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死鸟会捡到太阳天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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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十天……”
奥赛库斯蹲在墙角，头顶快要长出一朵抑郁的乌云。
“你一天天的刻什么呢？”梅迪奇蹲在他旁边，摸着下巴研究岩壁上的刻痕。
自从将眷族们从雪崩里拯救出来后，梅迪奇就博得了人类们的一致好感，而阅历尚浅的红发天使认为留在不死鸟圣山对祂增长见识很有帮助，双向奔赴之下梅迪奇顺理成章的赖在他的山谷里，不走了。
“你不懂。”奥赛库斯抱着膝盖，语气深沉又忧郁。
梅迪奇啧了一声：“然后下一句又要说我是小宝宝？”
“我说，”
他歪过头看着对方的侧脸轮廓，
“你自己也没大到哪里去吧，细胳膊细腿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拿人类年龄和神话生物比较有意思吗？”
“不就是结个婚，祂又不是要吃你，当了死神神后寿命悠长不是挺好的？”
六个半月大的梅迪奇宽慰起比祂大两百一十二个月的人类，
“人类动不动就死了，我还担心等我征服了整个大陆回来你没了呢。”
但重点不在寿命啊！
绑定在格蕾嘉莉身上他还怎么打卡白造神国！
不对，他在想什么！重点也不是这个！
奥赛库斯的手微微颤抖。
感情基础！没有感情基础才是重点！
他是来见证历史！是来车翻乌贼！是来创飞所有人的！
要是刚来一年就堕落成霸道死神爱上我的主角，那勇气在哪里，决心在哪里，读者的尊严在哪里！
奥赛库斯把脑袋埋进膝盖里藏住抽搐的嘴角，没有打理的头顶翘起几根毛茸茸的碎发：
“你觉得结婚无所谓，那你怎么不去结？”
“？？”
梅迪奇指了指自己，没搞懂回旋镖怎么插到自己头上了，但猎人的本能驱使祂呛声道，
“呵，我那是追求自由！我要是想结婚，从白银城排队到风暴海岸全是追求者！”
狂言刚放出，梅迪奇就见奥赛库斯猛地扭头盯住他，仿佛盯住一块肥肉。
“……看什么看，难道我不帅吗？”梅迪奇不自觉地摸摸脸。
奥赛库斯的眼神愈发诡异。
“嘶……好像是哦……确实很帅……”
他挪着步子越凑越近，饶是梅迪奇拥有序列二的位格都被他眼里的光骇得连连后退，盔甲咚的一声撞上岩壁。
“你、你干嘛？！”
从来只有自己骚扰别人，没有被别人反过来捧脸的梅迪奇，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惊恐。
“真的太帅了。”
“太帅了！太好了——好的不能再好！”
奥赛库斯嘿嘿笑着，几乎把眼睛黏到红发天使的脸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天无绝人之路，这不就是完美的替婚人选！
对不住了牢梅。
他在心里给白造道歉，红天使变红皇后……当子你不会介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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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岩壁上又新增了五道刻痕，格蕾嘉莉再度回归祂的神国。
死神用羽翼环抱着人类，享受悠闲的时光。
“主？”
人类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竟然挂上了久违的笑容。
自从祂答应了人类的求婚，人类就一直闷闷不乐。
格蕾嘉莉混沌一片的大脑从未思考过感情方面的问题，祂尝试模仿苏尼亚索列姆的例子，将婚礼的消息传播到大陆各地，不死鸟们像风一样吹过每一片草叶，却衔不回能让神后高兴的花。
祂又学着奥尔米尔，以族群最崇尚的仪式材料打造了黄金和秘银的宫殿，但人类却宁可呆在岩石和泥土堆积的山洞里，用他的小凿子叮叮咚咚诉说哀叹。
格蕾嘉莉垂下头，想要聆听使人类重获快乐的秘密。
祂金色头发的祭司爬上弯月般的鸟喙，爬到祂眼前，期期艾艾地看着神灵：
“主，您是不是觉得我好看？”
格蕾嘉莉没有立即回答。
人类也安静地坐在弯月之上，像一抹不死鸟眼角噙住的金色泪水。
格蕾嘉莉幽幽的想起很多事物来，死亡与门的扭曲结合赋予祂无上伟力，却也带走了祂的自我，疯狂无时无刻不冲刷着祂每一寸羽毛，直到祂捡到祂的珍宝。
祂想起曾经和克瓦希图恩与安格尔威德结盟的日子，非人者联盟对抗一切外敌，祂撕下敌人的血肉吞食，以长啸宣告万千生灵死亡。
