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庭远盼》辛 夷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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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发丝飘在半空，一身贴身白衫醒目的嵌在古色的窗弦上，这样的造型引来的侧目自然不会少。
　　坐上的人叫沈优，是前个月以前突然冒出来的江湖新秀。当然，出名不是因为他的武功到底多好，而是他的第一件献过天下第一美女蔡小乔的衣服，打破了她日弃一衣的习惯，而且指明以后就要他专门制作。能让挑剔的小乔都肯定的人，没有特殊之处说出去谁都不信。同样的布料在他的设计下总能有巨大的惊喜，自然的，出名也就是迟早的事了。这几个月来，只要标上沈优的名的衣服都是洛阳纸贵，半时辰之内销售一空。于是，他就被江南第一山庄织锦堂聘用。
　　当然，单一项手艺，风头过了也就无疾而终了。街头流传的还有在他手中的魔镜。
　　那边的说书人已经开始了，你也不要急，找个位置听听。
　　惊堂目一拍，说书的老头顺了下嗓子就说开了：“话说那天沈优沈公子正在林间散步，突然从旁边窜出个强盗，上前就要砍他。沈公子是何等人物，遇事不慌，只三两下拳脚就解决了宵小。他本是不拘小节之人，也不想伤人性命，于是不再恋战，起身就走。于是那些小贼便成了第一个看见魔镜的人。只见沈公子从怀里拿出魔镜，那魔镜有鸡蛋大小，清澈透明，似琉璃似玉却又不是，抬眼望去似真似幻，仿佛世间万般皆在其中。
　　第2次看见这魔镜的是少林高僧玄空大师。那次机缘巧合，玄空大师与沈公子在西子湖畔相遇，聆听了玄空大师的佛法后，沈公子大有感触，便提出赠一双魔镜于大师。此镜名唤“格拉丝”，大师获此镜后爱不释手，日夜揣摩，3个月后竟练就易筋经最高层。从少林寺放出的风声就是得益于此镜。
　　于是这魔镜的妙用就流行于江湖上了，玄空大师武功练成之后便把魔镜还了他。江湖上的人莫不想得这魔镜习一身绝世武功，沈优公子武功虽然不弱，也不甚其扰，便花重金请了人保护自己。
　　所以沈公子真正的实力还没人见过，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讹以传讹，久而久之，也没人敢打这镜主意了。”
　　说书人声音渐轻，沈优独酌花雕，望着底下一群仰望他的人，不禁轻轻一笑。他似乎爱极这样众星拱月的感觉，每每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更显万般风情。此人长相普通，若真要谬赞也就是清朗而已，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银发，全国恐怕要找第二个有这样透明笔直的长发是不可能的。但沈优的光环并不全在外貌，一个男人若要取得成功，除了长相还有很多因素。沈优深谙此道，所以才能在短短三个月内有这么高的知名度。
　　这时，楼梯上走来一年轻公子，较之沈优他便更是光芒万丈。他顶着一头整齐的乌黑发髻，看不出年龄的漂亮五官上，圆圆灵动的大眼格外明亮，柔嫩饱满的红唇漾着笑意，嘴角微微扬起，他的衣服花色鲜亮，大红大紫的花相互绽放着，却更托得主人的气质。若他不开口，肯定没人猜得他是男是女。
　　红唇请启：“沈优，你倒清闲了啊，跑来这里卖弄身材。”说完便擅自夺了沈优手中的酒杯，一口倒入，啧啧有声的咂咂嘴，连称好酒。楼下一片叹息，是个低沉的男声。
　　沈优失笑，也不与他计较，叫了小二再要来一个酒杯，尽自喝了；“你堂堂织锦堂大少不也偷溜出来了？老爷不是让你在帐房跟王管家学着的？”
　　底下偷听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织锦堂大少李倾然。这也是风流的人物，平时最喜黏花惹草，这金陵被他见过的美女无一逃过他手掌。有正义人士气不过欲拿他去官府，却往往不能。一来织锦堂权可倾天，二来他本人师承天山，使一手好剑，鲜有对手，三就是那些被他得了手的少女只盼他再来缠绵，怎舍得他去触了官司。更甚者有人竟以被他看上为荣，每每有争风吃醋的事发生，恐怕全金陵的男人都巴不得有人收了这魔头。没见过他的人知其长得英俊，却不想是这般娃娃脸，比之蔡小乔也毫不逊色的美颜。
　　“我家老头是想拿那帐本困了我，也不想我是何等人物，那些小事不出半个时辰就已搞定。倒是你，王大人的便服你还没动手做呢，是想赖了不成，可是受了人家定金的。“
　　又是云淡风清一笑：“我的事自有主张，不劳你费心。王大人那便服有小秀在赶制，我的任务也已完成。你来莫不就为这事？”
　　李倾然秀眉一挑，心里暗想这人真不知趣。想我织锦堂没人敢不把自己捧手心奉着，供着，就眼前这人不识抬举，几次惹人生气。平日里见了也是冷冷看了自己，好似个死人，没有什么脾气。对自己的魅力是极为自信的李倾然何时受过这气。
　　免不得一阵火起，李倾然道：“最近打你魔镜主意的最大威胁已经出现，现在七王爷府中，我爹的意思是让你主动在今天的晚晏上给这送了人是最好，平日那些宵小我们自是可以帮你应付，今天这人却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若你执意不给，我们织锦堂还是会为你一搏的。”
　　沈优不语，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右手拿了一上好丝巾，轻轻拭着那物，半天不语。他长得清秀却不是刺眼的那种光芒，但在这沉思的档上倒有了几分帅气。
　　半晌，他叹道：“想来这东西我也保不住了。也罢，反正逝者去呓，不过是个俗物弄得江湖动荡，也不是我乐见。”瞥眼望去，不意外的看见角落的有被织锦堂忍者抬走的几个人物。又是这东西惹的祸。
　　“我说了，你若不愿意，我们自会保住你这东西。”李倾然看他眼里透了伤痛，不知怎的这话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懊恼起来，怎么觉得对他有了怜惜之情呢。
　　“不，这东西要送就送了吧。多谢你好意，回头帮我和老爷说下，晚上沈某自会带了东西过去，请他不必忧虑。”沈优不再多言，垂下眼睫，盖了所有情绪：“大少我先行告退了。”
　　“等等。”李倾然自觉伸出双手想挽留住他，但沈优身形极快，早已过了个弯，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