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废是为我好，转身入宫夺凤位》爱吃姜片

15、第 15 章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从角落里出来。

　　姜韶仪看着走到眼前的男人，即便来人带了张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她还是认了出来，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压低声线，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有这般兴致，往这民间集市走，与民同乐吗?”

　　沈玉泽摸了摸下巴，好似深思熟虑过般，"其实，本宫是一路跟踪姜姑娘来的。"

　　姜韶仪顿感无语，给你台阶你不下是吗?

　　"那臣女真是有幸能被您赏识。"

　　"赏识?你错了，你能帮本宫什么?本宫不过是还救治之恩罢了，那枚令牌，只要我没倒台一日，你便可以用一日。"

　　"臣，天资愚钝，唯一贵在不怕艰险，不惧算计。"

　　姜韶仪谦虚的说着，眼神却为看出半分自卑。

　　沈玉泽看着眼前穿着宽松官服的小姑娘，垂下眼，“等此事过了，我找人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官服。”

　　“我不过芸芸众生中一个普通女子，殿下如何选中我呢?”

　　‘“普通？”沈玉泽疑惑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普通？

　　天下多少女子，不凡多智近妖，才华横溢之辈，但是大多数女子的智慧都用于后宅后宫之中，

　　你能愿意女扮男装，参与此事，起马你的想法，就与很多人不同了，

　　我能当太子是因为我是皇帝的儿子，

　　那章成礼父亲就他一个儿子，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他还是国子监的学生，直接就是会试，他到今天的位置，他父亲为他不知道打通了多少关系，死读书谁不会，如果让女子科举，你，全天下有条件的人家都能再捧出不知道多少个童生秀才甚至举人进士来。"

　　沈玉泽的话让姜韶仪沉默，古往今来就没有女子能参与科举，她虽然认为女子并不输于弱于男子，但她从穿上这身官袍前也没有想过，女子以科考一道展现自己的能力。

　　她不禁有些惭愧，连沈玉泽一个男子都能觉悟的事，一向自诩强力的她却从未这样考虑过。

　　女子的出路只能在深宫宅院吗？

　　她也没有考虑过，不嫁人，会活出怎样的光景。

　　似乎嫁人生子这件事已经在骨血里落了根，哪怕她很小就跟师父去江湖，跟爹爹去海外经商，见过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学了很多贵女们学不了的东西，却也没有深思过这些。

　　她想，她也被桎梏住了，但是沈玉泽又怎么能感受到这些，他未亲身经历过，却能有所领悟。

　　“你…”

　　她心中满是疑问，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姜姑娘，你觉得你该怎么做？”

　　沈玉泽看着姜韶仪，眼中满是光彩。

　　“我不知道，”姜韶仪回避着，“去集市看看吧。"

　　沈玉泽跟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集市，这里果真是热闹非凡。

　　小贩叫卖着，一些郎君姑娘们也在这一天相会。

　　“两位大人，买个花灯吧。”

　　一个小姑娘拽了拽沈玉泽的衣角，她手里拿着几个花灯，水灵灵的眼睛仰头看着沈玉泽。

　　沈玉泽蹲下来，与她平视。

　　“小姑娘，你爹娘呢？”

　　“爹爹得了病，阿娘在家做绣活，我把阿娘做的灯拿出来卖，不然家里粮食该不够吃了。”

　　小姑娘衣着朴素，笑容纯真。

　　“会好的，”沈玉泽挑了一个花灯，“多少银子。”

　　“五文钱。”

　　姜韶仪没想到，沈玉泽身上竟然还会带铜板。

　　拿出了五文钱递给了小姑娘。

　　随后把花灯给了姜韶仪。

　　“太子身上竟然还会带铜板。”

　　“为什么不会？”

　　"也对，太子是有些与众不同。"

　　姜韶仪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小姑娘，"你手里这些我都要了，快些回家吧，天色太晚了。"

　　小姑娘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眼睛瞪大，狠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收好。

　　"谢谢大人。"

　　看着小姑娘高兴离去的背影，沈玉泽发问到。

　　"你觉得她能守住吗?"

　　'"为什么不能?"姜韶仪反问道，"天下做商贩的人何其多？不凡有贵人打赏的，金子银子多的数不胜数，难道都守不住吗?那干什么要收呢？"

　　姜韶仪嘴上说着这样暗地里却让人跟着小姑娘，她相信半夜还能出来做生意的小姑娘聪明伶俐，但她不信别人。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他转头对上姜韶仪的眼睛，她那眼神里明晃晃的在说，就是你错了。

　　"礼尚往来，这些花灯就送予太子殿下，拿回去分给府里的侍卫丫鬟吧。"

　　说着都塞进了沈玉泽怀里。

　　“可是善意有用，但平民之善能做的却不多。"’

　　"平民之善，如同流水汇聚，如河如海。"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匹夫之怒，也可血溅五步。"’

　　姜韶仪一向爱作出头鸟，但她也总是踌躇忐忑。

　　她不怕侯府的人，不怕那些官员，她最难应对的是自己。

　　听了这话，沈玉泽没有反驳，笑了笑说到;“姜姑娘，要做这匹夫吗?”