祂也想起奥秘无穷诱惑着祂主动吃下的那具海怪尸体，死神紧闭双目几乎被疯狂杀死，再睁眼时虚幻之门已深深烙印进祂的骨骼灵魂以及命运。
祂想起……
祂想起安格尔威德。
祂四十五天前拜访过的这位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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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天前。
以奇观建筑和史诗塑像见长的龙族答应了祂的要求，将会用黄金与秘银塑造一座从未有过的神迹之宫作为死神婚后的居所。
仅仅是片刻，空想之龙的伟大权柄就已将格蕾嘉莉设想中的奇迹构造出雏形。
“但是，格蕾嘉莉，”
在死神同意了再度结盟的条件，即将飞走时，安格尔威德叫住了祂。
“你恢复得太快了，这让我感到担忧。”
空想之龙回荡在诚实大厅内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忧虑：
“你的状态甚至超越了过去，超越我想象中的极限，远比观众能做到的要好得多。”
安格尔威德远远地眺望着老友，巨龙直视着死神日渐褪去浑浊的眼睛：“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即使只是一部分。”
诚实大厅回响起格蕾嘉莉的心声：
“秘密。”
安格尔威德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抛出一个不可能的答案等待格蕾嘉莉否定：
“是你的神后？你难道想说的是‘爱情’？”
然而，不死鸟点头应下：“爱情。”
安格尔威德从神座中飞下，掌中浮现出纸页泛黄的书籍：
“我曾听过人类族群中最久远的城邦关于爱情的远古诗篇，但那种虚无缥缈的力量只是诗人的蹩脚玩笑，能锚定你的存在必然是超越我的隐秘。”
诚实大厅寂静无声，不再透露任何秘密。
“好吧，到此为止。”
安格尔威德选择不再触碰盟友的底线，并对先前的冒犯许下补偿的承诺，
“龙族将编著诗篇传颂死神的‘爱情’。”
不死鸟振翅欲飞，而空想之龙最后对着祂的背影问了个问题：
“不过，以创作者的身份提问——我想知道，你的祭司对你来说是什么？”
“————”
不死鸟的嘹唳响彻云霄，没有回答巨龙，祂飞向天空，带走了漂浮的翡翠岛作为第二次冒犯的补偿。
——————
‘对我来说是什么？’
格蕾嘉莉恍惚间收回思绪。
祂很久没有清晰地回想起一整段记忆，久到祂需要适应片刻，适应没有呓语与疯狂后空荡荡的大脑。
祂本该是疯狂的囚徒、苟活的亡灵，本该是沉入冥河中的白骨。
异种王克瓦希图恩的陨落宣告火之初耀年代的终结，曾经站在世界之巅的非人者之神只剩下空想之龙仍傲立于世。
而三神中曾经最强势的不死鸟始祖，却面临着威名之下颓然初显的结局。
门途径带来的实力提升在战后却让祂备受苦楚，依靠死神途径的指引，祂竭尽全力找到永暗之河，用长时间沉眠于河水支流来对抗疯狂。
死神途径结合源质后短暂压制住门途径的活跃性，舒缓祂的精神状态，可每当祂调动力量应敌，反噬也随之而来。
浑噩之间，格蕾嘉莉被长久地钉在河流里垂死挣扎，祂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眼前侍奉的不死鸟族裔越来越年轻，直到祂最后一次醒来，恍然发觉不死鸟中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天使。
——祂需要被迫接受萨林格尔，接受一条羽蛇成为死神国度的高层，打破千百年来不死鸟垄断统治的局面。
命运总以蜿蜒曲折的方式勾画生命的道路，在决定让萨林格尔成为从神的那天，祂忽然凝视出生之地，那座山峦似乎冥冥中有一束光召唤着祂飞回孕育自己的温床。
祂飞了回去，然后在那个破败的鸟窝里最后一次失控，每一块血肉都有自己的意识，每一根羽毛都在撕扯祂的神经，挣扎中褪下的羽毛浸透死神的血，神血像古老的献祭仪式那样粘合在一起，替祂召唤出那束冥冥中的光。
血污凝结成巨大的鸟卵，奥赛库斯破壳而出。
新生的人类懵懵懂懂，而格蕾嘉莉则俯视着他，祂穿透人类皮囊，恍惚间仿佛看见燃烧着金色火焰的不死鸟，那是与祂的苍白灰败截然不同的存在，就像一条轴的两个极点。
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以命运玩笑的方式重叠，于是奇迹也该理所当然地发生。
祂好转了，祂的疯狂逐渐褪去，祂能够肆意动用门的权柄而不再受到力量的惩罚，祂尽情翱翔高天劫掠一切，不死鸟先祖镇压大陆的恐怖威名再度回归。
只要……只要人类注视着祂，亲切地称呼祂为主。
