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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荒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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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虚舟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特别是左手腕处,像被人生生剜开一块肉一样痛,此时已是深秋天气,又兼秋雨绵绵,躺在这荒山地上凉气侵体,付虚舟又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待稍微存了点儿力气,就挣扎着找了块大石头的背风面靠着,不一时,又沉沉晕了过去。
付虚舟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这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了,他脑子里依然云遮雾罩的,毫无头绪,深夜荒山氛围甚至可怖,又难辨方向,付虚舟无意在此多做停留,他随手抛了片枯叶,叶尖指向东南方向,他正要动身,忽听得身后沙沙异响,付虚舟往后一瞥,只见一个半腐烂的人头,后面连着一条像是肠子的东西逶迤而来,付虚舟身体一僵,心想果然走夜路就是容易撞鬼!
耳听得沙沙声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闻到怪物身上的腥气了。付虚舟不熟悉地形,身上又莫名带着伤,眼看跑是来不及了,付虚舟捻着诀,暗中提防,只等怪物发难就与它拼了。
正在这一人一怪对峙之时,突然一道霞光闪过,人头怪霎时间消散在霞光之中,毫无反抗之力,霞光散处,一少年执剑而立,剑眉星目,仪表堂堂,雪白道袍随风纷飞,一看就是正道人家的好孩子,只是现在这少侠手里拎着一直通体红褐色,尾巴尖一撮黑毛的小狐狸,而这小狐狸被他倒提着,正努力卷腹去咬他手。
“… …”
付虚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神这一会儿功夫,少年已经走到他面前,走近了付虚舟才发现这少年看着年纪小,个头却比自己还高一点儿,然后一看清少年脸的瞬间,付虚舟的左手腕又开始钻心的痛。
“我叫何临知,是师尊派我来找你的,”少年边说拿出一只金镯递与付虚舟“师尊说戴上就不疼了。”
付虚舟疼得手都开始发抖,干脆死马当活马医,金镯刚扣上手腕,便金光一闪,隐入皮肤不见了,果真也不疼了,身上的不适消失了心里也跟着舒坦,付虚舟这才有时间追问原由。
只是何临知约莫是个话不多的,他只说师尊让他来此带付虚舟和小狐狸回去,话未完,小狐狸又嚷起来“有没有礼貌,一直小狐狸小狐狸的叫,我有叫你们人!人!人!吗?!”
付虚舟现在看什么都可爱,听到小狐狸这样说,便把小狐狸接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挠他下巴,“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小狐狸在他怀里哼哼唧唧,“我叫晏诺”说完又瞥何临知一眼,“你比他好多了,我准你叫我的名字。”
何临知冷哼一声,“跟上,我们回平逢山。”说完也不等一人一狐,转身就走。
付虚舟心下虽然疑惑,但眼前人刚救自己一次,又帮忙治好了手伤,眼下还是先跟着他离开荒山为好,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何临知,“少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邙山”
付虚舟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地名也全无印象。
付虚舟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人总像是带着三分笑,让人无端觉得亲切。何临知看他满脸茫然,又补充道:“师尊既然知道让我来邙山寻你,想必知道更多,我们先回平逢山再说。”
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付虚舟也不再多想,两人一狐径直往平逢山去。
没想到邙山荒凉的草木衰颓,鸟兽不闻,山脚下却有一个繁华的小镇,街市中吃穿玩乐之物应有尽有,付虚舟看什么都新奇,只是囊中羞涩,跟何临知又不熟,不好开口。
何临知看付虚舟看一眼灯笼撇自己一眼,看一眼云片糕瞥自己一眼……他怀里的狐狸也跟着转来转去,何临知看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下好笑。
何临知解下身上的钱袋,付虚舟跟狐狸一齐两眼放光,何临知把钱袋塞付虚舟手里,又把狐狸拿过来,狐狸绝望的在他手里躺成直挺挺一条,“别装,我第一次见你就是你在抢人东西。”
等一人一狐交涉完毕,付虚舟已经拿着云片糕回来了,肩膀上还站着一只灰不溜秋的鸟,付虚舟看何临知一直盯着鸟看,解释道:“不是我买的,自己飞来的。”
这小鸟在付虚舟肩头乖乖的,看到何临知却把身子一扭,拿尾羽对着他。
“……”
付虚舟连忙把云片糕塞何临知手里,转移他的注意力,又给小狐狸一份,小狐狸依旧直挺挺装死,付虚舟就放在他肚子上,又把自己的一份分开给小鸟一半。
付虚舟吃了一片,满足的眉眼弯弯,何临知把自己的也给他,“我还不饿。”付虚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何临知居然看懂了付虚舟想说,“不饿不能吃吗”
“……”
何临知叹口气“走吧,给你买件新衣服,再去吃点儿主食。”
付虚舟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下摆撕破了一块,又看何临知一身白衣,连忙咽下口中的糕点,急着说:“我不要白的,我喜欢花红柳绿的”
何临知感觉前半生叹的气都没有今天多:“你自己选,我掏钱。”
到了裁缝铺,付虚舟一眼看中人家婚服,还是新娘服,店老板颜神在两人之间打转,付虚舟一脸茫然,何临知连耳朵都红透了,“你不能穿这个。”
付虚舟坚持道:“好看”
何临知只当他是山中精怪,不通人间之事:“这是给女人穿的漂亮衣服,你是男人。”
老板娘看了这好一会儿,笑着走上前到,小公子喜欢红色的话,可以试试这一款,两人顺着老板娘的指向看过去,见一套整体是红色,袖边领口滚着金色云纹的广袖华服,张扬又明媚。
付虚舟合心意了,欢欢喜喜的换了衣裳,老板娘看他长得俊美,又送了他一条编发的发绳,尾部坠着两颗金珠。
付虚舟看看何临知,何临知指指自己头发,意思是说,我也只是扎个马尾,不会编发。
老板娘捂嘴笑笑,唤自己的小女儿出来给付虚舟编发,金珠在发丝在若隐若现,一套装扮下来,可爱又明媚。
二人装扮齐整,又在客栈休息一夜,次早,何临知带着付虚舟,连着一禽一兽,御剑前往平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