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中医，西幻种田》雨月吟

33、培尔·金特（三十三）

　　树藤在那个黑影被艾维压着打了以后就松开了一些，乐铓得以喘了口气。

　　诺普刻猝不及防被袭击，脑子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那灰色斗篷。
　　“你是巴澈斯的人？”
　　可是斗篷人不回答他。
　　一张面纱遮住了斗篷人所有的面容，诺普刻不认识面前的这位不知名的魔导师，但是他知道这城里面除了珂芮丝、阿波惑斯还有普利森特，其他的三位不露面的魔导师都是巴澈斯的人。
　　看来巴澈斯重视这个乐铓重视到了这种地步，竟然给专门派了一个人过来。
　　诺普刻和斗篷人瞬息又打了几个回合，感觉和眼前的人不分胜负。
　　看来这个乐铓是非杀不可了。诺普刻心想。

　　乐铓看到诺普刻又反击了起来，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他被绑的死死的，没有一点帮人的能力。

　　于是乐铓开口：“加！......”
　　加油的油还没喊出来，乐铓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别说话。”艾维的声音在他头顶的身侧响起。
　　乐铓猝然抬头，看见了脸色如冰山一样差的艾维。

　　乐铓懵了。
　　等等，这个是艾维，那边正在打架的那个是谁？

　　“学你的，是个纸人。”
　　艾维他看出了乐铓瞪着的大眼睛里面的疑虑，给他解释。
　　乐铓束手无策的藤蔓艾维只一上手就立刻枯萎。乐铓感觉里面的魔力像是瞬间消失了一样，让他这习惯了魔法世界无处不在的魔力的人竟然有些不舒服。
　　藤蔓处理干净了以后，艾维又像是拔萝卜一样把乐铓被诺普刻埋住的下半身给拔了出来。

　　另一边的诺普刻突然感受到绑住乐铓的藤蔓消失了，心中一紧。
　　还有人在这里？巴澈斯是有多重视这个人，竟然派了两个人过来保护这个乐铓。
　　诺普刻心里骂街，但是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
　　他扫了一眼那边那边的乐铓，看见了又是一个斗篷人在把乐铓从土里面揪出来。
　　那个斗篷人比这个遮掩的更甚，诺普刻只能看清他的身形比乐铓要高一头，其他一概被盖住。
　　不好，乐铓要被救走了。

　　可是面前的斗篷人依然什么也不说直勾勾地追着他打，根本不让他分心处理那边的事情。
　　想到普利森特的做派，这个乐铓如果不死在这他就得死，诺普刻顿时心中一横，一个瞬移术在心中默念，想着大不了自爆也要把乐铓换掉。
　　但是追着他打的那个斗篷人突然黏上了他。
　　诺普刻看见乐铓那边银光一闪瞬间消失，追着自己打的斗篷人魔力瞬间异常地涌动。
　　这斗篷人也疯了？竟然要要自爆换掉自己？？？

　　斗篷人的自爆很快，但是诺普刻捏好了瞬移，更快地躲开了核心区域。

　　“呕。”还是受到波及的诺普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上全是伤口。
　　他看向了斗篷人自爆的地方，诺普刻瞬间呆住了，忘记了自己身上伤口的痛。
　　那斗篷人自爆后留下了一地的纸碎，竟然也是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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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维带着乐铓一个传送回了自家医馆。
　　看见了熟悉的门扉，乐铓的心还是止不住的扑通扑通跳。
　　艾维扶着他，乐铓听见了艾维的胸口里面也是和他一样的悸动。
　　那种悸动既像是逃脱大难以后的心有余悸，又像是......

　　不知道是不是乐铓的错觉，看见了家之后，乐铓感觉艾维扶着他的臂膀竟是不那么的真实。
　　或许是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一切往日的回忆都离他而去了一样。
　　但是这种安全感的怀抱和校园中的那段酸涩的时光还躺在他的神经里。
　　那种夕阳的操场边两人坐在球场草坪上，另一人扶着自己肩膀，手指捏着后脖颈这种最脆弱的地方，然后在自己耳边轻轻说“我这周只有两百生活费，不过你这么瘦，分你一半吧，吃好一点”的怦然心动的记忆，乐铓以为这辈子再也回忆不起了。
　　上了大学之后，包括工作之后遇见的人全是憨批，乐铓看见就生厌，那些校园里面的说不出口的往事早已被枯燥的工作压在记忆深处。
　　可艾维的手臂还环绕在他背后，就像是眼前的生菜一样真实。

