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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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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李博学拿着一个小本子鬼鬼祟祟地凑到林苏面前。
“小兔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林苏望着他,“什么事啊?”
“你爸爸喜欢吃什么?”
“巧克力。”
“你爸爸喜欢什么颜色?”
“粉红色。”
“你爸爸喜欢做什么?”
“看电视。”
“你爸爸喜欢看什么样的电视节目?”
“喜羊羊与灰太狼。”
“你爸爸喜欢听什么歌?”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你爸爸喜欢的明星是谁?”
“懒羊羊。”
“你爸爸有什么心愿?”
“考一百分。”
……
李博学越问越觉得奇怪,“呃,这些东西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林苏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喜欢的,我爸爸也喜欢。”
-_-|||李博学无语:还是改问别的问题吧!
“你妈妈呢?”
“我没有妈妈。”
“我是说,你妈妈现在在哪儿?是和你爸爸离婚了,还是……”
“我没有妈妈啊。”
李博学晕,“你没妈妈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是从我爸爸肚子里蹦出来的。”
……
“我爸爸说,他自己在家里面生的我,没去医院呢!”
……
“我爸爸说,他把我生下来的时候我才两个巴掌那么大,非常的小哦!”
……
“我爸爸还说……”
“哈哈哈——”李博学打断他的话,笑得直不起腰,“傻瓜!男人怎么生孩子?!”
o(>﹏<)o林苏涨红脸大吼,“讨厌,我再也不理你了!!”
李博学最怕林苏不理他,顿时就慌了,拉耸着脑袋赔礼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才是傻瓜!你是你爸爸生的,我也是我爸爸生的,这世上所有男人都会生孩子!!别生气,别不理我!”
林苏趴在课桌上,拿起课本遮住脸,死活不肯理他。
上课铃声响了,班主任走进了教室,“上课了,请同学们快点回到座位上。”
李博学把老师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脚好像被钉在了地面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林苏,一动也不动。
班主任冲着他大声咆哮:“李博学!快回座位!!”
李博学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座位上,在心里埋怨他老爸:臭老头,你追媳妇干嘛要把我拖下水啊!情报没收集到,还把小兔得罪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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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学口中的臭老头这回真的郁闷了。
一个多月了,他每天换着花样讨好林医生却不见一点成效,发了那么多短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收到一条回复。
李老板很伤心,很难过,除了早晚查房时能见到心上人,其他时间连个人影儿也见不着,而他又不能下地走动,害得他只能靠照片解解相思之苦。
郁闷了几天,李翔宇又重新振作起来。拆了石膏,他每天闲着没事干,便杵着拐杖艰难地走到林悦明的办公室里守株待兔。
林悦明好几次做完手术回来看见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皱了皱眉头,却什么话也没说,让他继续呆在这里,就是不太爱搭理他。
办公室有人的时候,李翔宇还比较老实,林悦明不管做什么,他就在一旁看着,绝不打扰。偶尔领导来了,他还会假装和林悦明讨论自己的病情,嘴里不停地称赞林医生技术好、态度和蔼关爱病人,是个好医生。领导满意地一笑,心说小林很不错啊,能得到患者的信任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啊!
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李翔宇就原形毕露了,体内的肉麻因子瞬间爆发,流着哈喇子,凑到林悦明耳边说一些浪漫的情话。林悦明听着觉得耳熟,仔细一回想好像原来在网上看到过,叫什么《经典情话宝典》来着,想必这些情话全是从书中剽窃来的。
林悦明的脸黑了又黑,下一刻就把他赶了出去。
这天,李老板接下外卖小弟的任务,提着两盒海鲜大餐来到办公室。
林悦明正在看报纸,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到报纸上。
李翔宇把饭盒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热心地招呼着,“林医生,饿了没,快吃饭吧。”
林悦明放下报纸,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看着心爱的人吃东西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李翔宇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只是默默地看着,便觉得幸福。
林悦明的吃相并不优雅,埋头扒饭,吃得很快,遇到不喜欢吃的食物会微蹙下眉头,然后再把它吃进去,咀嚼的时候,表情有些痛苦,就像吃了莲子心一般,让人看了也觉得难受。
既然不喜欢吃,干嘛要强迫自己。
李翔宇笑着摇头,把他碗里的虾夹到自己碗里,“吃不下去就别勉强,都给我吧,我喜欢吃虾。”
林悦明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李翔宇马上把剩下的虾全夹了过来,作为交换,又把自己碗里的肉全夹给了他。
林悦明愣了一下,继续埋头吃饭。
当李翔宇看见林悦明把那些肉吃进嘴里的时候有些小小的激动,但他隐藏的很好,一言不发地吃着饭,心里就像高压锅里煲的汤汁一样,里面沸腾得很欢,外面却看不出一点动静。
林医生没有拒接我的好意,也没排斥沾过我口水的东西,是不是意味着他正在慢慢尝试接受我呢?
想到这里,李翔宇乐开了花。
饭后,李翔宇厚着脸皮要林悦明扶他去上厕所。
林悦明虽然答应了,但嘴上说的话却不好听,“吃完就拉,你是直肠子啊?!”
