下，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戚疏总不能说是系统帮了忙。
他保持沉默，医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道：“你放心，我们医院有绝对的保密条例，绝不会私自外传，你可以相信我们。”
戚疏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说不出原因，所以只能以身体不适的理由中断了谈话，医生们帮他做了全身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才离开。
系统幽幽冒出来：[好险，差一点露馅。]
戚疏又被扎了一针稳定精神力的药剂，但效果不大，被压制的精神力持续躁动，让他神情显得有些阴郁：[不会。]
他的情况虽然反常，但远远不到引起注意的程度，医院这边对着数据研究不出什么，过段时间自然就放弃了。
在帝国的军队中，超过半数的士兵都体会过精神力暴动的痛苦，在战场上精神力使用过度已经是家常便饭。
帝国至今没有找到更有效的治疗办法，但军队中的士兵们却有特殊的应对方式，不然是无法在频繁的精神力暴动中活下来的。
或许是军队有不外传的治疗秘药，又或者是进入军队的战士们都经历过最极致的意志力训练，在精神力暴动中依然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迷失。
总之，他的表现还远不到令军方另眼相看的程度，至多猜测他意志力过人，医院这边也不可能研究出什么结果。
人都走光了，病房内只剩戚疏自己，他撑着床沿慢慢站起身，问系统：“燕骁在哪？”
他带上了医生要求的随身检测精神力数值和抑制精神力扩散的的仪器，忍着脑海中翻涌的疼痛走了几步，到达门边。
系统看他这样子，知道自己就算劝了也没用，干脆也不说废话，调出位置：[和你在同一层，只不过主角在普通病房，和这里隔了一个区。]
戚疏嗯了一声，打开门。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黑衣人，衣服的胸口处印有戚家徽章的标志，是戚家护卫队的成员。
戚疏看到外面守着的两人，丝毫不意外，抬腿迈出一步。
那两个人却是立刻伸出手，挡在了他面前：“大少爷，您不能出去。”
戚疏看了他们一眼：“谁让你们来的？戚任善，还是管家？”
戚任善是这个世界里他的父亲，戚家现任的家主。
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为难：“是……管家。”
果然。
戚疏赌那个在剧情里原主一年见不到两次面的父亲不会亲自管这种小事。
多半是校方通知到了家里，戚任善太忙，于是全权交给了管家赛维解决。
他冷冷瞥了一眼两人，精神力威压放出，即便戴着抑制仪器也能让两人胆寒：“赛维让你们守在这，是要软禁我？”
一口黑锅扣下，两人听得冷汗直流，哪里还敢拦着，解释说：“不，当然不是。只是赛维管家他现在正在……”
“够了。”戚疏越过他们二人，声音冷冽，“你们效忠的是戚家，不是赛维。如果这都拎不清，以后也不用在戚家任职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两个护卫自然不会拎不清，立刻让开了道路。
戚疏从他们中间走过，径直去往普通病房区。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其中一个护卫双腿发软，问同伴：“还追上去吗？赛维管家可是在……命令任何人不能打扰啊。”
“你疯了？小声点！”另一个人几乎是用气声吼出来的，生怕被还没走远的戚疏听到，“少爷都亲自发话了，你难道想违抗少爷的命令？”
*
戚疏循着系统的指引找到了燕骁的病房。
就要伸手推门的那一刹那，透过病房门口的观察窗，戚疏看到病床前一坐一立的两道身影。
他的眼眸危险地眯了眯。
床上坐着的那道被遮挡住的身影是燕骁无疑，而另一个站在他对面，身着死板燕尾服、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人，戚疏认出那是戚家的管家。
也是戚任善最信任最重用的下属。
戚疏停了下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的人似乎没想到外面有人偷听，抑或是根本不在乎被人听去，声音不小，戚疏倚靠在门边，垂着眼看不清表情，连精神力都用不上就听得清清楚楚。
病房里，燕骁静静靠坐在病床上，抬眸看向这位陌生的访客。
在医院醒来之后，他先是被一众医生围着大肆检查了一番，各种仪器轮番上阵，最后得出了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b+级的结论。
燕骁整个人都有些懵。
他想问医生发生了什么，但突然闯入的几人清走了所有医生护士，那些人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燕骁和一位身穿笔挺燕尾服的老人。
燕骁刚醒，身上还没什么力气，看向不速之客：“请问您是……”
老人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并无几分真心，看得出十分敷衍，但又让人挑不出错：“我是戚家的管家，赛维。”
戚家，燕骁唯一接触到的姓戚的人，只有戚疏。
但他不明白，戚家的管家为什么会找上他，因为前些天的那些流言么？
赛维管家对他的态度很不满，眼尾炸开的几道褶子更显刻薄：“小同学，你该称呼我一声赛维先生，这是必需的社交礼仪。”
“赛维先生。”燕骁叫了，不卑不亢地问，“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赛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再使用敬称，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这位同学，”良好的贵族礼仪和教养令赛维依旧维持着笑容，好似十分宽容大方，“作为长辈的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一点失礼，不过想来我下面的话也不需要礼貌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徽章，姿态高傲地放在燕骁面前，指着上面的图案说：“这是代表戚家的徽章，我知道你这种平民不懂徽章的含义，但那不重要。”
燕骁目光在那徽章上一扫而过。
“这块徽章代表了戚家，见此徽章如见家主。”
燕骁面色平平，实际被子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赛维笑了，他用着高高在上的口吻说教：“装傻并不能解决问题，燕骁同学，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我这次来的目的。”
燕骁不为所动，落在赛维眼里就是死不悔改。
