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沃德利亚

8、白色囚笼

　　叶亭飞是被手腕上的刺痛惊醒的。
　　他睁开眼时，睫毛扫过某种金属质感的冷光。后脑勺传来钝痛，像是被人用棉布包裹着锤子砸过——这种手法他很熟悉，专业绑匪都这么干。
　　"啧，连个枕头都不给。"
　　声音在纯白空间里荡出回音。叶亭飞慢吞吞地支起上半身，黑色短发垂在眼前。左手腕内侧的淡灰色印记正微微发烫，那只收拢翅膀的鸟此刻看起来像在装死。
　　他数了数周围横七竖八的人影。六个。最远处那个栗色长卷发的女孩还昏迷着，校服裙摆铺开如花瓣，右手腕的银白剑形印记在冷光下格外刺目。
　　"绑架？实验？还是..."叶亭飞用指节叩击地面，听到某种航天合金特有的嗡鸣，"外星人抓壮丁？"
　　墙角的医疗箱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准确地说，是靠在医疗箱旁那个黑发男人的手表——百达翡丽Ref.6300G，去年日内瓦拍卖会成交价2.4亿人民币。戴这种表的人不该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
　　"秦医生？"叶亭飞戳了戳对方腕间的金色天平印记，砝码图案正在缓慢旋转，"醒醒，你的时薪够买我十条命了。"
　　秦寒深的瞳孔骤然收缩。拳头擦着叶亭飞耳畔，随后又被收回，叶亭飞低下头，看到他白大褂的胸口处标着"协和VIP3"字样。
　　"解释现状。"医生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暗流，"你对我颈动脉的观察持续了11秒，太长了。"
　　叶亭飞举起双手，袖口滑落露出灰鸟印记："自由职业者，专写犯罪心理分析。顺便说..."他指向正在抽搐的寸头男人，"那位运动员先生可能要吐了。"
　　田欲书确实想吐。眩晕感像摔跤对手的锁喉技，银色锁链印记随着他干呕的动作扭曲变形。当看见秦寒深腕间的金天平时，锁链突然暴长半寸。
　　"操！这什么鬼地方？"他抹了把嘴，眉骨疤痕泛着红光，"老子刚在庆功宴上……”
　　"庆功宴？"灰发男人突然坐直身体，蓝色蝴蝶印记在举起相机时舒展翅膀，“你不会是独自跑到天台透气，以后遇到了超自然现象吧？一般高档酒店的天台风景好，视野好，很多人都喜欢去天台"镜头转向叶亭飞，"你这种穷鬼应该..."
　　美工刀刀片擦着相机镜头插入地面。秦寒深整理着衬衫袖口："焦复栖，《国家地理》的签约摄影师。"他踢了踢医疗箱，"里面有你的杜冷丁。"
　　"艺术家的止痛药能叫吸毒吗？"焦复栖的中长发垂在颤抖的指尖上，蝴蝶纹路正渗出诡异蓝光，“云间月，要是能拍到她的高清正脸照片，我就是最成功的摄影师”
　　叶亭飞突然挡在昏迷的少女前："建议你管好镜头。"他袖口的灰鸟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除非想试试云老爷子警卫连的审讯手段。"
　　"够了。"褐色大背头男人扯开阿玛尼领带，火焰纹路在锁链间隙跳动，"林维枝，德恒律所。"他踹翻印着火焰图案的椅子，"三分钟内我要知道谁在玩真人楚门秀！"
　　咀嚼声从角落传来。棕色短发侦探正把第七块口香糖塞进嘴里，青色饕餮印记随着咬肌鼓胀："萧长风。"他吐出的泡泡遮住墙上突然浮现的血字倒计时，"刑侦顾问。顺便说..."泡泡炸裂声惊醒了云间月，"...二氧化碳浓度超标了。"
　　云间月醒来后，一双漂亮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她就像出鞘的剑。
　　栗色卷发从叶亭飞面前划过时，美工刀已经抵住焦复栖的喉结。她腕间的银白剑光在摄影师脸上投下细痕，与祖父书房的军刀伤痕一模一样。
　　"第三次。"少女声音带着钢琴协奏曲般的韵律美，"你跟踪并偷拍我的照片，够判三年零六个月了。"
　　林维枝的火焰突然暴涨："证据呢？"
　　"在我家里的保险箱，你拍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也派人拍着你？。"云间月轻轻挑了下眉，刀尖转向叶亭飞，"你，解释现状。"
　　叶亭飞鼓掌时灰鸟印记微微展翅："不愧是云老的孙女。"
　　"凭什么把我带过来！"田欲书的锁链绞碎椅子扶手，"老子的全运会选拔赛..."
　　"暂停一下。"萧长风突然吐出嚼烂的口香糖，饕餮纹路青得发黑，"各位失去意识前..."他依次指向众人，"医生在更衣室换衣服，摄影师在暗房冲印照片，运动员在参加庆功宴。”
　　秦寒深补充“没准还打了兴奋剂..."
　　"营养剂！"田欲书突然冲过去抓住医生手腕，正要对峙，却意外发现"凭什么他的印记是镀金的！"
　　秦寒深抽回自己的手，冷笑"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不是吗？我的是金色，云小姐是银白色，最先醒来的这位先生是灰色，摄影师是蓝紫色，林律师是红色，你的是银色，萧顾问是青色，莽夫”
　　"你们都是怎么来到这的。"林维枝接话时目光冷冽，隐隐有些不耐烦，"我是在律所楼顶碰到了一只赤红色的鸟。它嘴里叼着一个吊坠，我刚接住吊坠，就来到这里了。"
　　死寂持续了整整三十秒。
　　叶亭飞立刻接过话头，“我是接住了一只鸟，本想摸摸它的羽毛，结果就来了这”
　　“很好，看了我们是一样的，我是在整理资料时，一只白色的隼飞进来，我就过来了”云间月勾唇笑道，左手轻轻摸了摸右手的印记
　　田欲书突出一口气，试图使自己冷静“我也是碰到了一只鸟就来了这”
　　萧长风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如此，众人齐齐转头看向焦复栖，后者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我碰到了一只蝴蝶……”
　　几人略带怀疑的看了一眼他，不过没多说什么，
　　叶亭飞突然走向纯白墙壁。灰鸟印记微微发光，指尖划过之处浮现透明屏幕：【观测对象情绪值：傲慢78%、嫉妒92%、愤怒84%...】
　　"欢迎来到人格培养皿。"看到这句话，叶亭飞转过身，他转身时背后展开了七宗罪图谱，他笑着看向几个人，说"我们的负面情绪...在喂食什么东西呢。"
　　就在这时，地面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一条巨大的裂缝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伴随着这道裂缝的出现，七把餐椅缓缓地从地下升起，仿佛是从沉睡中被唤醒的古老巨兽。每把餐椅都显得异常庄重，它们的椅背都烙着与众人印记相对应的图腾，这些图腾或神秘、或华丽，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云间月的银剑椅背镶嵌着家徽，那是一个精致而古老的图案，代表着她家族的荣耀与传承；秦寒深的天平椅腿则是由一副骨架堆砌而成，白骨森森，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少女的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餐椅上，那是一把由黑色金属打造而成的椅子，椅背的图案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白色游隼，显得无比威严。
　　她伸出刀尖，轻轻挑起餐巾，只见那白色的餐巾上，竟然浮现出了一行血字：【反抗者死】。
　　少女看到这行字，突然轻笑出声：“老套。”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空间猛然扭曲，数人于此恢复意识之际，已然置身于一座小镇门前。

作者有话说

　　写的有点乱，将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