　　夏日温热的风吹来，乐铓的耳朵瞬间发烫。
　　乐铓像是触电了一样，瞬间挣脱了艾维的怀抱。
　　他只感觉那同频跳动的心火一下子就蒸腾了起来，他竟然又有一天会怕自己的心跳被另一人发现。
　　不行，这一定是错觉，是从死神那里逃出来的心跳，乐铓想。
　　他得冷静冷静。

　　艾维看着乐铓流星一样窜进了屋子，拿了盆就直奔屋后冰凉的小溪。
　　......

　　“够了够了，这已经是第四盆水了，脸都被你搓红了，耳朵也红了。”
　　艾维穿过屋子，乐铓正往脸上覆水。
　　乐铓又盛了一盆冰凉的溪水，把脸浸入其中，直接接着清凉的溪水来降温。

　　直到听见艾维的话，乐铓才把脸从溪水中拿出来。
　　太好了，他没注意到。乐铓想到。

　　看着某人一声不吭直接溜走的样子，艾维就回忆起了被诺普刻追杀前，某人就捏着纸人准备自己扛，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
　　“怎么提前知道危险还不和我说一声。”艾维说。

　　“谁知道你在哪？”
　　乐铓嘟囔道。
　　他倒掉了那盆又温热的水，看向了艾维身上的灰色斗篷，问他：“对了，你这个衣服怎么回事。”

　　艾维早就想到了乐铓会怎么问他，于是不着痕迹地对答如流。
　　“哦，你给巴澈斯带去消息了以后，巴澈斯就派人过来招揽我了。然后巴澈斯监视到了诺普刻出去，就叫我跟过来了。”
　　“诺普刻？”
　　“就是教会除了米格以外的另一个副主教。”

　　艾维的回答简直天衣无缝，让乐铓想找茬都没地方找。
　　不过还有一点乐铓挺在意：“扯藤蔓的时候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那个时候乐铓感觉自己的身边魔力都瞬间消失了，连自己也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是我的禁咒。”
　　艾维直接说出了一句乐铓没想到的答案。
　　“魔导师都是会用高级魔法，也就是禁咒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乐铓点点头，他已经见过珂芮丝的一箭的威力了，奥克赛西娅说那就是禁咒。

　　艾维见他没有疑惑，于是接着说了下去：“大魔法师要么突破了现有的魔法体系，没那么有天赋的就用前人的成果做出新的禁咒。这样教会才给批高级魔晶来突破魔导师。”
　　乐铓抓住了盲点问道：“大魔法师可以用禁咒？”
　　“对，可以。”艾维回答他，“但是损伤会很大。一般的大魔法师到了中级如果拼尽全力是能有使用一次禁咒的魔力的，不过身体也会因为没有魔导师的素质受到不可逆的损伤。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的高级大魔法师，哪怕是早就超过禁咒的门槛量也都不敢去用禁咒的原因。”
　　“那个传送魔法阵也是禁咒，是一位叫做雅努斯的上古著名的魔导师创立的，所以被称作雅努斯禁咒。当初各地建立传送阵的时候也就是一位位中级大魔法师用自己的生命堆起来的。”

　　“那你的呢？”乐铓问他。
　　艾维：“隔绝一片空间的所有魔力。”
　　“我是说名字。”

　　“忘了。”艾维十分干脆地回答他，“毕竟现在的名字都是你起的。”
　　乐铓竟然无法反驳。
　　要是他当初起一个墙根下的名字，那岂不是应该叫墙根下禁咒了？
　　“所以，是你自己创造的禁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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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罗尼克斯城。

　　普利森特在教会安排的居所看着米格派人给他递上来的魔晶转化术。
　　贡特在一边面如死灰，他被五花大绑动都动不了，只能跪在普利森特房间的角落里。
　　普利森特一手拿着一瓶玻封好的药剂，一手拿着报告。

　　贡特还在瑟瑟发抖，普利森特轻笑了一声。
　　“不杀你。”普利森特放下了药剂，瞥了一眼贡特。
　　看着报告上，贡特被下过两次药因为乐铓的救治活过来，普利森特眼中寒光一闪。
　　“不过你也活得够久了。”
　　贡特差点没尿出来。
　　可惜教会送他来普利森特之前给他里里外外处理的干干净净，就算是再怎么被吓，也因为垫了一块布，怎么也污染不了普利森特的感官。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教士走进屋子，对着普利森特鞠了一躬，完全无视了一边的贡特。
　　“普利森特大人，诺普刻大人刺杀乐铓失败了，是巴澈斯那边的人出手。”
　　普利森特不动声色说：“然后呢。”
　　“然后......阿波惑斯大人请您去看一眼，诺普刻大人已经......”

