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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章,哥哥的小名 ...
乡试半月后放榜,沈家二公子一举夺魁高中解元,继而重新回到长安城中的权贵们的视线中,也是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个泯然众人的二公子当年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一时间无数人登门道贺,为的是沈溪渔,毕竟这样年轻的举子更有沈家的庇佑自是前途无量。但更多的是为了沈溪知,为了这位权势滔天的丞相。
不过这样的喜事似乎与沈溪渔这位正主无关,他依旧忙着他自己的事情。
但沈家阖府上下都真心实意地为二公子高兴。
这日沈家来了位特别的客人,应该说是归人——叶裳。
小厮都来不及通禀就见她冲进厅堂端起茶壶后找了个位置大马金刀地坐下后就开始牛饮起来,瞧她那吞咽的频率,一壶水大概饮去了一半这才餍足地打了个饱嗝,将茶壶咚地一声放在身侧黄花梨的桌案上,用衣袖擦了擦嘴喊了声:“哥。”
沈溪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忽然有些凌乱,他是将叶裳养得糙了点,但那是相较于长安城中其余的世家女而言。
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大漠草原的水土还是太狠了些:“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总不能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
“哪能啊。”叶裳又起身去拿桌上的点心,将几碟并作了一碟,然后端着那座“小山”坐了回去,一口一个绿豆糕言语含混不清道,“
我从前线连夜奔袭、快马加鞭赶回长安,路上水都来不及喝、东西都来不及吃,还累死了两匹马。
为的是来要粮草的,前线粮草不济啊,表哥。
将士们不能饱腹又要靠什么打仗?
我知道运送辎重粮草到前线去是有不小的损耗的,损耗率过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一百石粮食运到前线就只剩十几二十石了,问就是长安距前线太远,一路山高水长的损耗过多。
但押粮官确定没有中饱私囊吗?
姜辰也是没办法了,才让我过来向陛下要粮,这一次我要亲自押送。”
沈溪知打趣道:“长安离北羌王城确实太远了,你要学会因地制宜啊。”
“草原人的饮食习惯和我们不同,我们也不能一直吃啊。”叶裳不以为意,“而且如果我们要将北羌并入大宁的版图,最重要的不是得到他们的土地。
而是通过礼仪教化、得到他们的人心。
要是一路打一路抢过去,无异于饮鸩止渴。
表哥,你说是不是?”
如今的大宁已不是当年四方来朝的盛世了,只怕收服了北羌等自己这一代人离世,北羌的遗民还会重新动乱起来,毕竟礼仪教化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留地不留人呢?那就是毒士的计谋了,并非泱泱大国所行的正道。沈溪知若有所思:“现在国家各地仓廪中已经没粮食了你知道吗?
满朝文武都在反对陛下继续征战,陛下顶住了这些压力支持你们。
如今你还要来向陛下要粮,你啊你,你这是在逼迫陛下啊。”
叶裳也为难了起来:“那怎么办?”
沈溪知感叹:“你这官升的倒是快,为官之道却是差了点。”
叶裳靠糕点吃了个半饱,然后就剩下的半壶水一饮而尽:“那不是在打仗吗?武将升官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沈溪知又道:“这人世间有许多的不公允,你是女儿身,这官再升下去怕是会遇见和听见许多反对的声音。”
叶裳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知道,这世间的不公允不止是对女儿家,更何况我的出身已经让我享有很多特权了。
我如果抱怨,那天底下的万万生灵岂不是都不要活了?
这世间千年来的规矩陈条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人生短短数十载,做好自己吧,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等攻下北羌无仗可打的时候,我也就无官可升了。
当年我爹就是我娘的副将,我想有一天能做到姜辰的副将的位置上就好了。
也不要打仗,不要多大的战功,就守这万家灯火……比什么都好。”
叶裳的意思沈溪知明白了,所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几年来叶裳也有不少的经历与感悟吧。
他们沈家人呐,每一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粮草的事我去想办法。”沈溪知话锋一转,嫌弃的神情看向叶裳,“但是你这坐姿……”
叶裳讪讪,这才换了个坐姿:“你不知道,在前线的时候你要时刻穿着甲胄,沉重闷热得要命,这坐姿能松泛些。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叶裳解释过后才发觉沈溪知前一句话说了什么,她几乎是要跳起来抱住沈溪知,眼中迸发了明亮的光彩:“哥,你说的是真的?”
