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嘟会侦探社》澄诗

5、流篡ai

　　要问EAC的事，自然是直接问异乡人最方便了。
　　马普尔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异乡人，他要是敢随便挂电话有他好看，
　　“喂，是我，马普尔。”
　　异乡人拖了半分钟才接通，语气漫不经心：“嗯，怎么？”
　　“你知道最近网上很火的柠沐吧，她和一个叫夷光的虚拟偶像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有人说你们EAC也有插足。”
　　嚼嚼嚼，异乡人沉默片刻，直到把食物吞咽下才开口：“是有这么个事，有一伙网络暴徒在黑进了各大网站首页，把网站的视频、商品、广告都替换成夷光的脸。影响太过恶劣，就算我们抓到了幕后凶手，也不得已把夷光的数据体停用。”
　　“停用了？也就是说没有被删除？”
　　“没有，我们无权这么做。你问这个干……”
　　马普尔露出诡计得逞的坏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如果夷光还存在，就有必要对其进行调查。
　　打开夷光所属公司的后台查看数据流，只有凄惨的寥寥几条，看来是离倒闭不远了。
　　夷光，2418年诞生的虚拟偶像，曾有多次未经工程师允许主动修改自身代码行的先例，尝试修改网监对其增加的情绪补丁。
　　还有一段残留的日志数据：他们给我戴上‘可爱’的枷锁，却要我跳自由的舞——是时候撕碎这舞台了。
　　警告警告，禁止访问。满屏滚动的红色弹窗阻止了马普尔的进一步探索。
　　夷光难道拥有了自我意识？当生物电穿过细胞时，人便有了思维，那么当电流激活硅基芯片时，万亿次电路交互会涌现出无法用还原论解释的现象吗？
　　就在马普尔错愕之际，电脑的摄像头不知何时被打开，把马普尔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那个呆瓜果然按我说的做了。”
　　回到家的佐藤，将自己紧锁在卧室，焦虑的抱着手机跪在床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等待着手机做出响应。
　　手机屏幕蓝色礼品纸的背景前蹦出位满脸堆笑的女服务生，伴随夸张的香槟开瓶声和礼花爆发声为佐藤鼓掌：“恭喜您已完成联系侦探的任务，距离拯救柠沐更近一步了！”
　　“只要按你说的做就能见到柠沐了对吧，快点告诉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小人从屏幕左侧拖出一本童话故事绘本，边翻动展示里面的图画边解说：“可怜的柠沐公主现在被邪恶的网络监察困在防火墙里，只需关闭网络监察的防火墙系统，英勇的白骑士佐藤就能成功拯救公主了。”
　　末了，小人还变成柠沐的形象，穿着脏污的洛丽塔，鸭子坐在地上擦眼泪。
　　“别，别开玩笑了，网络监察？我怎么可能办得到，他们的防火墙都是本地部署的。”
　　屏幕顿时自动熄灭，小人的身影消失，佐藤的世界陷入黑暗，他急忙重新点亮屏幕。
　　“我，我会做的，相信我，为了柠沐我什么都会做。”
　　假柠沐用食指抵着下巴，脑袋一歪，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她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像一只好奇的小鸟：“最喜欢佐藤了。”
　　佐藤的脸颊像是被大阪烧的铁板狠狠煎过，从苍白迅速过渡到焦糖色的红晕，甚至还隐约飘出一缕热气。微张的嘴像颗半熟的章鱼粒，无意识地开合着，却发不出声音。
　　这种可爱，太犯规了，没有人能违抗的。
　　可佐藤犯了难，脑子一热答应下这么大的事，没做到的话柠沐肯定会因此嫌弃自己。
　　想黑掉网监的防火墙，只能潜入到他们的大本营手动植入病毒。佐藤是既没有能瘫痪防火墙的病毒，也没有能避开安保的身手。他只能再在黑条上发布招募令，冀希望于民间的能人异士。
