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跨年旅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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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完消息，谢凌羽一抬头，就看见沈蹊言背着个旅行包，远远地往这里走来。
谢凌羽朝他挥了挥手。
沈蹊言走到他面前，他来得有点急，脸颊微红，在看见谢凌羽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以为你不来了。”谢凌羽冲他一笑。
“哪能呢？都交钱了。”沈蹊言走到他身边，冲他一挑眉，“上去呗？”
谢凌羽和他并肩上了巴士，选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王易坐在他们旁边，隔了一个过道，他抱着书包，几次三番往谢凌羽这边瞟。
他边看谢凌羽的侧脸边想，怎么好好一个人，突然变成恋爱脑了呢？
爱情真让人想不通。
谢凌羽让沈蹊言坐在靠窗的位置，然后和他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打算下午骑着共享电动车去岛上逛一圈，然后回民宿准备食材，晚上就去沙滩上的露营点烧烤。
沈蹊言倚着椅子背，边听边点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旁边的人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大巴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阳光透过街道旁的树叶间隙里洒下来，在谢凌羽的发间静静地流淌，发尾浅浅地泛着金色，如薄暮碎金。
少年的瞳孔如同凝固的琥珀，边缘泛着金色，澄澈又透亮。
沈蹊言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晕车，他看着谢凌羽，只觉得思绪在微微摇荡，像坐在一叶小舟上，看着他的眼睛，竟生出了一丝眩晕感。
他盯着那双眼睛，慢慢地，就觉得光斑变得模糊不清，阴影在他的脸上扫过去，他好像沉醉于梦境之中，摇摇晃晃，不知向何处去。
“……沈蹊言？”
直到谢凌羽再次叫了他几声。
沈蹊言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啊了一声。
“我刚刚在叫你呢，你在想什么？”谢凌羽问。
沈蹊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垂下眼睛，遮住了眼里情绪那瞬间的波动。
“我没在想什么，你继续说。”
谢凌羽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仔细观察着沈蹊言的表情，凑上前去，把手放在沈蹊言的额头上，又咦了一声。
沈蹊言本来就靠在座椅上，身体微微向谢凌羽那里倾斜，谢凌羽这么一靠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冰凉的手就触碰到了他的额头，陌生的温度带来的刺激席卷了神经末梢，他猛地坐直了。
谢凌羽被他过激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以为你发烧了，你看上去有点晕晕的。”
沈蹊言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夸张，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哦了一声。
“其实……还好。”
谢凌羽放下手，看了他一眼。
“……还好就好。”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大巴里一片寂静，外面的风景还在不断变幻，沈蹊言垂下眼，说：“那你继续说。”
“你想吃什么？”谢凌羽努力地找话题，拿出一个菜单递给沈蹊言。
沈蹊言接了过去，翻了一下，是一个清单，上面列着各种食材，有牛肉，羊肉，鸡翅，也有一些素菜。
都是手写的，字龙飞凤舞，十分潦草，有鬼画符之嫌。
沈蹊言看了几行，就看出来了，这是谢凌羽的字迹。
“这是什么？”沈蹊言问他。
谢凌羽指了指上面的字：“这是菜单，提前给你点菜。”
“这算优待吗？”沈蹊言捧着菜单，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谢凌羽坦诚地承认。
沈蹊言看向那张纸，阳光照在纸上，字迹愈发清晰起来，光斑和心跳的频率一致，在字与字之间跳跃。
他从背包拿出笔，低头在那张清单上勾了几下，又给了谢凌羽。
谢凌羽接了过去，看了一下，沈蹊言勾的不多，只有几样东西。
他啧了一声，小声地嘀咕着：“你怎么就吃这么点，今晚我烤串，你确定就吃这么点？”
沈蹊言不明意味地低笑了一声。
谢凌羽不满地说：“干什么，怎么了？”
“没有。”沈蹊言埋在领子里的半张脸泛开笑意，“挺好的。”
“等着。”谢凌羽有种被质疑后急于证明的恼怒，“今晚你就可以尝到谢凌羽牌的烤串了。包你满意。”
沈蹊言还是笑：“那我很期待。”
*
大巴很快就到了海岛上。
海岛天气宜人，不冷也不热，阳光温温地照着地面，驱散着身上的寒气。
