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相思白》壹石榴

26、叶花芒

　　“唉，我也是真的倒霉，怎么偏偏那令牌就飞到前边去了。”

　　路澜亦扶额无奈，向并肩而行的贺珩吐槽道，

　　“刚来就被长老记住了，我以后上课怕是得躲着。”

　　“哈哈哈哈路澜亦，你真是会挑人，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一阵爽朗而清脆的女音笑声传来，叶子瞳在一旁有几分的幸灾乐祸。“我听闻那凌尘长老一贯脾气不好，最不耐烦的便是不好好上课的弟子，如今你算是被他记住了。我本都未发现你俩来了此课，谁知你整了这一出，我在教室的另一边都被吓傻了。”

　　“我更是害怕，就在你旁边，我感觉我也被挨训一样，最后又罚了你抄书一遍”，贺珩道。

　　路澜亦咬牙道：“哎呦，真是你、你你俩少幸灾乐祸。不过是抄书嘛，抄就是了。”

　　三人走到学堂的一楼大殿，贺珩道：“对了，我已经引气入体，便是要去执事堂登记，然后还要去向父皇那边的人禀报。”

　　“啊五殿下，你引气这么快的，我昨天也引了一宿，却是毫无进展。”叶子瞳垂头道。

　　贺珩安慰道：“或许也只是因为我是单灵根，引气更容易一些，况且我昨日也是引气极为不顺利，掺杂着些侥幸，多努力尝试总是没有问题的，慢慢来嘛。”

　　“唉，不行，我得再快一些，不能被那旁人比了过去”叶子瞳摇了摇头，“我就要看看，我离了叶家也照样也可以……”

　　“师妹，欲速则不达，心需先静。”迎面忽然有一声音回答。

　　路澜亦踏入执事堂，便看到了忙前忙后的执事弟子们，其中坐在最边上的便是孟子桑师兄，正持着笔，方才是听到了三人的对话，才接了叶子瞳的一句。

　　“孟师兄好，真是巧。”路澜亦揖礼一笑，“正好你今日当值吗？”

　　“是啊，路师弟，又见面了，上次多亏你，还有五殿下，这位师妹倒是头一次见，你们好啊。”孟子桑道，“师妹可不必忧虑引气入体一事，有快有慢，平心尽力就好。”

　　“最近在笙思阁过得如何，尤其是五殿下，你住的可还习惯？”

　　“多谢孟师兄关心，我们在笙思阁住的十分适应的。”贺珩俯身一揖，又道：“新弟子引气入体，是在执事堂哪里登记。”

　　“哦——？”此话一出，身旁的几位执事弟子皆扭头望过来，神色惊讶。孟子桑的笔险些没有拿稳，都不知落下的笔墨染宣纸一片。“五殿下你这，这是已经？”

　　“一夜引气，是个可塑之才。”

　　有一朗声从身后传来，路澜亦转身循声而望。

　　一袭淡金色长袍随风轻轻飘动，那声音主人身形高挑而挺拔，腰间配一修长金剑，肩宽体修长眉斜插入鬓，浓密而乌黑，眉下双眸透着锐利。

　　周围的执事弟子纷纷站起，行礼道：“致羽真君。”

　　听到是仙长，路澜亦和两人也连忙一起行礼。

　　那致羽长老微微颔首，却是在三人中瞥了一眼，随意道：“哦，五殿下？我倒是听莫副掌说这次来了一位小皇子。”

　　“回真君，弟子就是。”贺珩接道。

　　“盛宁五皇子。”致羽仙君简单应着，语气不轻不重，收了目光，继续听着方才执事弟子的禀报，拂袖走离。

　　“致羽真君？他也是长老吗，那仙君也倒是面貌年轻。”

　　路澜亦望着远去的致羽长老的背景，才小声嘀咕道。

　　孟子桑朝三人介绍道：“那致羽长老便是五峰四谷主长老其中之一，乃清逸峰峰主，修的是剑修，本名韩君尧长老。今日应是来执事堂盘清逸峰事务的。”

　　叶子瞳在一旁笑道：“致羽真人？我倒是听闻关于致羽仙君不少的传闻，如今见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嗯？什么名？”

　　环顾周围，确定见长老早已走远，叶子瞳压低着只有他们几个能听见的嗓音，悄悄道：“师姐们常说，若尘宗有‘仙貌出尘双君’。致羽长老占其一，不仅生得玉树临风，那更是能勾得琼花阁的仙娥们折腰......"