祂知道奥赛库斯古怪神秘，可人类的每一个字句都缠绕成绳索，将祂自无穷无尽的疯狂中拯救出来，将祂锚定在奔腾的冥河中，祂便再也不想去思考质疑人类的来历。
‘对我来说是什么？’
安格尔威德的问题还在脑海中翻腾。
“……珍宝。”
祂莫名其妙想要说出这个词，于是祂也这么做了。
正在期待死神回答的人类愣住了。
“……珍宝。美丽。”
格蕾嘉莉掩饰着自己的走神，用一个答案回复两个问题。
“我明白了。您喜欢像珍宝一样美丽的事物。”人类笑眯眯的脸蛋凑近祂，自顾自补全了死神的答案。
格蕾嘉莉默认了这种说法：“嗯。你说得对。”
但仅限于你。
——————
奥赛库斯不知道死神脑海里像龙卷风一样刮过了一大堆回忆。
他正在暗中兴奋握拳，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
“那您觉得，新造访的那位红色头发的天使……好看吗？”
奥赛库斯捧着脸，两眼水灵灵地注视着格蕾嘉莉，努力装出一副我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
“……”格蕾嘉莉困惑了片刻，并没有想起梅迪奇长什么样。
红头发的天使？天使是什么东西？
“……还行？”祂揣度了一下人类的心思，顺着他往下说。
奥赛库斯丝毫未察觉自己话语里全是漏洞，即将到来的胜利蒙蔽了他的双眼，全然忘却第二纪只有从神没有天使的说法。
“我也这么觉得！”
他忙着拉皮条，就差把梅迪奇吹到天上，
“祂是新生的神话生物，却仁慈而开明；祂操控火焰点燃了积雪，背着火光来到我的山谷，沿途为您的无数眷族指引朝圣的方向，我猜想祂一定是拜倒在死神的美名之下，便同意祂留在圣山。在山上的十个日子里，祂每日虔诚而充满期待地看向您的圣所，祂告诉我祂叫梅迪奇，周游四方只为寻找死神之国……”
奥赛库斯吹了一大段，内容虚构部分超过百分之九十，见格蕾嘉莉好像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致，才点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
“您看，您要不和他见个面……？”
格蕾嘉莉有点迷惑。
梅迪奇……？安斯维尔在祷告里好像提过这个名字？
想起来了，是在帕里尔城和不死鸟打成一片的天气术士。
死神翻了翻记忆，想起负责奥赛库斯安保工作的不死鸟侍从给出的汇报：
“……神后殿下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粗鲁访客，对方一度冒犯神后，甚至将亵渎之手搭在神后的肩头，但神后得知红发天气术士年仅六个月，便仁慈博爱地原谅了祂，并赐予祂珍贵的金苹果，称呼祂为‘小宝宝’……”
‘小宝宝？’格蕾嘉莉困惑地思考起来。
祂的人类神后对拥有幼崽感兴趣？
格蕾嘉莉观察了一下奥赛库斯，将他的期待与激动解读为想要幼崽。
收养一个天气术士作为子女……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萨林格尔这条羽蛇的存在已经开了先河，如今祂的状态好转，不死鸟国度也可以开放吸纳更多不同族群的强者。
“可以。”格蕾嘉莉答应接见未来养子，“明日我将与你一起考察祂。”
“太好了——！！”奥赛库斯一时得意忘形，完全没注意到死神的用词是‘考察’而不是‘接纳’。
格蕾嘉莉：“？”
居然这么喜欢那个猎人幼崽吗？
“啊——哈哈哈，我是为您又将收获一员虔信者而高兴。”
奥赛库斯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防止飞到天上的嘴角暴露出来。
明天、不行——今晚——不行，就现在！等他把上司哄睡着——就去抓梅迪奇！
把祂打扮得天上天下绝无仅有帅裂苍穹！
白造手下的红玫瑰啊，等着当红皇后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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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奥赛库斯：“对不住了梅梅宝(*￣︶￣)红皇后~红皇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皇后”
梅迪奇：“……有一种恶寒笼罩了我”
关于手下天使们之间的深厚情谊，请问白造你有什么头绪吗？
白造：“zzzzzzz”
混沌海睡觉中，勿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不死鸟会捡到太阳天使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