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霍去病的二三事》飞衡娃娃

18、霍氏翠花

　　少年长腿一蹬，从沉眠中醒来，屋外天光大亮，竟然还没入夜。

　　这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便是樊荣的家——屋内除了一张土炕、一套桌椅，再没什么家伙事，袁昆已经醒了，不知去了哪里。

　　“醒了？”樊荣在外面砍柴，听到屋内的动静，笑道：“炕边有热乎的炊饼，快吃罢，我们都吃过了。”

　　“哪来的饼？”少年将近一天一夜没进食，实在饿得狠了，眼下便顾不上仪态，抓起炊饼就朝嘴里塞。

　　樊荣懒懒道：“妖怪给的呗，天旱成这样，种啥都长不成。”

　　“什么？！”少年吃的太急，差点被大饼噎死，梗着头直瞪眼，袁昆连忙拎进来一壶凉茶给他灌下，又砰砰拍他后背，这才顺过来这口气。

　　袁昆把茶壶放到桌子上，说：“每几天小妖们便会来给城内百姓送吃食，方才刚来了一趟。”

　　少年终于填饱了肚子，连带着神色间的戾气也消下去不少，说：“可有发现什么……”

　　袁昆打断他：“宝贝儿，等下再说这个。”

　　少年：……

　　袁昆把嗓子一掐，在少年疑惑的目光里转过身去，双手一挥解开伪装，确认妆容无碍后倏然转身。

　　袁昆：“当当——”

　　少年：……

　　只见袁昆披散长发，穿着束腰女装，一双杏眼犹如秋水，朝少年荡漾地笑了笑。

　　瘦削的男孩倏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道：“你想做什么？！你竟真……”

　　“那马妖的相好都跑的差不多了。”袁昆捋起袖子，遮住一半的眉眼，得意道：“今天来的小妖说马大爷要选妃，我就打算这么混进妖都里去，找到出口以后再跑路。”

　　“不行！”少年怒吼道：“万一他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

　　“我会怕他吗？”袁昆嗓音沙哑，倒真有些像女声，他撩起长裙一脚踩在炕上，露出些许腿毛，彪悍道：“我保证没几天，那种马精必为我神魂颠倒，我美不美？”

　　“再另想办法罢。”少年不悦道：“此乃下策，你的安危暂且不谈，一个凡人女子如何能在妖都肆意走动？只怕你去了便如陷泥潭……”

　　袁昆：“相信我啦，带你躺赢……”

　　就在这时，樊荣带着满身汗进了屋内，好奇道：“刚才开始便吵吵嚷嚷的，我有个想法……你们在做什么？”

　　樊荣抬头，看到昳丽动人的女装袁昆，刹那就傻眼了。

　　出下策的人终于进来了，袁昆热泪盈眶道：“樊大哥！快劝劝这死脑筋罢。”

　　樊荣昨天本也是随口一说，毕竟少年黑的跟块炭似的，打扮成姑娘也不好看，此时正想到一个可行的主意进来问问意见，便撞上袁昆的变装现场。

　　樊荣张着嘴，难以置信道：“你是……女的？”

　　“不是！”少年怒道：“赶紧换回来！”

　　自己的屋子里突然大变美人，樊荣明显惊吓过度，在这地方突兀地出现美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袁昆却道：“又不让你穿，生什么气！”

　　少年：“你方才说那主意是什么？”

　　樊荣道：“哦哦……这城里有个运水队，定期会招人送水去其他城镇，我们可以借用这个方法悄悄靠近妖都……”

　　少年沉吟片刻，果断道：“那便用这个方法，樊大哥跟我们一起去。”

　　袁昆明显不服，刚要开口便被少年一眼瞪了回去，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翻了个白眼便开始脱衣服。

　　袍子刚换到一半，屋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一个中年人又带着个年轻男子进来了。

　　中年人平生所见之事，再没有比这个更疯狂的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盯着一个美丽的女子看，而那年轻女孩正在换衣服……

　　樊荣认出那年轻男子是谁时，险些晕过去，大叫道：“马大爷，城主，你们怎么来了？！”