　　“哈......”贺珩愣了一下，“倒也不算夸张。”

　　“啊？哈哈……哈。”

　　路澜亦一阵无语凝噎，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东西，有些无聊倒是真的，真不愧是仙门小弟子们能整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排名。

　　“唉唉，你们不想知道另一人是谁吗，这可是弟子们用月华笺投出来的，猜猜喽。”

　　不好扰了面前这位小姑娘的兴致，路澜亦指尖无意识揣摩着袖口云纹，想都没想，待回过神时，那个名字已脱口而出：“瑾昭上仙？”

　　此话一出，四人皆愣了一下。

　　孟子桑呛了口灵茶：“啊？”

　　贺珩站在一旁：“……？”

　　叶子瞳瞪圆了杏眼：“……！！对了？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是瑾昭上仙的？”随后又顿了顿，道：“你平时也没少听八卦吧，路澜亦，深藏不露啊。”

　　“我可没听过这些八卦。”

　　路澜亦看众人的反应，别过脸，悠悠“哦”了一声：“弱冠之貌，清冷出尘的那位仙君嘛，怎么啦，又不是没见过。”

　　叶子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肯定道：“就是他了。不过路澜亦，你又没见到过其他的仙君，怎么偏记得瑾昭上仙？”

　　路澜亦忽然噎了一下，随后又似随意道：“啊不是……姐姐啊，你既然让我们猜，那肯定是要挑知道名的仙君。”

　　其实话脱口而出之后，他自己随后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那瑾昭上仙弱冠之貌，和韩长老英气之姿不同，有一种凌冽清寒之感，融合几分尚未褪去的少年之气，的确无愧评齐名。

　　“咳……的确是了——五殿下不是要登记？今天第一天倒是未有什么人来，我正好负责登记，闲了快一天了，除了早上有个得意洋洋的弟子来，便已无人。”

　　孟子桑显然是拿这种小姑娘们的话题没有办法，连忙转移话头，“一日引气，很是难得，五殿下也是极为有天分，往日更需谨慎刻苦，你为何等灵根？”

　　“谢孟师兄指点，我属单一变异风灵根。”

　　“好。这灵根也是难得，今晚我会报给长老们的。”

　　孟子桑大笔一挥，登记下信息种种。唯剩叶子瞳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不是，路澜亦，我还是不明白啊……”

　　——————————

　　夜半，路澜亦尝试运转着自身体内的灵气，突然想到什么。

　　他将缠在左手腕的白发带轻轻解下，小心整齐地叠好。

　　再一次运气，路澜亦尝试把灵力聚集到右手指尖之上，将灵气输送至自己的弟子令牌，经过调息运转，路澜亦的灵气输送流畅了许多。

　　那檀木牌淌出三种颜色，这次路澜亦仔细地观察，发掘其中的碧青色相较于火红和清蓝，更加地明显耀眼些许。

　　木灵根，就它了。这应该便是凌尘长老口中的亲和性更强的灵根。

　　睁开双目，一缕月光从窗户中穿透，照到脚下的被褥，冷白如水，夜还未亮，估摸着已到平旦时分，路澜亦叹了口气，半卧在床上。

　　怕不是夺舍的反噬，路澜亦心酸一笑。

　　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夺了那少年的舍，恐怕是那少年活不成，自己也要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时间紧迫，若是再不提高修为，拿灵力压制自己遭受的反噬，恐怕这肉身也待不长久。

