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可是大前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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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里被顶上来一个帖子。
标题：假如你是于念听的好朋友。
从末页往前翻好久，才能看到最新的楼主发言：
［楼主耶耶：
于念听是spirits死忠粉。她有一次在D国旅行，遇上spirits的街头猫咪爱心行动，spirits的画师当街给人画拟猫图，于念听坐在沾满颜料的小马扎上，听画师用撇脚的中文跟她说，在猫咪的世界里，她会是一只美丽的三花猫。］
［楼主耶耶：
于念听把你拉到画师面前，问，那她是什么？画师看着你很久，用D国话说，请做一只快乐的金毛，你看起来需要疗愈。］
［楼主耶耶：
于念听听不懂D国话，她也不知道你最近有些抑郁。她问你画师说了什么，你告诉她画师说你是生活在故宫的御猫，看起来命很好，能躺一辈子。］
［楼主耶耶：
于念听回国后，你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和一张画，明信片是她找了很多人给你写的祝福语，画是她画的，一只三花和一只金毛。］
［楼主耶耶：
你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你的伪装和谎话，于念听是一个外语很不好的人，但她永远会为你横跨大半个地球，陪你走遍每一条你在异国只能自己走的路，她说还好D国的华人不多，不然等她成为国际巨星，还怎么陪你逛街。］
［好香的cb向梦女文，我爬完了，楼主能不能给我发一个于念听。］
［耶耶你好会写，我刚考古于念听，发现她三年前的微博有在D国旅行的照片，其中一张就是自己的三花塑画像，代入感好强！］
［提问，于念听为什么是spirits死忠粉？死忠到用微博大号给spirits站台，她这样被某游粉丝疯狂阴阳怪气，说她在倒油蹭热度。］
［楼主耶耶：
虽然是好朋友，但是要允许于念听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嘘）。］
［更好奇了，有没有考古到相关线索的？］
［这几天翻完了于念听的微博，这孩子貌似有玩偶收集癖。］
［歪下楼，spirits好多限定，而且每个玩偶都有名字和故事，甚至有衍生游戏丰富故事线，收集癖对这种毫无抵抗力。］
［爬完所有楼！我暴言！没有人不想有于念听这样一个好朋友！］
［有没有人知道于念听的行程？有点想追线下……你们说我要是拿玩偶去，能不能把她钓回家？］
［钓回家干啥？她现在最要紧的是麦姬！你给我把她放出来！］
［钓回家帮我画作业……她是不是学美术的？考古看到几张作品都画得很专业。］
［诡计多端的美术生。］
［画画先放一边，孩子现在在努力当国际巨星哈。］
……
今天录采访。
几家媒体排队集中采，仍旧不是什么偏重人物的深度采访，大部分都是通过游戏、惩罚、拍大热短视频同款来展现cp感。
于念听调理得很好，经历过上次的杂志采访，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回去后她翻看了许多荧幕搭档的双人采访视频，看她们是如何应对这些问题的。
她还了解了最近很受欢迎的短视频，从网友的@里。
看得越多，她就越发明白，其实营业无处不在。
剧宣期，所有镜头照到的地方都将变成剧宣场合，即便她没有用角色的身份跟大家打招呼，观众们还是会把对角色的感情和期待投射在演员身上。
她的一切才刚刚起步，每一次被看见，哪怕对方的目光并不是真正落在她本人身上，也都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整理好心情和造型，于念听走出休息室。
新的助理她已经见过了，是个熟脸，就是上次被派去机场接机的实习生，叫方池。
方池跟于念听同岁，刚刚大学毕业，原本在星森的艺人部实习，却总是被借去助理部打杂，这下干脆真成了助理。
方池这个人话有些少，但是有人跟她说话时，她就会很认真地看着对方，做出同样认真的回应，哪怕是非常无聊的话题，也绝对不敷衍。
“方池，你陪我去找找应援区吧？刚刚有粉丝说要过来。”
于念听今天也有发上班微博，夏栀开播后，她的转赞评数据明显上涨，还收到不少粉丝私信。
采访地点放在她们住的酒店，两个人下去转了一圈，发现大门外干干净净。
“应该是被赶走了，酒店今天还有其它活动，大门口不能站人。先回去录制吧，你录采访的时候我再下来找找。”
“好，那麻烦你了。”于念听打开手机，“我先给你转些钱，如果你找到她们，就买点饮料和小零食发给她们吧，天气太热了。”
把于念听送回休息区，方池又转身下楼。
知许过来通知说可以开始了，见到于念听又是一个人呆在位置上，碰了碰旁边若松的手臂：
“诶，你说要是咱们把念听挖到艺优来……会怎么样？”
若松看着江衔音走向于念听的背影：“不怎么样吧。”
“怎么会不怎么样呢？你看啊，首先咱们两家团队就合并了，不用猜来猜去对面愿不愿意配合营业了，有钱一起赚，有骂一起挨……”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念听会签星森吗？”若松打断知许的幻想。
“为什么？”
“因为星森刚刚开启艺人经纪板块，她们找艺人，不签不平等合约，也不搞对赌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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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念听是童星出道的嘛，江老师能说说自己是怎么走上演员这条路的吗？”