　　那马妖所化年轻男子显然误会了什么，不禁哈哈大笑，忍不住调侃道：“这守卫玩的很花么。”

　　中年人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惨不忍睹的神情，忙把马妖请了出去，又回头瞪了樊荣一眼。

　　少年长出一口气，随手拿起墙角的扁担，无声说：“什么情况？”

　　袁昆茫然摇头，手里还拿着一截抹胸布，同样无声询问道：“我还穿么？”

　　樊荣抹了一把脸，朝袁昆点了点头，先一步出去，少年便沉默地注视着袁昆把衣服穿上，然后……

　　“你这两个炊饼还吃不吃？”袁昆指了指那俩馒头，问道。

　　少年神色漠然，不回答他，袁昆已经习惯他阴晴不定地脾气，随手抓起馒头往抹胸里一塞，登时便化作一个发育良好、波涛汹涌的俏丽少女。

　　这场面看得少年眼角抽搐，袁昆怡然自得地跟在他身后踱步而出，站到樊荣身侧，坦然承受大种马的眼神扫射。

　　“你是他的妻子？”中年人狐疑地打量袁昆，说：“这城里何时多了你这么个人物。”

　　“我跟着哥哥来相亲。”袁昆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故事，随口胡扯道：“我哥没钱娶媳妇，要用几石米把我换给樊大哥”。

　　“那刚才是……”

　　袁昆挺了挺胸，俩馒头登时不停摇晃，信口说：“发货前先验验货，这个道理你不懂？”

　　在场所有人：……

　　马妖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说：“欸，几石米太亏了，在下颇有家资，不知姑娘可愿入我后宫？”

　　袁昆心里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心想这种马演都不演了，面上却带着怯懦，犹犹豫豫道：“大爷是妖么？”

　　马妖但笑不语，中年人忙道：“这位是马万里，马大爷。咱们能安稳活到四十岁都靠他的庇护，入了他的眼更可以长命百岁，荣华富贵一生啊。”

　　少年挡在袁昆身前，沉声道：“未知马大爷住在哪里，我妹子怎么嫁过去，回家朝爹妈好有个说法。”

　　“这是大舅子？”马万里笑眯眯道，“我平日里就住妖都，也算得上个小小的妖王，大舅子若不放心，我带你一同去看看便是。”

　　成了！袁昆暗暗掐这呆子的腰侧，少年背手圈住袁昆的手指，不太情愿地说：“看看便看看，只是这聘礼和彩礼可不能少。”

　　“那是一定。”马万里眼看美人到手，喜笑颜开道：“大舅子和姑娘姓甚名甚？”

　　“我叫霍虎，她叫……”

　　袁昆连忙道：“翠花，俺叫霍翠花。”

　　马万里：……

　　中年人道：“翠……翠花姑娘，这便收拾收拾，跟着马大爷去罢，是否需要我去信一封，朝你父母知会……”

　　“不用！”樊荣、霍虎、霍翠花异口同声道。

　　马万里摘下扳指，将其送到袁昆跟前，笑道：“收拾好了便戴上扳指，正巧妖都有场难得的法会，带你和大舅子去见见世面。”

　　樊荣尴尬地站在原地，中年人招招手，把他赶紧叫走，省的马万里看见他心生不悦。

　　马万里又和袁昆撩骚一阵，才化作妖风飞走，少年叹了口气，松开了拉着袁昆的手。

　　此时四下无人，袁昆拽回他满是茧子的大手，拉长声音道：“虎子哥——”

　　少年：……

　　那声音千回百转，娇羞无限，登时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虎子猜到袁昆又要作妖，拿眼一瞥，示意他有屁快放。

　　“你不用担心我。”袁昆贱笑道：“倒时见真章的时候，我略施小计，让他日床去便是。”

　　虎子嘴角微动，答道：“保护好自己。”

　　“那便这么定了。”袁昆光是想想就要笑得喘不上气，说道：“你拿着我的断魔剑，若是被分开也能有件兵器防身。”

　　虎子点头，再次握牢袁昆的手掌，看着他享受的表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