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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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改立太子的消息传出来时，平民百姓不过是议论了一会儿便跳过这个话题。
谁当太子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不过是未来的君王能不能让他们吃饱饭，能不能让他们免受战争之苦。
所以，最后只剩下一些读书人和一些权力上游的纷纷猜测当今的用意。
消息穿到闭门谢客的梁王府时，就引起了一番震荡。
如若说闻人瑾宸作为储君的话，闻人诩除了有些嫉妒这个哥哥以外，更多的是服从。
但换成哦闻人晞就不一样了。
之前因为西河的事情，闻人诩被关了禁闭，平日里消息难免有些落后，但再落后也不至于完全闭塞。
特别是改立储君的消息早已飞遍大昭，闻人诩也不例外的知道了。
闻人诩知道的一瞬间，第一感觉就是荒唐，第二感觉就是凭什么！
他闻人晞凭什么！
大昭从来都是立贤不立长！
他闻人晞有什么资格提战功赫赫的闻人瑾宸坐上储君之位！
既然闻人晞都可以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闻人诩非常不甘心，通红着双眼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被关了许久禁闭都安安分分没有闹过的闻人诩第一次吵着要见闻人瑾宸。
是的，要见被封了晋王闻人瑾宸，不是皇帝闻人璋。
闻人瑾宸此时正忙着搬家，听见闻人诩吵着叫他眉梢一挑，看了眼过来帮忙的闻人晞。
闻人晞被他哥看得一激灵，道：“我去看看！”
闻人瑾宸轻抬下巴，同意了。
闻人晞走前还顺手抓了一封还没批阅的文书，闻人瑾宸只当没看见。
在自己王府等了许久，都没看见有人来。
闻人诩正准备再闹一回时，外面关着的门开了。
不过来的不是闻人瑾宸，而是闻人晞。
此时闻人诩正看闻人晞不顺眼，看见来人双手握紧，想上去把人打一顿，可想到两人此时的身份，闻人诩冷静下来。
闻人诩红着眼冷笑：“你是来炫耀的吗！”
闻人晞不理他，走到许久都没人打理的石桌旁，用袖子拂去上面的灰尘落叶，坐了下来。
闻人诩见闻人晞不搭理自己，自己又不能叫他滚出去，气得一个仰面，转身打算回屋里。
“我这里有一封关于你母妃的文书。”
面对闻人诩，闻人晞全然没有了在闻人瑾宸面前的少年气。
闻人诩回房的脚步一顿，命脉被拿捏了，垂着的双手拳头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回头。
闻人晞抬抬下巴，像极了闻人瑾宸的样子，让闻人诩坐在另一个空着的石凳上。
闻人诩神色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个打小和自己不对付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稳威严。
闻人晞并不知道闻人诩怎么看他。只是将顺来的文书递给闻人诩，闻人诩迟疑地接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将文书看完，甚至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的闻人诩脸色苍白，猛然抬头，失声道：“不可能！你害我！”
闻人晞并不意外闻人诩的失态，道：“二哥一回来便开始着手搜查了。”
如果说是闻人晞查出来的，闻人诩还可能质疑他是为了铲除自己，可若说是闻人瑾宸亲自搜查的，那将辩无可辩。
手中的文书被闻人诩握紧，平整的纸张出现了褶皱。
闻人诩颓然：“要杀要剐，请便。”
闻人晞将那被握得一纸褶皱的文书从闻人诩手里抽出来，弹了弹不存在的灰尘，道：“太子册封大典还请皇兄准时出席。”
闻人诩呆呆地看着闻人晞的背影消失。
这么多兄弟，唯独他与闻人晞不对付。
因为他第一次装无辜时被闻人晞抓了个正着，他看不上闻人晞的嚣张肆意，闻人晞瞧不上他的惺惺作态，于是两人在同一场合出现时，总会互相挖苦互不留情。
现在看来，活在过去的只有他自己。
想起闻人晞帝王的霸气初现雏形，闻人晞苦笑。
梁王疯了。
这是给闻人诩送饭的小厮传出来的。
小厮如往常一样送饭，打开门进去边看见昔日高高在上温文儒雅的梁王站在庭院里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小厮急忙放下食盒，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
册封大典还需准备，吉时吉日还需挑选，但闻人晞却已经开始履行太子的职责。
成堆的文书堆在案桌上，如小山般埋没了人影。
“啊！！！！！”
从成堆的文书里冒出一个脑袋仰天长啸，头上的金冠都有些歪了。
闻人晞苦着脸冲那边坐着喝茶的人有力无气地求助：“哥，救命！”
闻人瑾宸头都不带抬一下敷衍道：“坚持，马上就看完了。”
看着稳坐如山的人闻人晞沉沉叹了一口气，完了，他算是完了，这日子他不知道还有多久，至少他的继承人出生前是看不到希望了。
闻人晞看着成堆的文书，抹了一把脸，又继续投入战斗中去。
这次的册封太子大典比闻人瑾宸册封那次还要隆重。
册封大典正式开始时，闻人晞首先要去叩拜当今皇帝闻人璋，而单单在叩拜闻人璋前就还有一大串流程。
平日里对着闻人瑾宸撒痴的闻人晞此时神情严肃庄重，由礼官领着沉稳地进行着一项又一项繁琐的册封流程。
到了储王贺东宫的环节，由晋王代表储位兄弟进行恭贺。
“臣闻人瑾宸遇皇太子荣膺册宝，不胜忻忭之至，谨率诸臣诣殿下称贺。”
诸王恭贺后去恭贺皇后，而闻人晞则要接受文武百官的庆贺表笺。
整整一套流程下来，天也要黑了。
这还没完，择日还要去太庙恭谒先祖。
太庙没等迎来新的储君，就迎来了肃着脸的闻人瑾宸。
