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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二爷,你有情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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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琏一时吃了酒回来,到了房中倒头就睡。
金笼弄月二人不敢招他,只怯怯叫了一声‘二爷’便不言语了。
贾琏也不理会,只叫平儿来与他脱鞋挂衣服。
不想平儿才要上前,早被王熙凤一把扣住了,只朝金笼努嘴道:“他这时糊涂,你却不傻,没得有这样合心意的在跟前,你还上去挨窝心脚的道理,快快与我出来罢。”说着竟拉他出了屋,只在外间吃茶看书,并不管他三人在里面如何。
原来贾琏其实并未醉死,只惦记头里自己在王熙凤面前失了脸面,又见他那样魔障,便存了一种计较在心里。因此瞧见金笼弄月也只做不知,避过风头去才好。
不想王熙凤竟是明察秋毫,一语道破了他,留了满屋清净与他们苟且。
贾琏素来谁在眼前便满心满眼都是那人,此时见王熙凤已走,便只拿面前二人做了上乘,左拥右抱道:“小蹄子,让我好想。”说着三人一起倒在床上不分尊卑胡闹起来。
金笼因有些心机,便怕王熙凤在外面插了人手,只等着抓他,故而不敢尽兴。只让弄月和贾琏咬在一处,自己则出来倒水与贾琏擦脸。
他一时出来,见外间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做针线,不由问道:“二奶奶哪里去了?”
那小丫头抿嘴一笑,道:“你服侍二爷一个还不够看,倒问起奶奶来了!”
金笼面上一红,呸了一口道:“碎嘴烂舌的蹄子,也不怕我撕了你的嘴。”说着果真靠上来,一把抢去他手里的半截荷包,作势要打。
那小丫头被他追了一圈,并不敢与他打闹,只悄悄引了金笼来到墙角,小声道:“二奶奶还在病中,起得又早,现在平儿姐姐那里睡中觉。”
金笼点点头,轻手轻脚出去打了水,复又回到屋中。
见弄月已然脱了一半,正与贾琏在被子里胡缠,忙道:“二爷快起来罢,奶奶那里不舒坦。”
贾琏正在兴头上,纵是贾赦此时没了与他传信,也只先让他喜欢一回才好。哪里倒会把王熙凤看在眼里,故而也不理他,只一味和弄月起腻。
金笼无法,只得叹气出来,自去了平儿屋里问候。
王熙凤此时并未真睡,只合了眼养精神,一时听得他进来,也不理会,倒让平儿与他说话。
金笼打量平儿是他第一心腹,许多话与王熙凤说不得,和他倒是可以畅谈,不由便把心中许多忐忑与他闲聊起来。
平儿自是知道王熙凤假寐,听他话中虽无不妥之处,却有许多怀疑猜度,便不好应承他,只苦笑道:“姐姐这话说得奇了,我们奶奶如何,再不是咱们可以混说混评的,不过为着自己的心,天地都看得见,他如果不好,缘何来了这两日,老太太一众太太都赞他?论起这个,你尚有话‘或许是他知道奉承上头也未可知’罢。那便说说咱们二爷,闲不住的人物,但凡看见有姿色的都要弄到屋里去才好,前儿房里有人骂奶奶,二爷不拦着,只和他一起胡言乱语。奶奶听了也没说话,只说二爷这么着必是我不好了。后又听说二爷对头里的人使烦了,想你们,晨起吃过饭就去与太太说要了你们来。别的我且不论,只一件,他新婚进来的奶奶,纵是身体不好,服侍不得,缘何要弄了你们来与他分人,不过是图二爷舒坦,并不为别的。”
金笼听完连连点头,笑道:“是我想差了,倒叫妹妹见笑。”说着与他做了一会针线,仍往贾琏房里去了。
王熙凤在床上听他们你来我往,暗暗分析他二人道:平儿素来是个能将,说话也有条理。不想那金笼也不省心,这等烦恼竟问到他面前来,可见虽明说是自己糊涂,方方面面却想得不差。
又想那弄月虽没有计较,只空剩一个脸蛋,若有这个金笼与他扶持,只怕也难对付。须得赶上时机拆分了他二人,各自打发出去,才好落个清净。
他自盘算了一时,估计贾琏那里已弄完了,方装作醒来的样子让平儿梳洗了,也往房中去了。
却说贾琏一时够了,见王熙凤进来,忙撵了弄月二人出去,只在他面前献媚道:“好人,还是你疼我。”说着又要与他耳鬓厮磨,王熙凤也不躲避,只挨着他胸膛靠好,一只手慢慢来到下面,轻轻拨弄着贾琏□□玩味道:“仔细累着了它,日后才有你哭的。”
贾琏被他弄得心里发痒,忙抓了他的手深入进去,道:“我只怕你没有精神,管它做什么?”