　　“别睡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路澜亦算是骂了自己一句，溜到床下，整顿好衣装，打开储物柜，咬了咬牙，将剩下所有灵石包裹严实，紧紧攥在手中，便要出门。

　　临走之前，路澜亦瞥到昨天自己解开的发带，又不动声色地缠了回去。

　　“这还真是好用……再等几天吧，等引气的弟子变多再说。”

　　晨雾曦曦，薄烟中勾勒出少年的背影。

　　“这位弟子，这么着急的呀，还未等引气就欲来这挑选功法。”

　　藏经阁门外值守的弟子本在门口，朦胧昏睡中发现有人推门而入，刚疑惑是哪个弟子卯时便来，却察觉那少年身上毫无灵气的波动，俨然是新晋弟子。

　　“师姐，七到九品的初阶木属性术法大致在哪？”

　　路澜亦并未回答刚才那值守弟子的话，而是直接反问。

　　“在一层最东侧位置，书架会有记录。”

　　“谢谢师姐。”

　　路澜亦一笑，露出天真无邪的虎牙，道一句，

　　“我会努力引气的。”

　　一路上走过来，路澜亦已经差不多打理好自己近期的任务。

　　待引气入体过后，便需要学习基础的通识功法，如御器，隐匿，调心等等，这些算是仙家基本功，不过路澜亦还并不着急，往后学堂也必定会讲。

　　至于修炼，除运气通脉之外，则需要适当学习属性法术，领悟相应功法，自己的法器亦很重要，只是眼下并未资源，总不能把自己那把全是鬼气的玄镜拿来用吧。

　　路澜亦记起还掖在储物柜里的玄镜，被他用灵袋紧紧封住，心中对它默道声对不住，但如果被仙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便是也洗不清，毕竟虽说是自己原来最宝贝的法宝，也算是鬼气极重的魔气。

　　回头可以去若尘的仙灵坊去探探，不过直觉来说，就算倾尽到这半年的俸禄，怕是也物色不到像样的法器，更何况每人都需与自己法宝不断磨合，没有三年五载的根本无法用着顺手。他隐约记得那玄镜就算跟着他不到百年，也大概用了将近七八十余载。

　　若是欲在一年后的外门大比上得心应手，怕是愈早得到愈好。

　　还需尽早谋划。

　　藏经阁，顾名思义，便是若尘派藏典籍功法，玉简术书之处，此处分为三大区域。

　　第一区域为雅恒，藏有四品及以下的法术功法，以及炼丹撰符的典籍，可供阅读购入。

　　第二区域为露勤，藏历史古籍，世家名册，只可供在阁内查阅。

　　第三区域为天聆，藏极品功法，但并不对外门弟子开放。

　　路澜亦想着，先寻一本木属性功法，修习法术，从而达到提升修为的效果。

　　时间紧迫，本欲打算去学堂听授长老的功法指引，但又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好歹自己修原来不是仙道，但可触类旁通，自己决定也便是好的。

　　不得不说，这仙门大宗的藏书阁就是气派，古木色书架延绵无尽，木架间镂刻着书籍条目的金字，藏书如汗牛充栋，车载斗量。

　　下阶，柒至玖品，属性元素

　　找到了，这里初阶功法竖行排开，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这次路澜亦来是有所打算的。

　　木属性法术在修炼初期中期，修为不高时，容易受制于环境的因素，简单来说，大部分的木系功法都是操纵四周的灵植，再进行法术攻击。

　　问题就在于，路澜亦并不敢将自己的法术全寄托于环境之上，否则易被克制，且受地形的制约。

　　而且由于木灵根修炼者在种植、培育和恢复方面对木属性资源的需求较大，因此在资源的竞争中往往处于较为激烈的状态。

　　因此路澜亦此次前来，是想先寻一寻有无可规避以上缺点的中高阶功法，找到心仪的更好。此外，再买些初期修习功法，和法术武技等等。

　　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第一步便不能走错，路澜亦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虽说刚刚修炼初期，凭借运转灵力，积蓄修炼，并不急于去匹配适配的高阶功法，但提前物色物色，他也好为以后做打算，留一些后手。