　　克罗尼克斯城，教会。
　　“救不了了。”
　　普利森特不露声色地查看了诺普刻的伤势。
　　他的拍板算是钉死了诺普刻的希望，医生听完普利森特的话之后都自动退了出去。
　　普利森特叹了一口气，“禁咒伤的你，我也不精通医术，如果来得早还有救，现在你的魔力自己就消散了许多，我想救也救不了了。”

　　诺普刻身上大大小小都是爆炸余韵的伤口，伤口上都是残存的魔力，在不断侵蚀着诺普刻的身体。他还能动，但是也只剩一口魔力还吊着他活着。
　　“你是说巴澈斯派了两个初级魔导师来保护那个乐铓？”
　　普利森特眉头皱了起来。
　　诺普刻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神气，他用着苍白的脸色无力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巴澈斯要来问责该怎么办？给教会带来的声誉损失怎么办？”
　　普利森特和诺普刻对视上了。

　　“我，我自己澄清......”
　　诺普刻强撑着坐了起来。

　　“好，我也不委屈你，一个是讷维特的独栋房契，另一个是我的推荐信，”普利森特拿出了两个信封，递给了诺普刻，“这些足够你一个孩子读到讷维特大学经院博士，当然法院博士、医院博士、魔院博士也可以。至于其他的，我就管不了了，看造化吧。”
　　诺普刻瞬间眼睛就亮了。
　　“多谢您了，普利森特大人。”

　　普利森特打了个响指，米格把玻封好的药剂递给了诺普刻。
　　“你呢，我给你个机会，你能活下去我既往不咎。”普利森特说道。
　　诺普刻接下了药剂，在教士的搀扶下坐上马车，离开了教会。

　　马车再停下的时候，诺普刻挥手挥开了所有人，自己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别墅之中。
　　教会通知他的妻儿收拾东西要比诺普刻早到。
　　诺普刻看向了已经打包好的马车，和坐在马车上的人。
　　“快走吧。没事。”

　　三四岁的孩子跑过来抱住了他，脸上全是泪痕。
　　“爸爸，你要去哪里？”
　　诺普刻弯下了腰。
　　“嗯，摩尔塔镇更北面的地方，很可能会比那里更北。”
　　孩子懵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还想问什么，诺普刻忍着脑子的钝痛，思考着可能体面一些的回答。

　　“爸爸，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诺普刻顿时喉中哽住，想说什么都感觉苍白了。
　　他拿出普利森特的信封，递给了小孩子。
　　“乖，这些问题去讷维特去找老师问吧，如果你可能的话。”

　　人走后，诺普刻敲碎了玻封的药剂，连带着玻璃碴子一起饮下了整管。
　　碎玻璃划过他的口腔，直下而去，却一点血没带出了。
　　诺普刻坐在餐桌前闭上了眼睛，整间餐厅里面瞬间填满了魔晶。
　　......

　　“嗯，这下你们的钱够了。”
　　普利森特看了一眼运回来的那些魔晶，又看向了米格和阿波惑斯。

　　傍晚清点完以后，看着递上来的报告，米格试探着问普利森特。
　　“普利森特大人，教皇大人不是颁布了法令禁止死刑吗？”

　　普利森特不置可否：“谁说他死了，他不是还陪着你们么？”
　　然后那那份报告被丢回给了米格。
　　“阿波惑斯降为副主教，我会向讷维特报告，再派一位中级魔导师来做克罗尼克斯城的主教。在此期间我暂代克罗尼克斯主教。”
　　普利森特扬声道。
　　“你们可否有异议？”

　　“没有。”阿波惑斯和米格齐声。

　　普利森特又拿起了另一张文件。
　　“不过诺普刻的死并非没有意义，巴澈斯豢养异端的证据被我们攥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