　　“当然不，但你，可以做帝王。”

　　他当然可以，即便父皇母后都不看好他，父皇心中继承大统之人早有人选，母后一心在老七身上，他从出生起就不被看好。

　　他能当上这个太子，也只是世家的母后和父皇博弈的结果。

　　但他绝不会从这把椅子上跌落下来。

　　“我若称帝，不说创建盛世，但会竭力做到国泰民安，我不觉得自己能做的有多好，但是，我中宫嫡出，天潢贵胄，从小学的就是帝王之道，不争一下，怎么甘心。”

　　“父皇爱美人，爱天下，不爱天下百姓，但他扶持寒门，他当初也是被世家推举上来的皇帝，但上位之后却一切都不作数了，他多情又无情。”

　　“他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但是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沈玉泽深深地看着姜韶仪，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姜韶仪皱了皱眉，沈玉泽也意识到自己的凝视不礼，歉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移开目光。

　　“那就祝殿下得偿所愿。”姜韶仪嘴上说的好听，实则并没有放在心上，人可以决定自己一时的作为，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她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保持初心，这京城的富贵确实是迷人眼。

　　谁能保证不会被迷惑住。

　　“春风楼每年都有猜灯谜，奖励丰厚，你要去看看吗？”

　　沈玉泽摸了摸鼻子，她不是刚来京城吗，怎么这么清楚？

　　不过也是，她就是搞情报的。

　　没准对京城了解的比他都多。

　　“春风楼成立也快十年了，算是彻底扎根在京城了，但你们地灵阁手下应该不止这一个酒楼才对。”

　　“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如果你以后能坐上那个位置，希望能对我们手下留情就好。”

　　“把希望寄托给别人，不觉得太被动了吗？”

　　“我一个女子在这，有资格主导吗？”姜韶仪冷冷的反问他。

　　“你想，就有资格。”

　　“但愿如此吧。”

　　她当然希望自己的话语有用。

　　春风楼前原本的一片空地，此时站满了人，十几张红木桌子，围在一起，店家在中间说些什么。

　　“各位姑娘郎君，今日谁能答对三个灯谜，我们春风楼就赠予一只花船！”

　　店小二声音嘹亮，话语间更是惊人，花船巡游每年上元节都有，但是普通民众只能远远看着，那种可以乘坐的花船，无论买还是租凭都不是小数目。

　　“好！”

　　人群中一阵沸腾，很多人簇拥过来，打眼一瞧甚至有不少宴会上见到的人。

　　“想要吗？”

　　沈玉泽问着。

　　“想。”姜韶仪不掩盖心思，她不缺船，这里也是她们家的酒楼，但她很想试试这个灯谜。

　　店小二又是一声大喊打断了喧闹的氛围。

　　“请听题！”

　　“十口之间，有我一半，打一字。”

　　“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姜韶仪举起牌子抢先答到。

　　“恭喜郎君答对了！”

　　店小二立马出了下一道，“一点一横长，一撇向西方，并排两棵树，栽在石头上。”

　　这么多人，也不乏聪慧灵敏的，只听见另一道女声响起，“磨。”

　　很多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她一身貂皮大氅，气质清冷贵气，但是面上似有所无的笑意让她略显柔和。

　　“潭面无风镜未磨。”

　　“这位姑娘也对了，那么就差最后一道。”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这不就是风吗？”随着话音落下，沈玉泽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挡在面前。

　　“这位郎君也答对了，不过虽然三位都对了但没能分出胜负，而且我们这花船，能工巧匠做了几个月才成了型，实在是拿不出多的了，所以是给三位折现银，还是你们三位共享？”

　　姜韶仪对于这种左手倒右手的事没有兴趣，她刚想开口拒绝，那位姑娘就抢先说道，“就给这两位吧，我也无处安放，而且我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

　　声音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姜韶仪听了后微微垂眸，送钱都不要吗？
　　，

　　京城女子出京除了名声毁坏出家外，不外乎养病和嫁人，这女子面色红润，不像是有什么重病的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姜韶仪思考了一下，说道：“无功不受禄，我和这位郎君把钱给你吧。”

　　“我只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再有分别了。”

　　她声音温柔如水，不过说出的话却让姜韶仪无语。

　　不过她话语中指向的明显不是他们两个，毕竟两人现在都是“男儿身”。

　　那姑娘不再过多言语，默默离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姜韶仪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这京城大院，也会有真情在吗？

　　她对梦里的场景气愤过，质疑过，但她又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个人就是自己，梦里的自己，究竟是前世今生还是未来预定，她都没有正视过。

　　她知道自己不屑于这国公府世子，但是，这国公府确实能给她带来助益，所以梦里的她就草率的嫁了，但是结果却并不好。

　　这一世她遇到了这个太子，所以一开始她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即使知道不对，但是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怕用些手段。

　　但是真心，真心…

　　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座城里就是空话一般，就算是位高如皇帝都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权衡利弊，才是名门贵女们最擅长做的事，所以她虽然不是从小生长在京城，骨子里却和京城这些人一般无二，该说不愧是侯府的亲生女儿吗？

　　沈玉泽察觉到姜韶仪情绪的不对劲，拽了拽她的袖子，“姜大人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这京城和我们家实在是不一样，风云诡谲，变换莫测。”

　　“再选一次，我不回来了。”

　　沈玉泽很敏锐的感受到姜韶仪情绪悲伤，折扇轻敲手心，提议道：“河边此时想必正在放河灯，去看看？”姜韶仪点点头，两人并肩朝河边走去。

　　月色如水，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河岸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孩童们嬉笑追逐，年轻男女们手持河灯，脸上洋溢着美好的期许。

　　小贩们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各种精美河灯。

　　沈玉泽在一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盏绘着荷花的河灯，灯纸轻薄，烛光在纸后摇曳，映出荷花纹路。“这盏很衬你。”他将河灯递给姜韶仪。姜韶仪接过，指尖触碰到沈玉泽温热的手掌，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两人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将河灯放入河中。
　　河灯随着水流缓缓漂动，烛光在夜色中闪烁。
　　姜韶仪看着远去的河灯，轻声道：“你觉得这灯能漂多远，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