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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   迟牧的那句不怎么样没几个小时就传入了宋晚榆的耳朵里。

      晚上七点,晚宴正式开始,整个草坪的灯光都亮起,聚光灯都照在搭建好的台上。

      中间有条长长的红毯,贺津年和他的妻子挽手从红毯走到台上去。

      他们不想自己的婚礼和别人千篇一律,走到台上也无任何司仪主持。

      倒是他们拿着话筒简单的说了几句欢迎现场所有人的到来参加不一样的婚礼,会有一些好玩的节目,大家开心就好。

      宋晚榆再次涨了见识,原来婚礼可以这样办,电视剧和书里的那一套都好俗啊。

      她坐在母亲身旁,吃着面前的菜,有点想回家了。

      在这个场合里她确实不适合,除了迟牧和贺文逸其他人都不认识,或许面熟,在学校见到过,也从未讲过话。

      晚宴吃饭她找到母亲同母亲一起,迟牧和那些玩伴一桌,根本不像沈漾说的那样,今晚当她的骑士。

      “怎么了?”周黎瞧她神色不悦。

      她摇头说有点闷。

      这桌的人是太太局,宋晚榆混迹其中有些不像样子,也有几个夸她也夸周黎生得女儿这么好看。

      有几个家里有女儿对此不屑一顾,攀比来攀比去,谁愿意承认别人家的女儿比自己的好?

      还未结束,无法提前离开。

      原本灭掉的聚光灯忽然全部聚焦到台上,只见贺文逸着一身黑色西装拿着话筒站上台。

      台下响起剧烈的的掌声和欢呼声。

      宋晚榆心想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怯场,这么多人都敢呼呼的往台上站。

      “今天是我哥的婚礼,大家都因此聚在一起。可能和传统的不一样,为大家准备了一些节目,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无聊啊没意思。婚礼主要的是开心嘛,你们开心了就是聚在这里最大的开心。”贺文逸手上没有任何手稿,语气平缓而流畅。

      宋晚榆随着人群一块儿鼓掌,心中感叹确实不一般,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对贺文逸的看法改观了。

      任谁有这样的孩子不开心?

      她们这一桌太太的眼神全都聚精会神,打心底儿的喜欢。

      贺文逸低着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节目呢有些表演是我哥请人来的,有些呢是我刚刚突发奇想,咱们今天不是也随各自父母来了很多与我一般大的同学朋友吗,我就请大家上来表演表演为今天的新婚夫妻助兴如何!”

      随着贺文逸激昂的介绍,台下的起哄声音越来越大,都雀雀欲试的想要自家孩子上去展示展示,争脸面。

      话说完,贺文逸朝宋晚榆的方向看了眼,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只听见他特别官方的接着说:“首先有请大帅哥迟牧与美女卢茜带来双人舞蹈,下一组宋晚榆贺文逸准备。”

      ……?

      宋晚榆满脸的问号,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上台跳舞了?

      桌上的太太都看向她,包括周黎。

      “快去准备一下。”周黎笑着说,拿着纸巾给她擦拭嘴角的油渍,从包里翻出粉饼和口红一点点给她补妆。

      一分钟的功夫,那个光彩夺目的宋晚榆又重现。

      贺文逸直接跑到他们这桌,像来接女主角一样对着周黎礼貌的说:“阿姨,我先带晚榆说去准备一下。”

      “快去吧。”周黎说。

      宋晚榆憋着气,台上响彻起劲爆的街舞音乐,迟牧和卢瑶一前一后交换方向紧贴着身体跟着音乐律动。

      只不过迟牧戴着帽子,看不清他的表情,从现场氛围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快乐。

      这么般配他们应该要在一起了吧?

      宋晚榆跟着贺文逸从人群中走过,经过台前不在往上看,从其他人角度看很是冷漠。

      到台后没有人,黑漆漆,只听得见声响,一首歌的时间有好几分钟。

      贺文逸首先表明态度,“我先跟你道歉,不应该先斩后奏。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帮你,你知道下午那会儿,你走了之后有人问迟牧跟你关系怎么样,你猜他回答的什么?”