闻人瑾宸跪在大殿里，目光穿过一排排的牌位，落在第二排左边第二个位置。
“他很好，有些像你，但有时候又太过活泼了……”
“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对不起，这么迟才知晓他的身份……”
太庙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跳动的火光好似在回答闻人瑾宸的话。
闻人瑾宸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也说了许多。
闻人瑾宸目光沉沉看着牌位，想起了什么，肃着一晚上的嘴角终于挂上了笑容。
“我有想成亲的人了，到时候带来给你看看，她很好，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一跳一跳的火光好似在回答：非常期待！
闻人诩如约去观礼了，闻人璋也暂时免了他的禁足，可是闻人诩却好像没了出门的欲望。
许久没见小伙伴的段冬凌今日偷溜着出来找闻人诩。
“嘿！兄弟！我来看你了！”
活泼跳跃的声音传来，闻人诩听见了，只是麻木的动了动眼珠便再无其他动静。
段冬凌大约是太久没见闻人诩了，刚看见闻人诩消瘦的模样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东西过去扒拉人。
“病了？怎么不请大夫？”
段冬凌急得团团转。
被扒拉的实在有些难受的闻人诩轻叹，制止了段冬凌的动作，道：“你爹没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吗？”
段冬凌满不在乎：“又不是第一次说了，没事儿，大不了回去跪几天祠堂！”
闻人诩看着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友，嘲笑道：“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爹难道没告诉你，西河的战事就是因我而起的吗？”
段冬凌不不可置信摇头，甚至还有点要发脾气了：“我知道你被关得有点闷了！但你也不能唬我，更不能说我笨啊！亏我还想着找你玩！”
闻人诩眼中嘲讽更重了：“所以说你蠢啊！”
这下，从进门就开始不停围着闻人诩转悠的段冬凌真的生气了，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嘲讽他的闻人诩，然后咚咚咚的负气离开。
段冬凌的离开好似在闻人诩眼里算不得什么。
闻人诩只是漠然注视了门口，而后移开视线，继续麻木地看着窗外不知何时萌发了新芽的树木。
远在师门的江闻昔这天也收到了闻人瑾宸的来信。
想起在西河看见的故作成熟的闻人晞被兄长算计了，江闻昔替他默哀一秒后剩下的全是幸灾乐祸。
从那次见过闻人瑾宸后，甘棠心里一直有些疑惑，但总找不到对的时机，所以只好将疑问暂时压了下来。
今日又见他们小师妹拿着书信傻笑，甘棠便知道是那人来信了。
“怎么，情郎来信了？”甘棠凑过去明知故问。
正傻笑着毫无防备的江闻昔连忙把信往胸口一捂，被甘棠吓了一跳：“师姐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
甘棠背着手无辜道：“你自己听不见赖我咯？”
江闻昔白了一眼甘棠，将信收好。
甘棠见状又问了一次：“情郎哥哥？”
江闻昔一噎，觉得师姐今天好烦啊！
甘棠看着躲避自己的江闻昔，笑眯眯道：“上次看见他我便在想他的什么，又想起西河见过的那位姓闻人，二人又是如此相像——”
甘棠拖长了音，然后被江闻昔捂住了嘴。
江闻昔看了看四周，就她们两人，才压着人低声道：“小声点！”
甘棠严肃着脸把江闻昔的手拉下来：“他娶妻了！”
被拉下手的江闻昔瘪了瘪嘴，道：“我知道，我看着他成的亲。”
这下甘棠忍不住狠戳江闻昔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图他什么？图他三妻四妾？图他日益空虚被女人榨干的身子？”
江闻昔捂着被戳得有些疼的额头，委屈道：“我本来想带他回来了，谁知道他爹比我们先一步赐婚了！”
甘棠无语，她说的是这个事情吗！
觑了眼师姐阴天脸色，江闻昔小心翼翼道：“我们说好了，我再等他两年就不等了。”
这可把甘棠气炸了，看江闻昔的眼神都开始不善了，恨不得把那圆乎的脑瓜子摇晃几下看能不能听见水声。
“还等他两年？天底下什么男人没有，你就非得吊死在这棵树？”
江闻昔嘿嘿一笑，缠着甘棠撒娇：“哎呀，放心啦，到时候要是我们还没在一起，我就去上谷城招亲去！到那时要什么男人没有？”
甘棠一言难尽看了眼貌似看得很开的安慰自己的人，别看现在笑嘻嘻开朗极了，怕到时候哭得要死要活的也是她吧。
知晓师姐并没有放下心来的江闻昔收起了笑嘻嘻的模样。
江闻昔直视着她师姐的眼睛，认真道：“他那时刚回京都，没有太多的权利与话语权，所以会被赐婚，但现在他也在很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想起了那枚想法设法硬是要送到自己手里得罪玉佩，江闻昔眉眼弯弯：“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甘棠无奈，拍了拍人还没进门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的师妹，道：“有事和师姐说，什么事都可以。”
江闻昔点点头，而后狡黠一笑：“该说不说，他身姿卓越，见是见过了，若是弄不到手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甘棠无语拍了一掌忽然变得犹如好色之徒的小师妹，嫌弃她如此不争气，就为了一副皮囊，耽误自己大好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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