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员恶人部门掀了上司的桌》橘汁水母

30、调整

　　没在公司多呆多久，苏芮还给她发讯息说结果怎么样，她们其实也刚走没一会儿，但是实在是离得太远，奈何今天下雨还是周五，大家也就都回家了。

　　盯着屏幕看了半天，邱霖感觉自己的脑子也没转，给林秘书按照公司格式发了邮件，发送成功的进度条刚走到头，电话响了。

　　震得掌心有点发麻时，邱霖才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雨声混着电流声从听筒传来。

　　“小邱，物流车的事处理得很及时。”林秘书的声音难得带点温度，略带阴冷的天气好似也有所缓和。

　　邱霖的脚尖无意识蹭着磨破的丝袜，创可贴黏在渗血的伤口上：“其实当时运输编号被雨水洇花了，我临时调了电子版合同作证……”话没说完，打印机突然吐出纸页的簌簌声，吓得她指尖一颤。

　　“应急预案里没写这种情况，你应变能力不错。王经理的烂摊子难收拾吧？”

　　邱霖望着窗外未歇的暴雨，想起重型卡车碾过积水时的轰鸣：“设备车底盘加装了防潮层，GPS定位全程开着，他们查完密封条就放行了。”话说出口才惊觉嗓子哑得厉害。

　　“下周一晨会你做个简报，把这次应急流程加进新员工手册。”林秘书顿了顿，“周末好好休息，忙完这一阵申请调休，我也会向上审批给你额外福利。”电话挂断前补了句，“鞋跟磨破了就去领劳保券，总经办不缺这点钱。”

　　邱霖握着发烫的手机瘫进转椅，电脑屏幕幽幽亮着待办清单。苏芮的消息突然蹦出来：【林老大夸你没？我们走的时候她让我给你转两盒创可贴，放你抽屉了。】配图是贴着猫爪贴纸的急救包。

　　夜雨敲打着玻璃幕墙，徐然的消息紧接着跳入视线：【毛团把新爬架抓成流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照片里橘猫正叼着截断掉的麻绳，背景是散落一地的三花猫公仔碎片。

　　邱霖把湿透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忽然发现林秘书的邮件回复躺在收件箱：【流程优化建议已采纳，下周起运输部由你直接对接。】末尾附了张电子贺卡，像素风的Q版小人举着“靠谱”灯牌——是年会时行政部做的员工专属表情包。

　　雨声渐弱时，她终于关掉最后一盏灯。走廊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映亮安全出口标识上凝结的水珠。

　　休息。

　　花洒喷出热气时，邱霖的脚趾还在发麻。磨破的脚后跟浸在温水里泛起刺痛，徐然在门外大喊：“没吃晚饭，你别洗时间太长了”。

　　浴室蒸腾的水汽漫到客厅时，徐然正捧着手机笑倒在沙发里，“下午买了桂花蜜，给你冲了半勺。”徐然指了指茶几上的玻璃罐，罐身上还贴着超市特价的卡通贴纸。邱霖捧着马克杯蜷进沙发角落，温热的甜香里混着茉莉茶味，像极了回复老家秋日晒被子的阳光气息。

　　电视里的综艺嘉宾正在泥潭里摔作一团，明天周六今天可以晚点睡觉，已经不早了，手机在抱枕堆里震动，邱霖喝了一口桂花蜜，家庭群跳出三条语音，邱霖点开外放，母亲问她到家了没，邱霖简单回复了两句，一点也没在意，她起身将毛团抱在怀里想给它剪剪指甲。

　　还没开始，家庭群弹出视频通话请求，母亲的脸挤满屏幕，其实很少打通话唠家常的，尤其从过年回来以后。“霖霖啊，你爸非说这当归要冷冻......”这是邱霖发工资的时候给家里在网上买的，再怎么说，父母亲年纪也大了，镜头猛晃，父亲举着真空机正要装袋，邱霖拿了桌上的零食嚼了嚼，摇着头说不用啊。

　　“你们自己紧着泡就行呗。”邱霖笑着截屏满桌狼藉，毛团趁机叼走剪指甲刀。母亲突然凑近镜头:“当初考公务员多好!你
　　看小姨家.……”

　　“哎呀，又来了，妈，我挺好的啊”

　　徐然听着探头:“阿姨！邱霖现在工资能买十只金渐层!”邱霖没跟父母说过自己现在在总经办的工资，现在倒是露馅了。于是憨笑。

　　“我是想着在公司你太辛苦了，你看你这黑眼圈跟眼袋，哪儿有准点下班的时候”

　　“妈，你没听过现在一句话吗？人生处处是围城，等我哪天真去干公务员，到时候你也得觉得公务员不怎么好啦”