      不得不说,商人家庭长大的孩子真的很会拿捏住人心,谈判那一套很精准。宋晚榆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一大串直接将她的话堵死,也精准拿捏她想听什么。

      宋晚榆一下上了钩,眉头一皱,很好奇,“他回答的什么。”

      夏日的夜并不凉爽,甚至有些燥热,贺文逸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发自内心的觉得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家庭背景好却不跟常见的大小姐一样嚣张跋扈,她内敛,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思想。

      就是眼睛跟那些女孩一样瞎,喜欢迟牧。

      贺文逸双手叉腰,想着也是好笑,十几年的关系那么不堪一击?

      他盯着宋晚榆的眼睛,认真的说:“迟牧他说不怎么样。”

      正好,音乐停下,随之响彻起热烈的掌声。

      宋晚榆的目光聚焦不上,视线模糊,原来在他心里他们的关系不怎么样,那干嘛每次假惺惺答应她的要求,噢可能是故意报复吧,答应了又不赴约。

      想到这,宋晚榆兀自的冷笑一声,反问:“你也觉得很好笑吧。”

      有些话说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比如几分钟前贺文逸在台上说他们俩准备。

      宋晚榆低头忍住有些发酸的情绪,抬起头问:“跳什么?”

      那一瞬间,贺文逸从她眼中看见了冷漠和决绝。呆愣着说:“华尔兹圆舞曲。”

      他们一前一后从侧面走上台,恰逢迟牧与卢茜下来。宋晚榆眼睛坚定的盯着前方,连一丝眼神都未曾在他们身上停留,好似经过的是空气。

      上台,宋晚榆又变化了一副面孔,出于舞蹈者的惯性,音乐响起那一刻,脸上流露出笑容。

      华尔兹圆舞曲的伴奏,宋晚榆的手搭在贺文逸的肩上,脚步一退一进跟着节奏。

      在这几分钟里,宋晚榆尽力不让自己想那句关系不怎么样。

      尽力投入舞蹈,跳好每一个动作,这不仅关乎她自己在这一圈子里被讨论起是什么声音,还关乎着父母的脸面。

      好在完成的很顺利,伴奏结束,宋晚榆捏着裙摆同贺文逸一起朝台下鞠躬,外人看来在般配不过的模样。

      宋晚榆抬头那刻,一眼望到坐在前排最中间位置的迟牧,鸭舌帽在他头上未取,只露出下半张脸,看不清什么表情。

      他双手拍的很用力,在为他们鼓掌。

      宋晚榆转身就从台上走下去,故意似的问贺文逸有没有时间送她回家。

      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

      这晚,贺文逸化身为绅士,把仅剩的流程cue完后陪着宋晚榆回家,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人,内心也乐意,单纯的看迟牧不爽,想给他添堵。

      夜色暗沉沉,宋晚榆坐在车里,拿着湿纸巾使劲儿的擦拭着嘴上的口红,被包装成公主的模样又能怎样呢?单单一副躯壳有能表明什么呢?

      在车里二人都未曾讲话,一个身上正处于低气压的状态,正常的人也不出声。

      快到家,宋晚榆的情绪才缓过来,说了上车后第一句话:“谢谢你贺文逸。”

      贺文逸捏着手中的打火机转了个圈,嘴角勾起:“宋晚榆,我帮了你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在此之前他们确实称不上为朋友,在学校里见面也不会讲话,重要的是他和迟牧不对付,天生不对付。

      可是现在,摆在宋晚榆面前的这句看似轻松示好的有种站队的感觉。

      她只犹豫片刻,点点头,露出微微笑,敞开心扉:“以前我看你不爽,今天我对你的看法有多改观。”

      “当你朋友标准还挺高?”贺文逸哼笑,“实话说我以前也见不得你这位看起来很装的大小姐,整天独来独往只跟迟牧一块儿玩意儿,跟他一样讨厌。”

      原来亲耳听到别人嘴里的评价是这样的感觉?

