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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不过是一二分钟的时间,却叫人如同过了一个小时,本来说说笑笑的众人都望住廖浚洋,库诺和昂无都不出声,库诺彷佛直到等得足够了,才沉声道:“三弟,廖总长是贵客,不得无礼。”昂无轻蔑的一笑,翻身上马道:“平原上的人重的什么我不清楚,可是咱们草原上重的是马上的英雄,大哥,如果叫咱们草原上的男儿去给平地上这般孱弱的人卖命,可真是叫人不值。”军部众人脸上都立时颇为挂不住,库诺大怒,喝道:“昂无,贵客面前这样无礼,你立刻下马请罪!”廖浚洋忽然摆一摆手,道:“令弟说得不错,天下男儿重的都是英雄,能叫人信服才能叫人卖命。”他转向库诺,“叼羊会是贵部盛会,我若能参加也是幸事。”库诺眨一眨眼,立刻道:“去牵我的两匹马来,廖总长肯这样赏脸,我虽然久不参加,这次也敬陪一场。”

      军部众人急切下阻止不得,于龄松和办公室主任宋成只叫了一声总长,廖浚洋便示意他们不用再说话。他解下佩枪交给戴同之,又将缰绳递还给叶宛丘,她惶急的在马上直起身子,可是也知道劝阻不得,只好关切的望着他,廖浚洋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片刻里就有人牵了两匹四肢修长身形俊美的马来,库诺和廖浚洋一人一骑往赛场一边驰去,木栅围起的地盘十分广阔,两匹骏马跑得起了性子,撒开了腿如箭一样往骑手堆里冲过去,昂无的马紧紧随在后面,廖浚洋和库诺都直到堪堪离开骑手们几步路的距离才一勒缰绳,两匹马前蹄腾空站了起来,马上两个人却都稳稳坐着,等到马儿前掌落地,廖浚洋还比库诺先了半身的距离。那起骑手们见到他们这样来势,又看到连族长都下了场,立刻兴奋的长吼起来。

      几十骑本来已经等得颇不耐烦,都已经是跃跃欲试,此时只听场边一声极清脆的马鞭抽击声,几十匹骏马载着骑手冲了出去。军部众人被引到木栅边铺了红毯打了遮篷的座位上,可是谁又坐得住,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草场上的情况。库诺的两匹马确实不凡,起先便冲在了最前面,虽然领先不过是一个马身的距离,可是要追赶上也不是那样容易,而后面几十名骑手除了昂无和三四个人紧随在后面外都已经乱做了一团,数名骑手扬着马鞭击打别人,被拖扯下马的骑手干脆双手相抱摔起跤来。渐渐军部众人才看出点眉目,落后的几十名骑手自分成几派,显然都只是为了替奔驰在最前面的几名骑手扫清障碍减少对手的,奔在最前面的除了廖浚洋等三人外的从服色衣料上来看,也应当是缅族中的贵族头领。叶宛丘看得紧张,一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禁不住就要站起来。

      “叶秘书,你不用担心,库诺想来不会让总长难堪。”于龄松在旁轻声道。叶宛丘回头看他一眼,又调转过头看草场上,几匹马已经奔驰得甚远,仍旧是库诺和廖浚洋在最前面,“他们都带着手下,可是总长他……”她皱起眉来,这一场赛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这样大庭广众,真叫人颜面无存。看这情形,后面几十名骑手里,总归有两三个最后能混战出来赶上去相帮,廖浚洋不过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许多人。“库诺想来早上不过是想让我们扫了面子,必然也没有想到总长会应战,他若是真在部族面前让总长难看,就不用再指望军部能帮他什么了,他是聪明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样公开和我们作对。”于龄松虽然嘴上这样说,眉峰也都蹙起来,毕竟这叼羊会到了热烈时候,大家都顾不上其余,到时候未必就可以依着库诺的意思进行下去。

