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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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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晚上八点,宋晚榆的航班终于抵达霖市。
走出舱门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手机屏保闪出来,若干个未接电话与微信新消息接二连三的弹出。她点开最近通话回拨了个没有备注的号码,边寻找出站口,边说道:“我到了,C3出口。”
电话那头沉静的声音:“我就在外面。”
许喃说了声“好”,挂掉电话朝出口走去。
彼时是十一月,霖市已经下过一场大雪,宋晚榆穿着一件单薄的风衣,夜晚的风把她的衣摆吹得飘起。
在机场等了很久的人正倚着车旁低着头抽烟,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回头,瞧见了出来的人,眯着眼将烟从嘴里拿下来往旁走了两步扔进垃圾桶。又转身从车上拿上大衣朝那单薄的身影走去。
还未彻底走近,宋晚榆便闻到迟牧身上的烟味,她垂下头吸了吸鼻子。
两年了,闻见这个味道,她依旧很讨厌。
下一秒,肩上被罩上大衣,她瞥了眼,又速速低下头。迟牧走到她右侧,牵起她的手,苛责道:“身上怎么冷冰冰。”
冷吗?好奇怪,她明明不觉得冷啊,为什么被迟牧牵着手如此温暖?
宋晚榆冷淡的回应:“不知道霖市这么冷。”
她这几年待在墨尔本,此时那边正值春夏。
迟牧耐着性子说她:“回来不是提醒你多穿点。”
宋晚榆盯着前方,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也不想回应。
夜晚温度实在越来越低,迟牧牵着她脚步越来越快,到车前给她打开副驾驶。
车内暖气没关,宋晚榆坐进去感受到暖意,不一会儿手脚开始冒汗,冒冷汗。
她靠着头歪着脖子看向窗外,窗外的一幕幕的景象在她眼前晃过。呆愣的神情活脱脱一幅不想讲话的模样,渐渐闭上眼睡着,也无所谓周轶把她带到哪里去。
他们结婚三年,宋晚榆一直在墨尔本生活。因为受过很大的创伤,需要静养。
迟牧刚开始会每个月飞过去,后面两个月三个月再后来半年。
宋晚榆不过问他在国内的事,同旁人打听时也了解,家族企业纷争不断,迟牧分身乏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她。
三年的时间,她身体与心理都修养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需要面对,也需要解决。
宋晚榆在车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车已经驶入地下停车库。
她瞧着熟悉的院子诧异,没想到迟牧带她回来了这里。
迟牧率先下了车,到副驾驶开门,宋晚榆抬头瞧了他一眼,“我自己可以的。”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迟牧不理她,依旧保持着要扶她下车的姿势 。
他就是这样,想做的事情一定要达到。
宋晚榆妥协,拽住他的胳膊,扶着他下车。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屋内走去。
这是他们的婚房,她却只待了一个月。迟牧有很多房子,这套是严格意义上的婚房,一栋别墅带有后院。
只是看得出来,迟牧也很少回来住。每个角落虽然都一尘不染,但都没有生机。
宋晚榆猜,他经常住在市中心的最优渥的那套大平层里,能俯瞰霖市夜景。
“我让阿姨做了莲子羹,你想先泡澡还是先吃。”迟牧打开门,轻声的问她。
宋晚榆跟着进去,看着迟牧给她拿拖鞋,蹲下身给她解靴子的鞋带,好陌生。
“迟牧,我不想吃,想睡觉。”
迟牧停下手中动作,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抬头依旧耐着性子问:“是不想看见我吗?”
从见面那刻起,就没给他好脸色。
宋晚榆自己蹲下解开鞋带鞋,声音迟钝又轻飘飘:“迟牧,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小晚,今天你刚回来,咱们先不说,你好好休息。”迟牧不想刚回来就吵架,虽然他不明白宋晚榆突然要离婚的原因,但他不愿意。
许是累了,脱完鞋子的人径直上了二楼进入房间,宋晚榆打开灯,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没变过。
三年前她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在她眼前的依旧是什么样。阿姨会定期打扫,屋内一尘不染。
再打开衣柜,里面全挂满了她喜欢的款式的睡衣,以及某几个品牌每个季度新款裙子。
宋晚榆轻轻扫一眼关上柜门,转身去了洗浴间。
也是打扫过的,甚至浴缸旁都放着她最喜欢的香薰和加湿器,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还未离开时,每天晚上迟牧都会给她放好泡澡水,在一起相拥而眠。
半晌,宋晚榆听见脚步声回过神,一转身就瞧见迟牧端着莲子羹上来,脸上带着笑意,哄她,“过来先把这个吃了,飞机餐你肯定没吃。我去给你放水,或者我喂你?”
方才生气的迹象两人都不提及,宋晚榆未曾不贪念这一点点好?
她走过去随迟牧坐到床尾的躺椅上,接过碗,不是冷淡的语气:“我才不要你喂我,快去给我放水。”
这就算和好。
莲子羹是她最喜欢吃的,每次喝上小半碗心情能好一大半。但她不贪食,一小碗就能满足。
没几分钟的功夫,宋晚榆喝完,迟牧放好水从洗浴间出来,拿过手里的碗,“还要吗?”
宋晚榆摇头,“我要去泡澡了。”
说完脱下外套进入了浴室,迟牧没在房间,端着碗下去了。
泡澡时间有20分钟,宋晚榆看着浴室天花板回想事情,若真与迟牧离婚了她该何去何从?
从三年前开始她就没有家了。
她爱迟牧吗?回回在心里问这个问题时,第一反应便是,怎么不爱呢?
若是问自己,迟牧爱她吗?心中便是沉默,沉默代表不确定,不确定就是不爱。
他们结婚本就是周轶可怜她罢了,毕竟结婚前的两三年他们一直是断联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迟牧在外面敲了敲门,提醒她该起来了。
宋晚榆应答了声,起身冲洗,磨磨蹭蹭又倒腾了20分钟才出去。
卧室没有人,她直接躺到床上,没有锁门,也无所谓迟牧会不会来。
他们本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也没关系。
飞机上睡不好,宋晚榆拿着手机回复了一些消息,睡意来临直接关上灯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身后有人躺下,随即搂住她的腰。
她隐隐约约听见迟牧在黑夜里幽幽叹气,“小晚,能不能不要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