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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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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明月从云边探出，夜晚的街道两旁的路灯接连亮起，晚风裹着远方玉兰香气，轻柔走过石砖砌成的小路。
过去他品尝到的沉闷、古怪氛围也随之而去。伊维斯看似镇静还算得体的表情在无人时瞬间垮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长叹口气。
回家？算了吧，经历这些事，伊维斯暂时不想面对其他人。
那去哪呢？去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可帝都在哪没有人？
随手撤销掉信息，伊维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等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风度的坐在湖边，已拿着块石头无意识摩挲了好一阵。
常年经过训练的手带有粗糙的茧，算不上好看。
在那所谓“诅咒”消散后，伊维斯忽然感到阵奇异的轻松——就像某些扭曲沉甸的东西忽然被人撤下了。
但对离别前对方的胡言乱语，还有那个短暂拥抱，伊维斯已成空白的脑子思考许久，暂时选择放弃。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离开了源头，那些汹涌情绪如潮水般退去后，伊维斯努力回忆，才发现他的记忆似乎存在不少漏洞。
不记得了。
种种异常就在那，偏偏他毫无发觉。
比如为什么要执着成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在帝都的家族只剩下他一个，且没能看到家人的身影。
再比如，那过于强烈的追逐与最终的释然，它们都来得实在突兀。
你知道什么，沃尔特？你想要什么？还是说，我也成被你利用的一环了？
重生后发生的事都给伊维斯带来了强烈的不真实感。他真重生了吗？还是说，这算某种他死前幻想？
石头被抛入河中，掀起涟漪。伊维斯安静躺下，抱着头朝明月所在的方向投注视线，不经意的发着呆。
沃尔特在发疯。
他应该笑得开心，甚至觉得对方终于遭报应了才对。可“诅咒”解除后，伊维斯却没那么强烈的情绪，感觉一切都变得平淡，提不起劲来。
奇怪。
明明一个人不该把自己的全部投注到另一个人身上，这样很危险。
他知道，并且这次得以不再重蹈覆辙，这是好的，值得庆祝的。
伊维斯却高兴不起来。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挖掉了，忽然空了一片。
就像梦被破坏掉了。
太奇怪了。
为什么要不满足？为什么要持续回忆起对方？
直到天明，伊维斯才赶着回家。
可他仍未想通。
不久后，同家人商量好的伊维斯提着行李轻装上阵，与随行的新仆人一起坐上了前往陌生地区的列车。
燃烧着煤与魔素的火车呼啸着驶过平整的术法轨道。
它跨越繁华街道，最终停在座尚还保留着旧时风格的旅行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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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维斯在这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起初，他以为他掌握了几个普通的魔法后就可以应对日常所需，不必那么麻烦，带许多仆人。
然后他发现他实在错得厉害。
“你说，我的房子发芽了。”伊维斯对前来维修的人重复道：“什么叫我的房子发芽了，其实是件很正常事？”
看着天花板和墙面生长的枝条，还有那些被撕掉的壁纸，毁掉的家具，以及破损的阵法，伊维斯只觉脑袋嗡嗡的。
此刻他莫名庆幸仆人是新找的，所以家具合在一起花的钱不算多。
不然他真的会心疼得要死的。
负责人带着忐忑回答：“这个嘛……现在到了春天，所以繁树城的木制品都会在隔壁精灵之森的精灵母树呼唤下萌生新芽……不然这的夏天怎么会开满花朵，成为旅游城市呢？”
这可真好极了，很合理。
伊维斯面无表情。他再次提起行李，决心换一座更宜居的城市居住。
但坐上火车时，他还是很不恰当地想起了沃尔特——假如是对方，遇到这种糟糕的事会怎么做？
伊维斯猜不出来。
因为在他那天与沃尔特不欢最后一次而散的那一刻，抗拒着回头。
所以他不知道，此刻沃尔特究竟又成了什么模样，做出何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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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售卖的报纸记录了各种讯息与专供读者打发时间的连载图文。其中一个问题足够微妙，足够伊维斯再次思考起来。
最了解你的人会是谁？亲人，爱人，又或……敌人？
在伊维斯这，答案是沃尔特。
即便再怎么习惯依赖，接触的家长也有别的孩子，过去熟悉的友人也有自己的事情，导师更甚。
爱人目前没有踪迹，于是数来数去竟然只剩下个沃尔特。
只有敌人才能无顾忌的研究，试图抓住那一瞬的机会。伊维斯了解沃尔特，正如沃尔特是如何的了解他。
他知道沃尔特情感同躯体的软弱之处与优势，还记得他们从未想过彼此会决裂，过去是如何为更好取暖，于是将秘密向对方倾泻暴露大半。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最先反噬，直中心脏精准插过来的刀。
沃尔特说过他喜欢甜的，喜欢诗歌与清晨沐浴着自然之雾，向往成为一个真正正直的人，过着寻常的生活。
可他最后因为魔物与小镇的毁灭，还有伊维斯成骑士。
现在伊维斯还得称他为英雄呢。
——不过为什么当时沃尔特认真对他说的词，是向往？
问题在伊维斯一闪而过。
暂时没找到答案的他合上报纸，转而观察起外边的景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