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月下蝶舞

38、第三十七章

　　十四阿哥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好像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十足的一副受惊小鹿的样子，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十四阿哥大大咧咧的样子背后，还有这样一副尊容，还真是难得的很．
　　＂雅熹姐姐你真的不怪我啦，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求求额娘，让她准备一套漂亮的衣服送给姐姐，当做我的赔礼吧，你看怎么样？这衣服脏脏的，看着挺让我难过的，要是让四哥知道了，他一定会狠狠教训我一顿的．＂
　　原来是怕四阿哥责罚于他，我还以为这小屁孩真的知道错了呢，在这一瞬间，被失落感占据了自己的心，那个在自己面前温柔似水的男子，在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面前，真的就那么不苟言笑，使得自己的弟弟都害怕接近他．
　　不明白这到底是天家的悲哀，还是兄弟二人自小不在一起长大，才造成了这样的隔阂，或许难以挽回的，还有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吧．
　　牵过十四阿哥的手，慢慢地向前走着，看着唯美的夕阳将自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像是一对年少的情侣在夕阳下散步一般，这样的场景真的很温馨，只不过个人的心境却沧桑了许多，比不得以前了．
　　默然许久，笑了笑，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怕四阿哥的，他只不过是面冷心善而已，你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怎么会不疼你呢，四阿哥已经开衙建府了，不可能经常出入宫闱陪伴德妃娘娘，而你还住在宫里，四阿哥自然希望你可以成熟一点，少惹娘娘不开心嘛．＂
　　下意识的，我总想为他辩解，不管是出于私心，亦或者是习惯成自然，那个总是以沉默应对一切的男人，心里总是有太多的辛酸苦楚，甚至让他吝啬那一点点的笑容．
　　＂雅熹姐姐一定很喜欢四哥吧，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额娘也没有，每次我提起四哥的时候，额娘的脸色都不太好，时间长了，我都不敢在额娘面前提到四哥，就怕额娘会伤心．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四哥笑的样子．＂
　　十四阿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心中一震，亦让我想起了，在乾清宫中，他那明媚的可以让我忘却一切烦忧的笑容，当时不止是我，在场的人都傻眼了，甚至连皇上都为之一震，更遑论早已倾心于四阿哥的李崇莲了．
　　不知道何时我才能再看到这样动人心魄的笑容，可是他的那一笑，成为了我心中的伤，却也成为了我难以磨灭的记忆．
　　我正视着十四阿哥，一脸的严肃，道：＂十四阿哥，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的哥哥，你要相信他不会伤害你，就像你额娘不会伤害你一样，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都不要伤害他，他拥有的是一颗脆弱的心，他不比别人坚强多少．＂
　　也许我的话苍白得可怕，也许现在的十四阿哥还不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只不过我想说出来，我希望他们可以兄友弟恭，哪怕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气，居然下起了雨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天嘲笑我太过于天真，而笑到落泪，或者只是怜悯我，明知不可能而偏要为之的悲哀和愚蠢．
　　因为没有带着雨具出来，只好匆忙寻找避雨的地方，飞奔之时，溅起水花无数，本就不怎么干净的衣服上，点点污泥就想开了花一般，弄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躲到了一处凉亭下，使劲拍着身上的雨水，此刻的狼狈相让自己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好大的雨啊，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艳阳天，居然傍晚就下起雨来了，弄得脏兮兮的，回去以后一定会被姑姑教训的．＂
　　十四阿哥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正诧异着，却看到四阿哥正黑着一张脸站在亭子里，身边站着李崇莲，那女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接下来我会倒霉一样，怎么看都让我觉得讨厌．
　　不知道这是缘分，还是真的那么倒霉，刚才还说到四阿哥，现在就遇上了，看来背后说人真是不可取，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古人诚不可欺也．
　　面对这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再加上十四阿哥的那句话，更让我觉得这一次遇见，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说不定还会两败俱伤．
　　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散发出来，四阿哥拿着一方湖丝手绢仔细地为十四阿哥擦去脸上的雨水，还时不时地打量着这个弟弟．
　　＂十四弟长高了不少，不过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跑动，万一淋出病来了怎么办，不是要把额娘给急坏了吗？你也是的，十四弟好歹也叫你一声姐姐，你也陪着他疯，自己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还一点都不顾及．＂
　　好吧，两个人都给教训上了，真不知道哪里招他惹他了，让他这么不痛快，也不晓得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耸了耸肩膀，很是无所谓地说道：＂谁知道老天爷偏偏会在这个时候下雨啊，老天也没有告诉我，你更没有告诉我，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啊，出来散步透透气而已嘛，碰到下雨已经够倒霉了，还要在这里被你唠叨．＂
　　大概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话，而李崇莲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一个箭步上来，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甚是响亮，在场的人都呆了，我也怔怔地看着李崇莲，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对我动手．
　　冷笑道：＂你一个知府的女儿．既然敢对公主动手，看来教养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你知不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若不是看在你是四哥哥的侧福晋的面上，我早就可以把你千刀万剐了，哪里还能容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这是我在来到这个时空后挨得第二个耳光，感受到的却不是憋屈和伤心，而是满腔的愤怒，恨不得能够把李崇莲生吞活剥了．
　　四阿哥隐忍着自己的愤怒，却不知道他的愤怒是对我还是对李崇莲，或许是兼而有之吧，原本以为他会开口维护我，可是他让我失望了，他没有开口说话，甚至开始微笑．
　　拔下发间的一支簪子，抵在李崇莲的脖子上，看到她惊恐的样子，我的心忽然被报复的快感填满：＂你放心，我不会刺下去的，也不会在你细嫩的脖子上留下印记，更不想划花你的脸，我只想告诉你，做人别太张狂了，就算四阿哥你有份染指，但是你不过是几分之一罢了，即使没有我，还有的是人和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