王熙凤打量他一眼,见他面上一层粉红,也知动情,不由笑道:“是了,方才他们服侍你,这会子你服侍我。”说着与他双双卧到床上,撕扯了衣裳,仍做一个袒胸露乳的意思。
贾琏被他撩拨的难受,想起那夜里虽不如何清楚,倒是朦胧中也有趣味,不由鼓动起来道:“好人,赏了我罢。”
王熙凤冷眼看着贾琏,在他胸前凉凉摸了一把,嗤笑道:“好没脸的东西,沾了什么脏儿也到我这里消化来!”说着早收拾了衣裳下地,徒留他一人在床上□□。
贾琏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半晌,方叫道:“你不做何苦勾我?”
王熙凤也不理他,只吩咐平儿换下一应被褥,拿了新的摆上。贾琏被赶下来,见平儿俱都收拾妥当,开了窗子透气,又重新燃了熏香,方去柜子里拿了新一套的衣裙与王熙凤自换。
贾琏不知这是什么规矩,不由哭笑不得道:“你们作践人也该有个尺度,这么换来换去,倒不来换我,也难说得过去。”
王熙凤冷笑道:“却是要换,只不是这个时候罢了。”说着自己穿好了与平儿出来,去了贾母处。
不想贾母今日那里格外热闹,远远便看见廊下几个丫头围着逗鸟,屋里又时有笑声附和声传来,听着好不热闹。
王熙凤正在纳罕,早有丫头打了帘子请他进去。
一时到了屋里,便见满屋都是女人,贾母怀中正抱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哥儿揉搓,道:“才说了你二婶子好,他就来了。”说着招手让王熙凤过去。
那哥儿闻言忙从贾母手臂间扭过头来,眉眼弯弯去看王熙凤。
王熙凤因不知道他是谁,还是王夫人提点给他说“这是宁府的蓉儿,你大哥哥的儿子”
那名叫贾蓉的少年原本年纪就小,生的又秀丽,偎在贾母怀里仅露出两个大眼睛,看得王熙凤好笑,不由上去拉住他一只手转了一圈,与贾母道:“了不得,这两府里的哥儿生的都是这样,如今这个更是散财童子似的模样,难怪老祖宗喜欢!”
贾母笑道:“偏你会说话!”
那贾蓉因在贾琏娶妻之日一道去迎亲,虽未见过王熙凤,后也听人说是个绝顶漂亮的,不由便想见他一面,如今好不容易见了,当着人倒有许多话说不得,一时也是发怔。
王熙凤见他脸上白净,穿了一身茄色,越发衬的面白如玉。又兼生的纤长挺拔,虽瘦些,瞧着却多是女孩子的美态,心中很是喜欢,眼里便适时流露出一种情谊,只看得贾蓉心惊肉跳,耳根上蔓出许多嫣红。
贾母见他二人只一味站着对看,转而看向尤氏道:“对方家底子虽薄,到底女孩儿干净,又知书达理,我瞧着很好。”
尤氏笑道:“正是这个话,蓉儿只嫌大了些。”
王夫人又问多大,得出个大了只怕两三岁开外的理论便笑了:“年纪略大些凡事都有计较,也知道理家,对蓉儿也知冷知热。”
邢夫人也道:“大小倒还不论,只头一个贤良,知道进退就是好的。”
贾母点点头,因见贾蓉仍旧痴痴站着,便朝王熙凤笑道:“我只当蓉哥儿在外头有见识,如何今日一见了你倒失了魂似的?”
王熙凤拉着贾蓉坐在自己身旁,自去细细挑了一块点心,又拿手帕子在他下巴处接好了,示意他吃。方与贾母道:“老祖宗饿着了人,倒来说我的不是!他这哪里是在看我,不过是为的我离这个盘子近,偷着给他一块也就是了。”
贾母一众人被他说得发笑,一时笑够了,便拿贾蓉打趣道:“这盘子吃完了,还不够,我打发厨子跟了你们去,做出半年的食量来让你们慢慢吃!”
尤氏笑道:“天天吃这个可了不得了,肚子里还不要长出一串虫子来克我的牙!”说着又与王夫人邢夫人笑了一回。
王熙凤因没见过尤氏,看他一副仁善忙在心中颠倒出几个利弊,上前与他笑嘻嘻道喜:“大嫂子好福气,这个年纪取了儿媳妇,以后只管享福罢。”
尤氏忙扶他起来,又与王夫人邢夫人说了一回王熙凤的好处,临走时只单独说与王熙凤道:“闲了去我那里转转 ”
王熙凤笑着应下来,在廊下看着贾蓉尾随着尤氏,小尾巴似的三五步一回头,便道:“蓉哥儿得了空也该时时过来,你二叔那里虽不说,倒也十分想你。”
贾蓉闻言喜不自胜,当即也不管有无人看见,只与王熙凤做一个依依不舍的意思,道:“得了婶子这话,我便日日都要上来,到时候,婶子可别烦我。”
王熙凤笑道:“一家子骨肉,亲近还亲近不完,谁有闲情烦你?”
贾蓉待要再说,早被王熙凤使了一回眼色,示意他妥当收好之前吃点心用的帕子,以图日后。
贾蓉心领神会,方和尤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