　　邱母对于邱霖的言论有时候很无奈，于是想拽邱父来说两句，还没正面入镜头，邱霖喊着声音说自己要睡了，太累了。

　　电话被挂断。

　　各自回了屋，邱霖刷了会儿短视频，伴随着毛团均匀的呼吸声，一夜无梦。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邱霖并不是个能完全调整好的压力的人，有时候下班回来数字与文字还在脑海里晃荡，床头柜的紫色褪黑素说明了一切。

　　“咱俩今天去湿地公园喂天鹅呗，天天在办公室窝着，感觉好久没见太阳了。”今天中午的日头不大，难得没醒的时候身上没有黏黏的感觉。

　　一睁眼看见徐然，邱霖还有点震惊，“你今天不上班吗？这段时间不做实验？”

　　“提离职了，想换个工作氛围”，徐然说的平静，她这个工作她俩也聊过，确实不怎么样，徐然学历也不低，不仅单休工资也不高。她说的平静，此时正在厨房洗黄瓜。

　　掰了一半给邱霖，咬的咔哧咔哧响，“虽然说好久了，但是感觉还是有点突然，我们公司也不是搞生物工程的，要不然介绍你来”。黄瓜邱霖没咬，有点愣神。

　　“你焦虑什么，我收到不少面试通知，下周一就好好面试去，怎么不相信我？”

　　“那倒也没有”，黄瓜的清香味蔓延在厨房的门口。

　　“去不去玩？去玩换衣服”。

　　“去，闷死了”。徐然帮了自己好多，包括自己说养猫，她也没有反对，邱霖自己在想，怎么能帮帮她，徐然家重男轻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个人想在H市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

　　湿地公园的银杏叶随着风簌簌落在野餐垫上，邱霖举着棉花糖看徐然和广场舞大妈抢秋干。“小姑娘懂不懂尊老！”大妈攥着铁链不撒手。

　　徐然晃着预约码理直气壮：“我们排了二十分钟队！”邱霖拍下这幕发家庭群，父亲秒回毛团身前【禁止道德绑架】的告示牌，母亲在对话框唠叨：“多喝热水少喝冰美式！”

　　公园人不少，还有拉着小狗在草坪上撒欢的人，看着十分舒心。

　　秋千铁链的吱呀声混着徐然的笑声荡开，邱霖举着手机录像的手直抖：“你悠着点！当心闪了腰！”毛团在草坪上追着蒲公英打滚，白毛球粘了满身，活像只炸了毛的糯米糍。

　　“小姑娘，你这猫卖不卖？”牵柯基的大叔凑过来，狗绳缠上野餐篮，“我家狗就缺个伴儿。”徐然一个急刹跳下秋千，护崽似的抱起毛团：“非卖品！这可是我们家的CEO。”

　　邱霖掰了块蔓越莓司康喂柯基，狗爪子踩翻了毛团噢三文鱼冻干。“暴殄天物啊！”徐然痛心疾首地抢救，毛团趁机扑向野餐垫上的棉花糖，黏糊糊的糖丝糊了满脸。

　　徐然举着沾满草屑的棉花糖棍当话筒：“采访下邱总，放弃加班来公园后悔吗？”镜头里邱霖正撸柯基毛绒绒的脑袋，毛团在她肩头甩着糖丝尾巴。

　　日头西斜时，卖气球的老人经过，毛团盯着晃动的皮卡丘直扑腾。徐然掏手机扫码：“就当庆祝我脱离苦海！”邱霖看着飘上天的皮卡丘，忽然想起大学辩论赛夺冠那晚，她跟杨薇在操场放的孔明灯也是这样摇摇晃晃升入暮色。

　　“喵呜——”毛团突然冲着湖面炸毛。两人转头看见天鹅群正优雅游来，领头的叼着片银杏叶放在岸边。邱霖摸出包里剩的猫条，徐然已经架起手机：“快！拍个天鹅投喂指南发短视频！”

　　晚风卷着烤肠香气飘过时，家庭群弹出新消息。父亲把公园告示牌P成了毛团表情包，配文【秋千霸主在此】。邱霖笑着转发给杨薇，对方秒回元宝戴伊丽莎白圈看夕阳的照片：【我们今天也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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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会投影仪蓝光打在幕布上时，邱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夜毛团把智能饮水机拆了，凌晨三点还在满屋追滚珠，此刻她手边的美式咖啡已经续到第三杯，依旧困的睁不开眼。

　　苏芮还问她是不是不舒服，邱霖说只是太困了，中午不去吃饭了。

　　“运输部新流程的KPI需要细化到周报。”林秘书走进，“邱霖，你把关数据模型。”

　　邱霖点开加密文件夹，把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困意还是抵挡不住的袭来，她想起高中老师说，人真的特别困的时候怎么弄也不管用的话。

　　屏幕上的数字像在跳华尔兹，上周公园拍的毛团表情包还缩在角落。她强打精神拖动数据表。

　　【今日邱霖：职场经验+1 心情+5 体力-1 生活+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