“因为当时缺钱。又正好有这样的机会，顺理成章就走上这条路了。”
江衔音看向于念听，
“说起来很巧，我第一次拍戏，就是和念听在一个组的。”
“是吗！那真的太巧了。大家可以去考古哦，这个组叫《小院》。”
记者翻了两页采访稿，进入下一个问题：
“江老师这次饰演的许冉希是一个从低谷期重回巅峰的事业型女强人，你觉得她和你之前的角色最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在于情感吧。她的感情线不比她的事业线顺利。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吗？”
江衔音拿起身边的玩偶，抓着它伸手过去碰了碰于念听抱在怀里的那只。
“没有哪一个角色是纠结了这么久才确定恋爱关系的。”
“好的江老师。那您……”
“先等一下。”江衔音抬手，“江老师说太多话了需要喝点水。”
“那您先喝。”
记者把先前翻过去的采访稿往回翻了一页，
“念听，夏栀播出后很多网友做了你的表情包，还有之前调侃你不会演感情戏，请问你对自己在网络上留下的这些梗是什么看法？”
于念听等一个问题等了好久，现在被问到，却没有什么回答的欲望。
“我觉得大家开心就好啊。”
于念听停顿了一下，只说这一句太敷衍了，她需要再组织一点语言。
然而对面没有等她太久：
“那看来咱们念听心态还是很好的，大家要多多支持她哦。”
江衔音刚把水杯放下，麦克风又递过来了：
“江老师，你接下来还想挑战什么角色？”
“嗯……挑战一下古装吧，想演一个手握权力的谋士。”
她又看向于念听，
“念听应该很适合古装，正好她可以演我培养出来的卧底杀手。”
“哈哈，听起来就很有张力！有没有导演和制片，看到这一段来递个本子。”
记者朋友面向镜头做了个请求的动作，而后又对着江衔音提出下一个问题。
一场采访结束，进行中场休息，于念听抱着玩偶倒在沙发上。
玩偶都是采访的媒体给的，她们在玩偶上签名，粉丝可以通过抽奖的方式获得。
江衔音的已经被拿走了，她手里的被落下了。
于念听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想些什么，她脑子空空的，有很多想法一闪而过，可都抓不住。
视线里出现一只手，掌心朝上。
于念听看向它的主人：“？”
江衔音：“你要把自己的签名抱回家吗？”
于念听：“不，我把它寄给桃子娱乐。”
就是刚刚采访她们的那家媒体。
江衔音把手收回去：“哦，我还以为我可以捡个漏。”
于念听：“江老师你有源源不断的玩偶，居然还想着要捡漏这只丑桃子。”
江衔音：“谁说我要的是桃子？于念听的签名才是我要捡的漏。”
“……”
江衔音人真的蛮好的。
“江老师，你对我太有信心了吧，万一我的签名一文不值呢。”
今天进行了好几场采访，轮到她时，话题不是网络上的梗，就是童年回忆杀。
双人的问题倒是有回答空间，可是期待的目光总是更多地偏向她的搭档。
她好像被很多人看着，又好像无人问津。
她想努力地抓住每一次机会，可这些机会像泥鳅一样滑溜溜的，只短暂在她手里停留，一个停顿便闪身溜走。
她和江衔音拍了很多物料，拍立得、撕拉片、小剧场……
她们还玩了很多小游戏，绘画挑战、盲盒箱、默契问答……
她们像被放置在流水线上，一个又一个地经历这些必经关卡。
于念听感觉自己空有斗志，却找不到努力的发力点。
她不想成为流水线制品，可这是她份内的工作。
所有的采访结束后，她回到休息室。
方池还没有回来，她找出手机打算给她发个消息。
江衔音先一步坐到她身边：
“念听，今天的工作只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小的一部分。”
于念听点头：
“我知道的，江老师你不用安慰我，我才出现多久？能被问的太少了呀，这太正常了。”
江衔音看着她。
谁的手机响了。
两个人都打开查看。
江衔音打字回复，于念听放下手机，起身收拾东西。
江衔音：“念听，今天也急着走吗？关于《莫愁前路》的录制，我们还没有对过。”
“我们也要对吗？”于念听停下动作，“不是沈理姐和罗艺姐对就可以了？”
“当然，我们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于念听好想叹气。
但是她没有，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也许你是这样。”
“我们现在是搭档，如果我是这样，那么你也是。”
“……”
“别不信，于念听，你忘记了吗？我出道那一年，你已经是个老戏骨了，你可是大前辈。”
于念听重新坐下来，她的视线原本可以与江衔音持平，可她低头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指尖：
“江老师，其实我，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大家的期待。我不是大前辈，我甚至……”
我甚至是拖油瓶。
是点击就送的搭子，
是蹭热度的工具，
是捆绑销售的赠品。
更讽刺的是，江衔音还得迁就她，签下《莫愁前路》。
于念听垂着的脑袋上落下一只手掌。
“于念听，今天你在采访间里遇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期待，真正的期待在楼下等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你可是大前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