　　留意许久，路澜亦精挑细选了两本，一本九品功法书，一本初阶法术经，

　　“先这些吧，欲速则不达。”

　　路澜亦安慰自己道。

　　其实路澜亦本是恨不得将架子上的法术全部掌握完，奈何阻碍他成长的第一步，居然是——没钱。

　　不得不说，事实还是很残酷，功法即使是九品，也大概需三十灵石，而初阶法术则是十灵石一本。

　　本来路澜亦上回食肆采购一番，就花销掉五灵石，本外门弟子俸禄每月一共才五十灵石，随意买两本书经便是要倾家荡产。

　　怕是再过个几天，自己连饭钱都要无了。

　　想到这里，路澜亦危急感陡然上升。

　　没钱买吃的，还不如让我变回鬼魂。

　　而且贫穷会限制修炼的空间，这是也是件命的事情。

　　赚钱，赚钱，除了修炼还要赚钱。原来成仙也逃离不了打工的命运。

　　路澜亦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几乎所有的灵石，闭着眼交给了藏经阁值守弟子。

　　抱着两本书籍，路澜亦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起来。

　　《碧木蕴灵法》，九品功法，初识化草木树花之灵，融合木灵根与自然之力，来达到不断充沛运转灵力的效果，从而提升修为。

　　《叶花芒诀》，初阶木系法术，可利用简单的叶子花瓣，化为锐意灵气，如同锋利的刀片，可操纵进行斩和切割，造成实体攻击。

　　瞧着有些意思，路澜亦本就未打算回去，索性便去了离笙思阁最近的竹木林中，位于黎焰峰的山脚之下，先试试那运转灵气的功法。

　　“呼~”

　　毕竟是最近刚成功引气，路澜亦体内的灵气还较为稀薄，照功法上所说，尝试运转吸收灵力片刻，额头上边渗出细细的汗珠。

　　打坐稍缓过后，路澜亦感到周围清晰明亮了些许。

　　有效果，灵力增长后五官会稍许提升，路澜亦感受到丹田灵脉之处，灵气似乎更加地充沛。

　　由坐姿站起，路澜亦打算尝试那叶花芒诀

　　随手摘得一片竹叶，照搬书上步骤，路澜亦口中默念启诀咒，将灵气灌入那竹叶之中。

　　“斩——”

　　路澜亦口中一念，将指尖所夹的竹叶用力一甩。

　　那竹叶帅气飞出整整——

　　半米。

　　随后那叶片在风中阻力缓缓坠下，甚至还打了个旋儿，好似在嘲讽路澜亦一般。

　　不可能没效果啊，哪里出了错，刚那竹叶普通人一甩说不准都飞的比他飞得远。

　　再阅读了那法术典籍，路澜亦发现，第一次灌入灵力甩出过后，并未让灵力控制住竹叶的动向。

　　第二次尝试，路澜亦再次灌入灵力，甩出之时，手中爆出自身的全部灵力，

　　这一次，那竹叶仿佛是水中的小舟，在空中缓缓航行一番，再一次缓缓下坠，飞出三米有余。

　　有进步就是有效果，路澜亦心中一阵窃喜。

　　刚才路澜亦算是使用十成十的功力，将全部灵力赋于那竹叶之上，看来还是有待修炼提升的。

　　不过，运用灵力时也只是简单输出，若是还可操纵更加细微，凭心念让竹叶提高速度距离，或许还可达到更好的效果。

　　想到这里，路澜亦再次跃跃欲试，再捻起竹叶。

　　“斩——”