李翔宇正色道:“我的肠子是不是直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有件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小便而已。”
一向牙尖嘴利的林悦明居然被他的话噎住了。
两人来到厕所,林悦明把他扶到小便池前,头扭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速度快点。”
李翔宇靠在他身上,把手慢慢伸向□□,就像中风后刚复原一般,手有点抽,动作缓慢,很不利索,折腾了半天,拉链也没拉下来。
站了一分钟,没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林悦明感到纳闷。
“林医生,你老看着,我尿不出来。”
耳边响起戏谑的声音,林悦明眼皮一跳,赶紧移开了视线。
李翔宇坏笑,望着他的侧脸,竟然发现他的耳根红了,像块透亮的红玉,晶莹光润,小巧可爱。
李翔宇看得出神,紧贴着他的身体,有股燥热之气在体内上下窜流,头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那只发红的耳朵。
耳根传来温热的感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林悦明一个激灵,回过头,两人的鼻尖撞在一起。
四目相对,心中一动,林悦明垂下眼睑,一不小心看到李翔宇。。。。。
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再由青变黑,一连变换了好几种颜色。
林悦明把人推开,顶着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走了出去。
突然失去了支撑,李翔宇差点摔倒在地,慢慢移到墙边,无奈地一笑。
这次真的不能怪自己,谁叫林医生太诱人了!
被调戏了,林悦明本来就郁闷,这几天他又遇到了心烦事儿。
医院里来了一位重症病人,是个乡下女人,三十多岁,在屋顶上翻晒种子时不小心摔了下来,当时她双脚先着地再向后仰翻,落地时巨大的反弹冲击力沿着脚、腿骨一直向上传导,导致脊椎骨折和碎裂,病情严重,需要尽快做手术。
可是这个女人却拒绝接受治疗,她苦楚着脸,流着泪,怯怯地对林悦明说:“医生,别给我治了,帮我打个电话好么,叫我的老乡来把接我回去。”
林悦明没和她废话,叫她赶快把家人喊来。
而女人入院三天,没一个人来看她,第一天把她抬到医院里的几个老乡,也没有再出现过。她说她男人在外地打工,婆婆要在家里照顾孩子,还要做农活,大家没时间照顾她。
她坚持要出院,头一天打在账户上的钱也不够用了,她说她不想乱花钱。
林悦明不解,如果不动手术,会导致截瘫,甚至还会危及生命。
钱难倒比命还重要吗?
林悦明劝她,要她相信科学,相信医生,这世上没有战胜不了的疾病。
哪料到那女人嗫嚅地说,“我男人挣几个钱不容易,我不想拖累他,不想花他的钱……”
听了这番话,林悦明心里酸酸的,耐心地给她讲解不接受治疗的后果,劝她安心治病。
女人又说,“我已经联系上我男人了,等他来了,你就跟他说我的病没治了,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女人如此顽固,林悦明无法再劝下去,只能沉默,他决定等女人的丈夫来了,再让她的丈夫去说服她。
女人住院五天。快要下班前,一个油头粉面的矮个子男人来到林悦明的办公室。
经过介绍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乡下女人的丈夫。
林悦明大感意外,他原以为对方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而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像个暴发户,脸上写满了市侩和势利,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和那个善良的女人很不般配。
男人详细地询问了女人的病情,最后诡秘地问道:“医生,我老婆的病有生命危险吗?”
林悦明直话直说,“当然有危险,如果再不接受治疗一旦合并截瘫,可能会导致终身残疾,丧失全部或者部分的生活自理能力,最严重还会危及生命。”
说完,林悦明发现男人的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在笑什么?
林悦明心里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掩上门,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林悦明的眼皮底下,脸上的肉笑得挤在了一起,“医生,这个你拿着。”
林悦明反感地皱眉,冷言冷语道:“你放心,我会用心为你妻子治病的,这东西你拿回去吧。”
男人连连摆手,神秘兮兮地说了一番令林悦明既震惊又气愤的话。
“医生,你给她开一些止疼药就行,不用帮她做手术。”
林悦明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向他解释不接受治疗的危害性。
这回,男人总算说了实话,他冲着林悦明一笑,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医生,我们都是男人,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这些年我在外面也挣了些钱,家里这个黄脸婆我早就看厌了,她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还花冤枉钱干嘛,她死了,我们都解脱了。”
林悦明心头一震,胸口犹如被人打了一拳,闷疼难受。
他为那个女人不值。
那女人一心为她男人着想,怕他花钱而放弃治疗。
可这个男人却巴不得她早点死掉,残忍地将她推入死亡深渊。
林悦明拽紧拳头,咬着牙根,打开门,直接送客。
男人笑了一下,走到门口又把红包递了过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个你还是收下吧。”
林悦明本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转念一想,何不把这红包里的钱打到女人的账户上,作为她的医疗费用呢。
林悦明冷着脸,接过红包,塞进荷包里。
男人见他收下钱,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些耐人寻味。
男人走后,林悦明捏了捏厚厚的红包。心,隐隐不安。
第二天林悦明还没把钱打到女人的账户上,就得知女人出院的消息,她是被几个男人连夜抬走的。
林悦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接着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老院长黑着脸把一张照片甩在办公桌上,林悦明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把红包塞进口袋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