      果然只是片刻前面数骑间也开始发生争斗,初时尚不敢有人对廖浚洋和库诺出手,只是其余几人之间乘着互相追赶的时候来往推搡,渐渐争斗得起了性子,只见几骑间马鞭翻卷,也不知道谁伤了谁。叼羊会上这样的场景想必常见,是以缅族族中贵族长老们都不以为意,军部众人却纷纷坐不住站起身来,可是赛场广阔,极目看去也只看得见那数骑争斗在一起,究竟如何却看不清楚,叶宛丘咬紧下唇,指甲掐在手心里都不觉得。远处系了红绸绳的那只羊被这几十骑的声势惊吓到,随着羊群拐进山坳躲藏起来,前面这十数骑缠斗着也往山坳里面过去,渐渐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缅族几位长老见军部这里众人都忐忑不安,立刻笑道:“等过一会看谁从山坳里出来就知道谁是赢家,历年的叼羊会上,不打到最后一刻不知道鹿死谁手,族长和昂无都是都是族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今年这一场争斗,恐怕更是激烈,只可惜咱们看不见。”他这话一说,倒叫众人越发的忧心忡忡。时间已是近中午,高原日头毒辣,虽然是初春,上面又有遮蓬,可是仍旧渐渐的热了起来,赛场上落后在后面的几十骑已经有十多人倒在地上,其余的人仍旧打斗在一起,山坳那处却毫无动静。十分钟,二十分钟,猛然赛场一边观看的牧民们喧闹起来,山坳拐角处出现细细的一线尘及马蹄声,一人一骑迎面直驰过来,马鞍前面挂夹着的正是那只系了绸带的羔羊。距离虽然远,那藏青色的军服分明就是廖浚洋,军部众人方吁了一口气,就看见后面一骑紧紧的跟了出来,正是昂无的马。廖浚洋的马速度并不很快,眼看便要被追上,本来扭打在一起的人堆里亦冲出两骑迎上去夹击。眼见得四骑渐渐接近,叶宛丘忍不住要惊呼出来,廖浚洋那匹马突然加快了速度,飞一般从迎来的两人中直冲了过去,那两人立时扬起马鞭回手去搭他座前的羔羊,却见廖浚洋也一扬鞭,三条鞭子绞在一起,拖得他胯下骏马也滞了一下。两个人见得手要回身,他突然撒手撤了鞭子,直驱着马冲向终点,昂无虽然紧随其后,终究差了一点也没有再能夺回羔羊。

      赛场周围的牧民见他到了终点,都兴奋热烈的喊嚷起来,整个草原上如沸腾一般,军部众人这才喜形于色,叶宛丘也方觉得手心里被指甲抠得生疼。这一场胜利,虽然不过算是个比赛,可是也挫了挫库诺开始那种气焰。直到此时,库诺方和其余几人拐出山坳奔驰过来,他见这样热烈的场面,只是上前拍了拍廖浚洋的肩,拱手道:“廖总长果然英勇过人,佩服!”廖浚洋也笑着一拱手,道:“还是多谢族长相让了。”昂无在后面虽然不服气,却再也无话可说。

      叼羊会结束,便是中午的盛宴,那只捉回的羔羊被精心烧烤后首先奉到廖浚洋面前,等他动手割了肉才端下去切分给众人。库诺在席上绝口不谈政事,廖浚洋亦不提起,却让军部众人心里嘀咕,因为事情紧急,虽然上西北高原路途艰远,可是也只有两天时间,第三日一早便要返回宛西,与缅族的谈判迟迟不见动静,只余下一天时间太过紧张。宴后廖浚洋便命手下几个机要秘书及军部数人进他的帐幕,叶宛丘担了一上午的心,当着大家的面也不能如何,直等到眼看着进去的几个人三三两两出来才快步走过去。她方进帐便见戴同之拿着一个匣子自帐子一角走出来,看见她来就笑:“叶秘书来了,可没我什么事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把手中匣子往她手里一塞。

      叶宛丘打开匣盖,里面都是备用的伤药,立时道:“你受伤了?”廖浚洋笑道:“这场叼羊会等若鸿门宴,可不好对付,受点伤也不算什么。”叶宛丘见他已经脱了军装外套,单穿了一件衬衫,袖子上却裂开了一长道缝。她替他解开袖口,只见一条两指宽的暗青色淤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上臂,有一半都已经破了皮渗出血来,粘着碎裂的衬衣边,她倒吸一口气,“这是怎么来的?”“吃了昂无两鞭子,这可要记在你的帐上。”廖浚洋微微抽气,任她用清水擦着伤口把衣袖卷起来。“又胡说了,怎么算在我账上呢。”叶宛丘轻手轻脚的往伤口上擦拭碘酒和伤药,一面瞥他一眼。“虽不很准,也差不多了,即便是库诺的意思,也未必没有他自己的心思在里面。”廖浚洋一笑。“可是你好歹赢了这一场。”叶宛丘说着摊开手掌,中间还留着红红的指甲痕,“你看我紧张的。”“哎,多谢你担心。”廖浚洋说着便在她颊上轻轻一吻。叶宛丘正替他上药,亦躲不开,只是横他一眼。

      “不过如果没有库诺授意,这一场也是赢不下来,我既然下了场,他就不能拂我的面子,他毕竟还是有求于我们,不然你不会以为我对付得了缅族三四个高明骑手吧。”廖浚洋道。“缅族骑兵的厉害,从这一场叼羊会里便可知道,对付E国确然非他们相助不可,库诺难怪要以此要挟。不过幸而他的要求至今还不算太多。”他一面说一面解开衬衣扣子,含笑道,“麻烦你替我拿一件衬衣来换上,手肘这里疼得厉害,不能动。”叶宛丘明知道他是托辞,也只好红着脸替他找新衬衣出来,等亲手替他换上,一张脸已经是嫣红一片,帐中只有他们两人,那气氛亲昵又暧昧,她没话也要找出话来说,“那库诺究竟提了什么要求?”“武器和军饷,武器倒不是难事,唯有军饷的费用还要筹措。”廖浚洋抬起头看着帐顶微微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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