沈溪知后退了两步:“你猜?”
叶裳这才定在原地:“表哥为了国家也不会弃我于不顾的,所以当然是真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哪个男儿少年时没有想过金戈铁马、封狼居胥呢?
至少沈溪知想过,可到了这一辈也只有叶裳从了武。
但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于一个国家而言都是重中之重,沈溪知少年时私自前往疆场的那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放弃了想做将军的想法。他想治世,为生民谋太平:“是,粮草的事我来想办法,一时间却也急不得。
你还是先去洗一洗你这一身的味道吧。”
叶裳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遂失落道:“那好吧,我先去洗洗,晚些再来找你和岁岁玩。”
等叶裳离去后,沈溪知也没了筹备婚事的心思,因为粮草的问题,粮草运往前线的折损率本来就高,但不至于此,所以此事中必有缘由,而押送粮草的也算是沈溪知的旧识,到底是世事变迁、人心易变,有些人不知不觉地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沈溪知神思之余,沈溪渔从外边跑了回来,他一只手拿着个精致小巧的藤编匣子,另一只手在沈溪知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哥哥。”
欢脱雀跃的声音拉回了沈溪知的思绪,他看向少年唇角微勾,笑意从眼底晕染开来:“我们家的解元回来了?”
“哥哥别打趣我了。”沈溪渔在沈溪知身边的位置坐下,他一只胳膊支撑在桌上,用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沈溪知,“我能够有今日都是哥哥教得好。”
沈溪渔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继续道:“哥哥还记得当年教我念书时的场景吗?”
“怎么不记得?”沈溪知言语感慨,他笑道,“我还记得我教你作诗的场景,我教你平仄押韵、教你工整对仗。
我说我们可以先从咏物开始,就先以桃花为题写一首诗吧。
结果你苦思冥想了半个时辰写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不成样子。
在此之前我还教过你数百首前人的诗词,按理来说多数人开蒙都会借鉴参考前人,到后来才形成自己的风韵特点。
你的诗既不婉约也不豪放、既不落拓也不写实、既不华丽也不朴实。
甚至——算不得诗。”
沈溪渔倒是有些好奇当年的自己写了什么:“那哥哥还记得我写了什么吗?”
“记得啊。”关于沈溪渔的事沈溪知记的历来比自己的事情都要清楚,“春日桃花开满枝,夏天结个大桃子。
要问这桃怎么样,鲜嫩甜美又多汁。”
沈溪渔一时无言,神色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二人皆忍不住大笑出声,沈溪渔更是笑得弯了腰:“也是难为哥哥了,大概那桃子真的很好吃吧。”
沈溪渔的视线日渐清晰,他终于看见了沈溪知青丝里夹杂的斑驳,不是那么一两根,而是一撮。
在去年自己离开长安之前沈溪知还没有白头发,沈溪渔笑着笑着就险先落下泪来,他摆了摆手之后将藤匣交到了沈溪知手中:“不说这个了,哥哥看看这个我送你的礼物。”
沈溪知打开匣子,是一副打造得极为漂亮精致的眼镜,镜片自然是水晶制成的,而框架则用了无数的金丝银线编织打磨出特别的纹样,链条上镶嵌了细碎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和沈溪知见过的眼镜都不同,这更像是一件饰品。
沈溪知转而看向沈溪渔:“这是?”
“我做的,但也不是我做的。
我眼睛不方便,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只是设计了款式请了匠人来做。”提及此处沈溪渔稍有失落,“自我认识哥哥起,哥哥便在处理这些数不清的文书卷宗日以继夜。
可夜里即便点着灯,那光也不是白日里比得的,长久以往哥哥的眼睛就不大好了。
跟现在的岁岁一样,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是不是?