　　路澜亦挥动手指，将灵力集中在叶尖之上，令其穿梭风而行。

　　与前两次所不同，这一次的竹叶不再是软绵绵的态势，而是以一定较快的速度御风而前。

　　路澜亦聚精会神地盯着那竹叶，心中欣慰感油然而生，欲操纵那竹叶向那片叶丛斩去。

　　而刹那之间，那竹叶突然撞上了一个人影。

　　路澜亦刚暗道不妙，怕那竹叶误伤了对方，便尝试收起灵力。

　　但竹叶还未停下之时，那人影微微闪动，接住竹叶，往反方向一甩。

　　那叶子犹如利刃，倏地飞过带起阵旋风，明显和路澜亦操纵的有着云泥之别。

　　飞过路澜亦的耳畔时，还带下几缕头发。

　　只是这自己头发被削的一幕路澜亦感到有几分的熟悉。

　　“谢慕竹。。。”

　　谢慕竹从对面似笑非笑地走来，道：“你在练习叶花芒？不错不错，看起来击败了九成的新晋小弟子。”

　　路澜亦不咸不淡地道：“我看你真是病好得差不多了，都有功夫来这里闲逛。”

　　谢慕竹拱手道：“那是，我现在很闲，非常的闲。”

　　在墨色长袍外，一古木色的长方形牌子显得额外地醒目。

　　“你……你现在是外门弟子了？玉诚长老怎么就同意了？”路澜亦有些的意外，毕竟即使是散修，入宗门也是需要严格查询出身等等，他没想到的是事情会如此快的办好。

　　“怎么，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就是来了。”谢慕竹瞥了腰间的弟子令牌，又看向路澜亦，反问道，“我只是泯泯江湖中的草民罢了，如何不能入门？”

　　路澜亦点了点头，虽然那日谢慕竹在山洞有几分的可疑，但他也并未多想，散修也并不是不常见，况且以谢慕竹的资历，宗门也不会拒绝才对。

　　“嗯？”

　　谢慕竹从上到下打量着路澜亦，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路澜亦被盯得许久，环抱着手，反问道：“我是是身上长灵石了，还是怎么着，这么匪夷所思。”

　　“你——”

　　谢慕竹又凑近了几分，“你还没引气？不对，你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如何使出的叶花芒诀？”

　　路澜亦顿时一凝，不紧不慢笑了笑：“哪里是叶花芒诀，这位少年莫要说胡话。”

　　等他说完之后，忽然觉得，是不是真把谢慕竹当傻子耍了。

　　谢慕竹也是笑了一下，兴许是被气的：“哦，瞎丢着玩，我也是瞎问着玩，不过按理说你也应该不会隐去灵力，路澜亦，要不是我没注意到刚叶子上的灵气我就差点信了。”

　　随后，谢慕竹拾起刚刚那片竹叶，捋了捋，道，“你心虚什么，引气了就是引气了，我又不是那帮弟子们，我也有修为，你瞒着我作甚。”

　　这么一想也对，不过路澜亦也不是故意瞒着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路澜亦还缠着那发带，屏去了身周灵力，未曾想在这还能被熟人撞见。

　　刚才那么一说谎，反而徒徒增了误会。

　　“哦，原来如此。”

　　谢慕竹眼神一转，聚集到路澜亦露出的左手腕上，

　　“当时我昏迷之前，便是看到了那鬼婴，据我所知，有灵力的血液便是可以对付的，当时你就引了气。未有引导，危险处境，危急时分，竟然还能引气入体……”

　　“我不明白了，路澜亦，你这种资质，说不准会引起长老们的注意，到时候内门长老都抢着要你。”

　　路澜亦瞥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会不会引火上身，你看看那个宋景然，落得个什么下场。”

　　“那是因为他蠢。”谢慕竹不屑地眼神一转，若有所思，“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如此来看，要么你真是天分极佳，无师自通，要么你并非像你出身那么简单，还有别的经历。只是不论是这两种哪种，这要让宗门和其他弟子得知……”