他的言语犀利，字字戳人：“一个平民能攀上贵族少爷，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但是像你这样心术不正的少年，我见得多了。”
赛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屑，说出的话都像是施舍：“这次事情的始末戚家已经知道了，因为救你，大少爷受了重伤，至今还因为精神力暴动昏迷不醒。可你却因祸得福，精神力还提升了一级。”
“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说是吗，燕骁同学？”
燕骁瞳孔骤然一缩。
赛维的话里信息量太大，一下子冲击得他缓不过来。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因为救你受了重伤”？
燕骁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是冯羽教官救了他，毕竟除了教官没人能自如调动机甲，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是冯羽控制住了失控的机甲，将他救了出来。
而现在这位管家却说，是戚疏救了他？
怎么可能。
燕骁下意识地反驳，但心底却隐隐不安。
赛维没有注意到他的片刻失神，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直到一道敲门声将他打断。
砰、砰。
突兀的敲门声让赛维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说教，也打断了燕骁的思绪。
燕骁抬起头，就看见赛维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似乎知道来人会是谁，这位管家先生匆忙丢下一句“好自为之”，神情也不复之前自然，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病床和门口之间有视线死角，燕骁看不到外面的人，只听到了门一开一关，所有声音都被关在了门外。
病房恢复了寂静，燕骁的心却变得纷乱，从未感受过的善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军校内关于戚疏的传言从未间断，燕骁也听说过一二，说他狂妄自大，说他肆意妄为，说他性格如何如何恶劣。
但接触的这几次，戚疏却给他一种全然的割裂感，好像他和传言中的那个戚疏完全就是两个人。
燕骁当时虽然已经昏迷，但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他从没想过会是戚疏不顾安危救了自己。
一种极强的不安席卷了全身，燕骁将下唇咬得失去血色，眼底深处却是一片茫然。
事情的复杂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还上这么大的人情。
*
青年的胡思乱想戚疏一概不知，他敲了两下门，待赛维从里面走出来，眼神锐利地看向他：
“是父亲让你来的？”
赛维理了理身上出现褶皱的衣服，欠了欠身：“大少爷。”
“家主公务繁忙，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处理。”赛维管家笑了笑，转移话题，“少爷能这么快清醒过来，真是出人意料，我应该立即上报家主，想来家主也一定会感到高兴。”
戚任善高不高兴戚疏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倒是挺不妙的。
戚疏面无表情，幽蓝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看，直到将人盯得脸上的笑都挂不住。
戚疏淡淡开口：“赛维管家，刚才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
管家愣了一下，没想到戚疏会这样说，完全没有准备：“少爷？”
戚疏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你，是戚家的管家。”
“但也只是一个管家。”
戚疏暗含警告的声音落下，管家脸上最后一丝笑也不存在了。
戚疏的不喜明明白白表露在脸上：“作为管家，手就不要伸的太长。不管你是为父亲做事还是有自己的私心，我都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明白吗？”
s级精神力毫不掩饰地冲他压下，赛维背后瞬间覆上一层冷汗，他发现不知何时起，大少爷对他没了往日的尊敬，并那双和家主如出一辙的眼中，只余上位者的冷漠无情。
但赛维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戚疏为了一个出身低下，精神力等级不高的废物，这样威胁他。
精神力一点点碾压过他的身体，赛维这时才猛然发觉他对燕骁的定义出了错，他不是少爷一时兴起的玩具，更不是自己可以肆意决定生死的人。
赛维冷汗直流，双腿逐渐支撑不住，弯了下去。
戚疏没想真把他怎样，毕竟是父亲亲自指名来处理这件事的人，不好做的太过分，所以他点到为止，在赛维承受不住即将给他下跪时，收回了精神力。
赛维狼狈地单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息，戚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看一条路边的野狗。
“回去转告父亲，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不希望看到再看到任何人越过我来插手。”
赛维扶着墙站起身，应下：“好的，少爷，我一定会转达。”
戚疏懒得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漠然地说：“滚吧。”
赛维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礼，随后快步离开，直到走出医院大门，他才敢挺直脊背，回头望一眼戚疏所在的方向，那双苍老的眼中赫然闪烁着畏惧。
同一时刻，戚疏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精神力，敲门经过同意后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倚靠在病床上、正紧张地抬眼望过来的青年。
他脚步一顿，突然感觉刚压下去的精神力，又躁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贫穷的军校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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