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醒来 ...
-
车辆慢慢减速，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的，入眼的树林尽头是一个可爱的白色房子，屋顶就像涂着亮色油漆，经过时间的洗礼也没有褪色，反而精致得像一眼就能相中的精致模型，外面没有铺设花坛，就是毛茸茸的绿色植物相互依偎着，比较出挑的可能就是在光秃秃的植被里依旧闪闪发光的两棵金色的树，就像沙地形成的沙漠玫瑰。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而房子里有人在等她。
她垂下眼再次翻看时间，9:56:37，没有迟到。
抵达目的地后，这里的风似乎都比别处的绵软，她看到桌子旁收拾的行李，步伐不由加快，进屋后发现门没有关，于是便用手背轻轻敲了敲门框。
里边传来了落子的清脆声，“先手的优势我怎么就看不到了呢。”只见年轻的老爷子支着下巴眉头紧皱，棋子瞧着手边的桌子。
这时对面的少年抬起头弯了弯嘴角，站起身准备收拾一下桌子。
“小初来了，这一桌先别动，等回来我再看看。”只见初年把桌子搬走了，卓付延便把两盘棋子一起捎带过去。
几分钟后原来的桌子上堆满了水果和被分色收纳的小点心。
“不要客气，听付延说是一会儿就走，你们去的是个边陲小镇，到时候多问问附近的居民或者找个向导，全须全尾的去要一分不少地回来，听小辈们说那里是挺漂亮，但是不要跨过边界线，也不要捡野外不认识的小动物回来，之前户外训练有新兵捡了一只奶糊糊的小狗，当时还大骂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人把小东西扔到野地缺德到家，没走出二里路被几十匹狼追现在看到小狗崽还眼皮抽抽，真心喜欢也不行，人家大路朝天的，你把它关在咱这半亩地委屈人家。”初年苦口婆心地劝道慢慢就跑题了。
卓付延和初帆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觉得挺有趣的，便问：“小狼后来呢？”
“喷了野外应急用的气味模拟剂，把人类的味道掩盖住送回去了，把惹毛的狼打了一顿，不成亲家反成仇了。那个冒失小鬼写了3万字论文，饭点轮播了7天。以后哪怕是为了不写论文或者大着舌头念自己写的垃圾状况也好多了。”初年有一点感叹，他当时还在“狗头”上摸了一把，手感的确不错。咳咳，一个朋友。
“时间不多，好好玩吧，等回来再补偿你们一顿午餐，叮嘱的话你们就那两句，安全，开心，去吧，年纪轻轻多出去走走，拍点照片回来，正是怎么看都漂亮的年纪，大大方方的。今天天气不错，刚好送送你们，我去外边坐坐。”他拍拍孙辈的肩膀，站了起来。
初帆把糖纸装到口袋里，又拿了一些水果味的，口袋装不下了，便分了一半到卓付延的手里，对方拉开衣服的拉链装了进去又拿了几块觉得味道不错的小饼干拿在路上吃。
跟着爷爷一起往门外走，她拿起滑雪的工具，自己的行李被对方拎起来，然后行李再次被提高。
“东西倒不沉，围巾手套帽子有吗？到时候不要尝试太陌生的食物，过敏会很难受的。”初年就像拎小鸡一样拿起行李，扫了一眼背包侧面，挑了挑眉，好家伙，保温杯都带上了。
“我们只去两天，不用太担心。”初帆和卓付延一时争不过热情高涨的老爷子，只能快步跟上。
“再待久一点作业也就写不完了，把作业带过去多停几天是不是也没关系，那也不用着急赶回来，爷爷不会欠你们饭吃的，随时欢迎。”初年笑着调侃。
“已经电子扫描过了，只带几张纸和笔就足够了，但那边温度比这里低，应急箱带上了。”卓付延作答。
“你们这群后辈成长起来也不知道要惊艳多少人的眼睛。有空我也要出去走走了，否则都跟不上你们的步子。走，爷爷再送送你们。”初年感叹现在孩子也不容易，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高的觉悟。
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可能这就是那些成绩好的人说回家就连书都没看，这次是自家孩子还真的要好好观察，看小孩成长果然还挺新鲜的。
不一会儿，公车到了，祖孙几个挥手告别。看到车快转弯，初年板板正正背着手回去了。
他们坐到了最后一排，书包被卓付延放到了脚边，一站站，人慢慢变多，车走走停停，初帆做了一个梦，但感觉把一年的运动量都耗尽了，开始打瞌睡。
卓付延轻轻问：“要不要听歌睡一会儿，我看着路，没关系。”
初帆也没拒绝，现在疲惫感慢慢席卷头脑，戴着对方送过来的耳机靠着窗户睡着了。
卓付延从背包里拿出围巾和小毯子帮对方盖上，动作尽量放轻，见对方没醒也不禁感到疑惑，快要体测了最近运动量超标了吗。