小岛四周环海，阳光下，海港像是一块凝结的蔚蓝宝石，泛着莹蓝色的光芒。
一群憋疯了的高中生一下车就哦哦哦地乱叫，他们像刚放出笼的鸟儿一样，冲向海滩边，等老李慢悠悠地下车，几个人早跑没影了。
沈蹊言和谢凌羽一前一后地下了车，来到马路旁边，隔着护栏看着那一片海。
“哇，海真蓝啊。”谢凌羽双手扶着护栏，发出了一声感叹。
远远地，他就看见了班里的同学冲到了沙滩上，开始脱掉鞋子踏浪。
老李急匆匆地赶到护栏边上，冲海滩边的那些人大喊：“小心点啊！”
玩在兴头上的少年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老李叹了一声，然后转而看向旁边的谢凌羽。
谢凌羽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你们打算干什么？”他问。
谢凌羽说：“骑电动车逛一逛海岛。”
老李“嗯”了一声，然后摆摆手：“那你们去吧，小心点。”
谢凌羽得到了许可，转身就去找沈蹊言，拉着他准备去骑电动车逛海岛。
海岛的路边停着一排共享电动车，倒是非常方便出行。
谢凌羽拿出手机扫了一辆，然后拿上前面的头盔，递给沈蹊言。
“你戴上。”
沈蹊言看着头盔，没接，他的目光落在电动车前，电动车只有一个头盔。
“那你呢？只有一个头盔。”
谢凌羽满不在乎道：“没事啊，就一个头盔，给你戴。”
平常这个时候，沈蹊言会很顺畅地接过去，但这次，他没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谢凌羽。
谢凌羽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沈蹊言慢慢眯起了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凌羽更莫名其妙了：“对你好还不行么？”
“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但是——”沈蹊言盯着他在阳光下闪着光的眼睛，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算了，你戴着吧。”
谢凌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坚持，但也拗不过他，只得自己戴上头盔，让沈蹊言坐上后座。
海岛的风吹得人暖洋洋的，阳光洒下来，照在沈蹊言脸上，他坐在谢凌羽的后座上，手微微搭着谢凌羽的腰间，手心传来温热的热度。
他们先是去了海岛上的一座寺庙参观了下，两人烧了柱香，算是给自己的高考求个保佑。
两人从山上的寺庙走下来的时候，王易打开了电话。
谢凌羽接了起来，王易问他现在在哪里。
谢凌羽回答他刚从寺庙下来。
王易那边有些嘈杂，听起来似乎人很多。
他提高了声音：“你快过来啊，我们这边可好玩了，人可多了。”
谢凌羽问：“你们在哪？”
也许是山上的信号不好，王易在那边啊了几声，似乎没听见他的回答。
谢凌羽无奈，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王易嘟囔了一句“奇怪”，然后谢凌羽就听见那头有人叫了王易一声，很快地，电话就挂了，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忙音。
谢凌羽啧了一声，放下了手机，看见沈蹊言在看着他。
“怎么了？”沈蹊言问。
“王易，说让我们去找他，结果都没说在哪里就挂了。”谢凌羽举起手机摇了摇，“真受不了他。”
沈蹊言轻笑出声：“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谢凌羽走了几步台阶，停了下来，在他这个高度可以看见海岛周围的沙滩。
他看了一会，指着远处的某个沙滩说：“去那边看看好了。”
沈蹊言没什么异议，“嗯”了一声。
两人下了山之后，就往海滩那里走。
等他们到了海滩边上，才发现这边的海滩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大片大片裸露的黑色樵石立在沙滩边，海浪不断冲刷着沙滩，留下满沙滩细碎的砂砾和贝壳。
海岛沙滩很干净，沙子也是细软的，谢凌羽脱了鞋子，在沙滩上走着，他看沈蹊言还穿着鞋子，忍不住说：“你也把鞋子脱了呗，来这散步。”
沈蹊言犹豫了一两秒，也点了点头，把鞋子脱了，跟在他旁边。
“对了，我那天看到那个粉色本子，好像接下来只剩下两个任务了。”谢凌羽忽然说道。
沈蹊言“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不是挺好的吗？”沈蹊言踢了一脚陷在脚边的石块，看着它骨碌骨碌滚了一段距离。
“确实，这个本子真是烦死了。”谢凌羽的语气透着真实的厌恶。
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耳边传来的海浪窸窣作响的声音，沈蹊言低头看着沙滩上柔软的沙粒，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像那块沙一样，被海水浸泡得又咸又软，塌陷了一块。
他忽然停了下来，看向谢凌羽：“如果没有任务的话，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跨年旅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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