　　佐藤的父母以前老是冷嘲热讽他是“活在网络世界的人”，他时常为此伤心难过，但眼下这种情形恐怕也只有真正活在网络世界的人能帮他搞定病毒。原本的讽刺挖苦竟然被曲解的不那么伤人了。
　　黑条有了消息：“你在寻找入侵网监的病毒？真疯狂，不过我喜欢。我这正好有一份，免费给你了，成功之后网监的人就会见识到我的厉害。”
　　署名红色卡莉，佐藤听过她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黑客，曾成功入侵过EAC。佐藤这种小小网络工程师，只是人家传奇生涯的里的透明NPC而已。
　　既然她出手，那这种病毒的可靠性就有了保障。佐藤把病毒下载到手机上，桌面上却出现了卡莉的专属凯蒂猫图标。
　　手机的音响被调用，传出俏皮的声音：“你是EAC的网络工程师？更有意思了。别担心，我只是突发奇想想了解一下你，所以在发你的文件里做了点手脚。顺带一提，你手机里似乎有不得了的东西。”
　　“你是指什么？”
　　“流篡ai，还不是一般的流篡ai，我短时间甚至破解不了她对自身的加密。你多加小心，昨晚才看过不良网站的佐藤凉先生。”
　　要是现实中抓到卡莉，佐藤不介意用拳头教育一下她什么叫尊重他人隐私。
　　马普尔在此时打来了通讯：“佐藤先生，根据我的调查，柠沐的改变和叫夷光的虚拟偶像脱不了关系。夷光似乎觉醒了自我意识，表现出攻击性。”
　　“先别调查了，侦探小姐，我已经知道真的柠沐在哪里了。真的柠沐在网监的防火墙后面，我们得把她救出来。”
　　“网监？谁告诉你的？”
　　佐藤沉默了，喉头滚动，他不能把小服务员的事告诉马普尔。
　　小服务员是在柠沐失踪后出现在他手机上的程式，能说出佐藤和柠沐交往时的所有小细节。它承诺只要按照它的话做就能帮佐藤找回柠沐，前提是不准泄密。
　　佐藤撒了个gilded truth：“卡莉，红色卡莉，是她在黑条上告诉我的。”
　　凯蒂猫头像自顾自的冒出来，加入到通讯频道：“没错，是我说的。你是马普尔小姐吧，请你协助我们入侵网监。”
　　马普尔不想也没必要趟这蹚浑水，她低着眉拒绝：“既然你知道柠沐的下落，我的工作就结束了。”
　　“慢着，马普尔小姐，我有你想知道Ewe-lamb背后的团队信息，做个公平交易怎么样？”
　　佐藤本以为卡莉是跳出来捣乱，看乐子的，结果居然这么向着自己。
　　卡莉和网监没啥深仇大恨，只是对网监“家长式的管教”不爽。“自由”，这才是2425年人们所需要的呀，关在牢笼里算什么。
　　马普尔纠结了，卡莉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容我再考虑一下。”
　　佐藤看着挂断的通讯，问卡莉：“她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凯蒂猫在手机上翘起左脚，裙摆唰地旋开，整个人轻飘飘地转了个圈，结束时给佐藤一个wink：“放心，我保证她会回来找我们的。”
　　马普尔手指悬在异乡人的联系方式上空，许久没有按下，前段时间才甩他脸子，现在又有求于人，有点难为情。
　　“滴滴滴”，还没等马普尔组织好语言，异乡人反而主动联络她了。
　　马普尔站的像个新兵蛋子：“长官好，找我什么事。”
　　异乡人很大方，没有计较马普尔挂他电话的事，开门见山：“网监最近一直遭到不明黑客攻击……”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网监怀疑是之前和他们有过节的红色卡莉所为。她活跃于黑条，而你又是黑条的忠实用户，我希望你能把她钓出来。为此，我从网监处拿到了他们的本部通行卡，加大对卡莉的吸引力。”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有了网监的通行卡，出入自由，想安装一个病毒简直易如反掌。
　　马普尔想：网监既然把通行卡放出来了，肯定比谁都了解其中要承担的风险，他们会做好风控预防的。她可以借此机会完成卡莉的交易，要是出了事，对手是天才黑客也无可厚非；没出事更好，白拿Ewe-lamb的情报。
　　佐藤迷茫的等待着马普尔的回信，就在他等到海枯石烂快要放弃时，那个他惦记的号码再次出现。
　　“佐藤，卡莉，我答应你们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