等老了还会老花呢,叫你不好好爱惜自己。”
沈溪渔从藤匣里取出眼镜给沈溪知戴上,又左右打量了几眼:“不愧是我的哥哥,当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戴上这东西不仅不失风韵,还别有一番味道。
我看别人戴都丑的很。
不过这东西不能久戴,就给哥哥起个辅助的作用。”
沈溪知失笑,哪里是别人戴起来不好看,分明是沈溪渔做的太精致了,毕竟这东西归根结底只是个帮助视物的工具而已,这两片水晶就已经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能够承担的了,哪能在框架上再多作巧思。
沈溪知取下眼镜放回了藤匣,随后将藤匣置于桌上:“那我就谢过岁岁的礼物了,岁岁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哥哥。”沈溪渔身子向前倾,几乎要钻到沈溪知的怀里去,他抬眼与之四目相对,分明是仰视的角度,却满含侵略欲,低声道,“好不好?”
沈溪知脖颈微微后仰,与对方的距离拉开了些:“好。”
得到了应允,沈溪渔遂起身将沈溪知打横抱起一路奔袭回到彼此的卧房中,他先是将沈溪知置于塌上,随后从梳妆台上的那个红木掐丝珐琅嵌玉多宝盒中取出几件他之前还没来得及用上的“玩具”。
那美人榻不比床的尺寸,两个人在一起耳鬓厮磨、交颈缠绵着。
青丝交错、衣衫半解,二人紧紧贴合着彼此,几颗小球被沈溪渔用指节抵入幽泉深处不住地颤动着。
沈溪知被磋磨得红了眼眶、脚趾微蜷,他整个人死死地攀着沈溪渔轻咬着下唇仍难以遏制那情不自禁的声音。
沈溪渔的一双手不安分地游移着,轻拢慢捻抹复挑……
他侧着身子咬上对方的耳垂,片刻过后才在沈溪知的耳畔低声询问道:“哥哥的小名是什么?
能告诉岁岁吗?”
那低哑的声音满含笑意,钻进了沈溪知的心底,沈溪知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鹊奴。”
沈溪渔又问:“孔雀的雀?”
“是喜鹊……的鹊。”沈溪知的到来是整个沈家的喜事,他是在万众期待中降生的。他降生那天沈家上下都聚集在产舍外等待而见院内喜鹊登枝,便取小名为鹊奴。不过现在连知道这个小名的人都少之又少,也就更没人这么唤他了。
沈溪渔爱极了这个小名,他吻遍沈溪知的每一寸肌肤,一声又一声地唤着“鹊奴”。
“鹊奴儿,叫我夫君好不好?要不然就叫我哥哥?”沈溪渔的手覆在沈溪知的腰处游移着,对那个有着自己名字的刺青那样的爱不释手。
骤然被唤了这么多声乳名,沈溪知被闹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羞耻:“夫君。”
沈溪渔再也按捺不住,直入主题:“鹊奴乖,夫君疼你。”
沈溪知被磋磨得眼底泛起了泪花,美人落泪总是格外惹人怜爱的,即便沈溪渔的眼睛不方便,光听声音也足矣令人兴奋。
后来的后来,沈溪知被折腾得身心俱疲,他愤愤地拽过沈溪渔的颈饰咬了对方一口:“我要睡了,你继续,要做多久做多久……”
沈溪渔却被沈溪知的这一番动作弄得更兴奋了,恨不得他咬得更厉害些……
古代眼镜最早其实是叫叆叇,不过我这是架空历史,很多东西就用现代名词了,但是那时候没有现代的验光技术,所以沈溪渔说沈溪知不能一直戴只能起个辅助作用。
至于文中的鹊奴:这个奴和我们现在理解的不一样,像猫被称作狸奴,包括唐高宗李治的小名雉奴、李白的儿子明月奴等等,并非贬义,而是一种对孩子的昵称,类似于现在的宝宝什么的。
沈大人的小名其实是喜鹊宝宝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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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哥哥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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