　　“停停停——”路澜亦连忙止住，“……说什么。”

　　不得不说，谢慕竹这三言两语，一套下来，言简意赅，若是他再欲深想，说不准会想出些什么。吓得路澜亦赶快及时止损。

　　“谢慕竹，我真是佩服你，生性多疑，就一个引气入体，也能被你联想如此。我若有身份，又为何当时在山洞时还未有任何灵力，你当初是可以辨别出的吧。”

　　路澜亦正色道，掩饰着眼神中的一瞬异样。

　　谢慕竹眼神向一旁撇去，若有所思，“那你这能掩盖灵力的绷带又是从哪来的，这可非同凡物，到达高修为后才有能力屏退。”

　　“那是师兄给我的，我一开始哪知道会有这种功效，我想应该是恰巧有这种功能吧，毕竟是仙君身上的物什，随手给我包扎用了。”

　　谢慕竹盯着他手腕上的绷带，叹了口气，“你说的到对，但普通的配饰，一个，哦，绷带，岂会无端产生屏蔽灵气的功效。你说这上仙要是想屏退灵气，自己就行，又何必专门戴一有着功效的发带？”

　　“哈？那还有故意的？”路澜亦嘴上是说着，反问了一个他心里一直犯疑问，又有答案，却还是不太确信答案的问题。

　　“哦，我哪知道，不过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是打算瞒着和等大家一起去登记？”

　　“我如何瞒，那道不是最该怕您，要大肆宣扬，一会就把我卖了吧。”路澜亦一针见血。

　　谢慕竹摆摆手，笑道：“我也没心思管你的闲事，你若乐意瞒着便瞒着，反正我知道就好了，真是深藏不露啊，路澜亦，路公子。”

　　该死，怎么好巧不巧地被谢慕竹撞见了，路澜亦本看着这里比较幽静，人迹罕至，即使有人路过也不会理会他的。

　　哪里料想碰见了熟人，自己还带着屏退灵气的绷带修炼，谢慕竹本就有一些修为在身，懂得也不少，识别的出是法术招式，也发现的出自己掩盖了灵气。

　　况且，路澜亦又想起刚刚谢慕竹说的，

　　“如此来看，要么你真是天分极佳，无师自通，要么你并非像你出身那么简单，还有别的经历。只是不论是这两种哪种……”

　　刚刚谁知道是谢慕竹随口瞎说的，还是真的真么想了，以他的性格还真的不好说。

　　这样来看，谢慕竹都开口说了，自己引气确实比正常人要快了许多，而且快到甚至都能被怀疑身份，那就更不能让宗中的更多人知道。

　　罢了，在未正式对外宣称自己引气成功之前，以后修炼还是不要在外招摇修炼为好，省得惹事生非，到时候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随你怎么说喽，说的我好像做贼心虚一样。”路澜亦忍无可忍，又欲斩出一片竹叶。“慢走不送。”

　　谢慕竹道：“谁说要走，路小公子，我这次来是奉了命的。”

　　“什么事？什么奉了命的？”路澜亦怀疑道。“难道你当真不是过来，闲得没事过来拌我几句？”

　　“可惜今日那真是不合你意了。”谢慕竹轻声压低声音：“现在是有气劲修炼，可是忘了几日前自己九死一生？”

　　“幻阵？”路澜亦一愣，随即道，“关于那仙舟遇袭和幻阵的事？听说执法堂大费周章地调动人手去查。”

　　“寻常幻阵自不入眼。”谢慕竹随意旋落肩上的竹叶，“但若牵扯到前朝残党......”

　　“前朝？”路澜亦心中涌起一阵诡异，道："那红衣女子果然是修炼了百年的？"

　　“更糟。”谢慕竹垂眸看着对方骨节发白的手指，慢条斯理道：“执事堂验魂时发现......”

作者有话说

　　爆更[亲亲][亲亲]下一章是红衣身世之谜，比较沉重，但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