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庭远盼》辛 夷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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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这时也伸手了，光滑细腻好似裹在身上的绸缎的手带着他整个人迎了上去。李盛大吓，莫非这十三王爷不会武功，要死在自家儿子手中？形势却在这刻逆转开来，那手柔如藤蔓，看似无力的捏了李倾然的掌，一转身竟把李倾然抱了怀中，脚下踩了浮云般在李盛回神之前飘回原位。
　　“李倾然是吗，果然绝色，江湖上人称‘踏云公子’，和点苍派，黑水寨，暗堡等等的无数女数女眷熟识。江南第一美女蔡小乔更放言要非君不嫁，某人却在一夜风流之后逃之夭夭。”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出来的话足以让李倾然一出家门就遭人追杀的事实，手轻抚上李倾然怒视的双眸，“这双清亮的眼睛，真想挖了出来藏在我的经阁里。”
　　耳边听了调戏的话，赶忙跳出赵云的怀抱，李倾然硬生生打了个寒碜，向来都是他怀抱美人，今个儿反倒被抱，怎么想都是要汗颜的事。又一想，不对！如此轻松就化解了我的掌法不是让我丢脸？！肯定是偶然，我再砍个几刀出气再说。
　　李倾然这么一想，从旁边桌上抽了长剑，对着赵云又是几通猛砍。他向来小孩习气，做事肆意妄为，也不经大脑，往往做了再后悔。
　　赵云也不慌，依他性子，如果往日碰到胡搅蛮缠之人，必是一掌毙了。但李倾然长得漂亮，他生了怜惜之情，再着这剑法并不是真心要伤人，舞得也好看，切磋几下也无妨。于是放了几份心在里面，这样打将起来。在场的人都感到好笑，想李倾然也是一代少侠，想来是气得紧了，乱了分寸，看那剑法也都是乱了章法的。幸亏赵云也并非真心伤人，有了空门就帮着填了，一时间剑气飞舞，好看的很。
　　李盛紧盯着缠斗的二人，心知此人不可低估，若真的打起来，李倾然全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想来也是有根据的，李倾然并未真的出入江湖，虽有名师教导，却缺乏实战经验，况且名门正派有个共同的弊病就是自以为光明磊落，连使剑都讲究美感，从打斗的目的上就输了一筹。
　　暗叹一声，李盛正欲出口阻止儿子，却瞥见一旁的沈优。这时的沈优，李盛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神情。沈优，神诋般出现在金陵的神秘男子竟然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是恐惧，极度的恐惧，只有极度的恐惧才可以让一个人脸上变得如此可怕。
　　这样的表情李盛在七年前见过。
　　那时候他还没老，心里还想着成为英雄，一心想在江湖上混个名头。那天他第一次进入所谓的江湖，和友人一起赶去救被魔教袭击的山庄。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迟了，那个山庄的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全部被歼，包括厨房准备做晚餐的老母鸡。那时候朋友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惊恐，冷气从脚上漫过头领，这样的杀戮场也成为他以后的噩梦。也是从那时起，他朋友就安心的做了商人，再也不管江湖的事。
　　可是现在是什么让一向淡漠的沈优露出这样的表情。李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停在某一点上——那一点是和儿子在缠斗的赵云。打斗时，那片蒙在赵云脸上的黑纱不知丢了哪里，俊朗的面容一览无疑。
　　如果让读书不多的李盛评价眼前这张脸的话，他只能用一句话形容。
　　“如果赵云也象自己儿子这般好色的话，倾然就可以少做很多孽了。”
　　不同于李倾然的美艳，赵云生得很英俊，五官同样也是无懈可击，那双斜长的双眸隐露精光，虽然浑身透着邪气，却象极美丽的火种，引着女人如飞蛾般上去自焚。
　　可是这样一张帅气的脸，为什么沈优的这样的表情。难道沈优和这王爷之间有过恩怨？刚才的对话里他们明明是不相识的样子啊。
　　“我以为上天给了我新生，原来没有，原来也是上天的捉弄，给我的一个陷阱。”喃喃自语，沈优看着面前这张噩梦中的脸，突然觉得放松起来，这三个月象是美梦般让他酣睡，但是梦总是要醒，该是他醒的时候。
　　恍然间，眼前的两人已停了打斗，李倾然难得遇上这样的对手，过足瘾就兴奋异常，早就忘了打架的初衷。英雄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语言去表达情绪，他与赵云生了欣欣相惜的友情，撇下众人，两人竟携手去了江南第一楼去效仿古人——煮酒论英雄。
　　李盛见场面已散，上前碰了下沈优：“沈优，你这是。。。”看着这个和儿子一般年纪的少年，他还是打心里疼爱的。
　　沈优也回神来，不过看来精神还是有些不济，草草拜别李赵二人，也不管李赵二人狐疑的表情，尽自出去了。
　　走在冷清的街上，沈优怕冷般的缩了下脖子。在2007年的街上，晚上是不会那么冷清的，那里总是灯火通明，到处是广告牌发出的柔和的光。那里的夜晚，他刻意去忘记的生活现在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