      宋晚榆知道她不讨人喜欢,又觉得好笑,“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当她这句话问完,司机正好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没有立即下车,像在等一个答案。

      贺文逸依旧保持着他的笑脸,心里门清儿,嘴上卖关子:“开学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事实上,他从小野惯了,嚣张跋扈张扬是他身上的代名词。所以每次看见许喃就觉得她特装,不社交的乖乖女,整天闷头学习上课外班,从不逃课。

      是他们那圈子里最常被父母提及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有一天贺文逸偷偷听到母亲与宋晚榆母亲聊天,才知晓,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觉得宋晚榆的母亲有强烈的控制欲。

      直到年前去许家做客,他有意观察宋晚榆,发现她在家里行事处处小心,拿一件东西斟酌再三,给客人倒水鼓足给自己打气。

      只有在迟牧面前她才会短暂的轻松一般,会跟他斗嘴,耍脾气。

      那是正常的。

      贺文逸心里滕升出胜负欲,不就是一个乖乖女,他迟牧能吸引人家,他贺文逸差在哪里了。

      迟牧在学校在外面同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抽烟喝酒玩乐样样沾点,怎么他就能有这么好的小青梅?

      他们三个也算是从小认识到大的。

      …

      宋晚榆没所谓,打开车门下车,想要知晓的答案在别人嘴里,别人不乐意说,好奇心瞬间会淹没。

      下车后没答应请吃饭的事,保持着好态度,弯下腰,笑盈盈地跟车内人说谢谢和再见。

      转身进了自家门,住家阿姨很是意外宋晚榆独自一人提前回来,她简单打了招呼,自己上楼回房间。

      只身一人钻进卧室,脱掉身上华丽的裙子,解开脖子上的项链,学着母亲的样子拿卸妆棉沾着卸妆水卸妆。

      太累了,社交的名利场合比写试卷还要磨人心态。

      宋晚榆迅速冲了澡,打开冷风扇,坐在床边地毯打开投影仪放歌。

      她经常如此,不开灯,放着歌,整个人躺在地毯上脑袋放空。

      手机在床上震动了两下,有新消息,她支起半边身子爬在床沿,查看消息。

      是周黎发来的消息,告诉她晚上他们不回别墅了,让她自己早点休息。

      宋晚榆回复好。

      再无其他多余的话,她习惯了。

      已过十点,她准备看会儿电影睡觉,心中隐隐有感应,阳台外面有声响。

      宋晚榆迅速关掉灯,制造已经睡了假象。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她盯着窗帘方向,隐隐约约看见人影。

      淡粉色窗帘后的门响起敲打的声响,宋晚榆没出声,手机再次震动。

      是迟牧的来电,她依旧不接,门外响起打火机一缕光和说话声:“宋晚榆,我知道你没睡,把门打开。”

      他说这话时是哑着嗓子的,能够想象心情不太好。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听不见一丝声响,迟迟未得到回应的迟牧声音放低了些:“宋晚榆开一下门,有话跟你说。”

      内心烦躁生气占据着宋晚榆的内心,连带着无从察觉那点醋意。

      又好奇,想看看这人能说出什么话,她伸手按开床边台灯,站起身拉开窗帘,把门锁往上一掰,推开一丝缝,冷言冷语:“说什么?”

      外面的人掐灭烟随手放在栏杆上,勾勾嘴角,一个大力拉开门侧身想要进入房间。

      宋晚榆反应迅速用力合上推开门,还是晚了一步,人半个身子已经进来。

      一盏暖黄色台灯将卧室衬托得无比温馨,与两人的气场截然相反。

      迟牧进来房间关好,没有像上次那样随意坐下来,他拉好窗帘站在原地靠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宋晚榆,你现在挺能耐?”

      居然跟他的死对头玩一块儿了。

      “我怎么了?”宋晚榆没好脸色的明知故问。
      只许他交朋友了?

      忽明半暗的脸透出来全是不耐烦,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他们之间变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宋晚榆靠在门上,没来由的问。

      可是他的语气好轻松,好无所谓。

      让宋晚榆不禁想到过去种种烦他的时刻,加上今晚,情绪作怪,直接说:“对”

      迟牧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此话的意思,听懂了。

      因为讨厌他,所以靠近了死对头。
      交朋友是她的权利,没有办法干涉,只要她开心,都行。

      迟牧没在继续说什么,发自内心提醒:“不要贺文逸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他不是我。”

      说完,他拉开窗帘,迅速的从房间出去,还不忘提醒她锁上门。

      透着微弱的光,迟牧在阳台逗留了一分钟,找到了栏杆上放置的烟头,从兜里拿出纸巾包好,顺手擦了下。

      这个房间他再也不能随便进来了,他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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