他打开光屏检查自己的设计外观，准备制作一款三色的小夜灯。刚好这次行程能给不少建议，但看到不少有意思的创意就忍不住想加上，他就新建了一个文件夹，灵光一闪挺好，但是还须循序渐进。
走走停停，他余光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没被吵醒，便继续拆模块。
“妈妈，我头有点晕，好难受。”一个小女孩弱弱的声音传到后面。
“嗯？是不是晕车了，那我们回去让徐阿姨来接我们好吗？再坚持一下，等你年龄一到我们就去学车，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我们打开一点窗户可以吗？”这时车前传来了略带歉意的询问声。
“可以，但请稍等一下。”卓付延索性把光屏放在一边轻轻拍了一下初帆肩膀，见到叫不醒便把对方的头放到他的肩膀上，把手套温度调高了一些，仔细铺好小毯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有风跑进来，就像为小动物过冬准备的巢。见一切安排完毕便回复之前那个阿姨。
“现在可以了。”卓付延便点头同意了。
“谢谢。”那位阿姨也照顾好了自家的小孩，随着窗户打开，冬天的冷风把人吹的一激灵，卓付延戴上了衣服自带的帽子，捡起丢到右边的光屏用右手慢慢划着曲线。
这一路风景很好，他摸索了一下满满当当的口袋，里边都是很新型的包装，这些花花绿绿的包装纸连他都有点看不懂了，拆开放入口中，很快便弥漫出腻人的甜味，味道很时尚，但是他有一点喜欢传统。
他看见远山的轮廓，一开始还以为是云，就像墨色晕染开的，没有明显痕迹，当再次注意到就显出了身形，让人难以忽视。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把人叫醒，没有必要，想看的话返程或者下一次出来玩，他会提醒对方的。
越往山里，附近的树一颗接着一颗连成片，忽略叶子上的雪，浓密的反而更像春天。
他在小的时候是往山里走过的，但是那里可能更寂寥，没有人烟，就像被冰封的世界，那里有漂亮的花，是淡粉色的，小小的几朵花瓣，望不到尽头，在雪地上盛放着，就像永不言败的生命。
他已经从那场大雪里走出来了，他在更久之前就发现了异常，日渐衰退的精神，藏在隔层里仔细放好的诊疗单，他知道身体正在压垮那位绚烂的女士，是他最亲爱的人，但是他也能够感受到她像喜欢他一样热爱自己的事业。
“不能多坐一会儿吗？停下来好好休息。”他不止一次询问过，得到的答案却几乎相同。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小付同学知道我在好好生活对不对？”付良摸摸他的头，那时候他还小，但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
过期的行程单被他整齐收了起来，另一份留在心里，他替对方多看一看。
初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透过淡黄色的小毯子眨了眨眼，她的手动了一下，指尖被金属扣子冰了一下，收回手蹭了蹭脑袋，发现这不是家里。
他感到身边人的动静，空出了手预防对方摔倒。只见对方突然坐直了身子，左右探查了一下才掀起小毯子，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脸，大脑断断续续回忆起自己的目的地，她们出门玩了。
对上一对笑盈盈的黑色眼睛不由没话找话，“现在什么时候了。”她尝试找一些不用思考的话题醒醒脑子。
“15:35分，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到目的地了，好消息是我们预订的房牌号挨得很近，我们两间房至少有一套可以看雪景，坏消息是我们要自己寻找晚餐，晚上要去爬山还是去赶集？听说人会很多。”他指了指窗外示意对方看风景。
“哇哦！”果然传出了一阵喜悦的声音。
漂亮的山脉和森林被雪包围着，非常的美。
“什么？”她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没有听清楚，对方似乎说了很多话，要麻烦对方再讲一遍了。
“我们一会儿找吃的，然后去滑雪，晚上看雪景，要是不下雪，第二天看景点，下午爬山看极光等日出。你有建议吗？”他询问对方。
“为什么今天晚上不能爬山？”她不禁好奇。
“那样我们会休息一个白天并且腿疼得不想走路。”他中肯地给出答案。
“好有见解。”她被答案惊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