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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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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维斯清点了下自己犯的错。
第一,轻易同意“同居”要求并相信对方,哪怕对方在前世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切记前世就是前世,不是今生;
第二,随意给人探查精神海,且面对“死对头”相信对方会接受轻易和解的情况——仇恨怎能如此迅速消失?
第三,对过往记得太深(划掉)还是太过软弱……
他洋洋洒洒反思了一大堆自己存在的问题所在,然后表情忽然垮了。
说那么多,设身处地再模拟次,伊维斯不得不悲哀承认,他估计到时也会再次遭上那么一回,继续掉坑。
因为他对沃尔特的信任很深,深到在真正直视破灭以前,他下意识不会质疑。
所以,什么正义的阳光“主角”人设简直是在作弊啊。
关键一刀有时真挺要命的。
乱七八糟脑补许多,躺在床上的伊维斯抓了把他的头发,呼出口气,看了天花板片刻,又恼羞成怒用被子将自己遮起。
沃尔特,沃尔特,沃尔特……
心烦意乱念了好几次对方的名字,暗戳戳诅咒一通,接着又对自己身上的未知困扰担忧,伊维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睡了。
事已至此,过。
明天,明天再去骂沃尔特吧。今晚,他暂时要理清思绪,好决定要不要跑路,直接有效从物理上逃避危险。
带着忧郁,青年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似乎因白日收到的刺激,此刻伊维斯在梦中,梦到了一段十分陌生的记忆,虽然其内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就像……
有发生过?
*
天空下起了茫茫大雨。明明是白日,无奈铅灰色的浓密乌云遮蔽了天空,外加树林的环境,此刻暗得可怕。
雨天的树林是伊维斯最讨厌的地方。
因为每在这时,他身上的盔甲不仅有可能会被淋湿,就算卸甲也有携带的物资要防水,并且他搭建临时庇护所的手艺一般,做不到像沃尔特那么好,只能说是勉强罢了。
由于是临时抵达这的,伊维斯还没来得及寻找干木材。
而这场非常不恰当的雨,恰好将这片森林淋得透彻,于是他只能捏着鼻子,用那些湿漉漉的木材点燃。
火苗慢慢长大,期间木材冒着黑烟,散发出呛人的味道。
不过这回伊维斯未如以往那般烦躁。
因为一个不速之客替他将麻烦事都揽到肩上,并心灵手巧挖出个合适的临时庇护所,让伊维斯不至于在雨天冒雨前行。
至于具体的人嘛……
还是沃尔特。
让他沦落至此的主要原因,讨厌鬼,伊维斯暂时自认的死对头。
与以往可能会爆发争吵,乃至直接往死手去的打斗不同。
这时伊维斯仅默默看着沃尔特的行动,平静蹲在火堆前烤火。
两人间是久违的平静。
卸甲的伊维斯,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奇怪的萎靡,像一株缺少水分的植物,瞧着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他柔顺的银发缺少合适的养护,显得有些毛糙,整个人看上去不复以往的光彩,唯独那双眼睛是沉静锐利的。
而沃尔特呢,在做完自制造庇护所,外出寻找合适的食物,临时凿制石锅等一系列的杂活之后,被迫面对自己昔日决裂的友人,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这不难看出,他先前举动不止是勤劳,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逃避在里面。
两个人安静了好几分钟,只有中心火焰噼啪作响。
谁都不知道说什么。
久违的和平让他们心绪难免复杂许多,不知该怎么开口,唯有沉默。
到最后也还是沃尔特主动伸手将一杯烧开的水递给伊维斯,拉开话题。
“你……”他犹豫着问:“真的要那么做?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不必参与的。等我回来,你身上那些麻烦就能解决了。”
伊维斯则安静看着水杯,浅浅抿了口,像是没听到。
沃尔特等了会,没等到答案。
他只得失望低头,转而烤制手里的涂有特殊腌料的兽肉,看着它渐渐泛着油光,散发出浓郁迷人的肉香。
它有一半被分给了伊维斯。
面对沃尔特的示好,银发青年与之僵持了十多秒,才慢慢伸手接受。
像不止是接受了食物,他终于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道:“……不止是你。我,其实,也有责任,在里边。”
“但还是安全最重要吧。”
“不。已经,没什么安全,可以保证了。如果,你死了,那我,也……”
说到这,伊维斯没再说下去。他食不知味吃着手里的食物,眼睛则专注望着燃烧的火堆,似乎被它吸引住了。
两个人看着就好像是和好了一样。
“可是——”沃尔特仍未死心,他望着伊维斯,眼睛里有悲伤,也有无法磨灭的痛苦与一丝,因愧疚裹挟的欣慰?“你不是,讨厌我吗?”
这回伊维斯抬起了头。
他像看傻瓜般看着红发骑士,只是发出一声气音,像什么都说了。
沃尔特明白他说了傻话,不禁脸红了。
“对不起。”他道歉。
“嗯。”
于是两人间又暂时恢复了安静,只留林间雨声与清脆的燃烧声。
“这次讨伐是我的想法,伊维斯……我不明白……你不应该讨厌我吗?让我就这样去死,不是很好么?”
“不是。”
“为什么?”
“……不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