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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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才？”
社长疑惑地问。
一时间，大家都来了精神。前辈们凑上去，七嘴八舌地说着我的事。
“是啊是啊，新来的林学妹，真的不得了！”
“不管什么乐器都能上手，而且只要教她一段，就能完整地复制吹出来！”
“社长——！真的有天才啊！有天才！”
和大多数只是爱好者的社员不同，吹奏乐部的社长是货真价实的艺术向志愿生，从小就开始学习长笛，一直苦练，将来的升学目标是东京的某音乐大学。
他的音乐技巧和知识储备，明显比其他人要高上一大截。
“好了好了，会吓到新来的学妹的。”
社长淡定地控制住了场面，然后对我安抚地笑笑：“可以也让我看看吗？乐器的话……这个怎么样？”
他找了根长笛给我。
那根长笛看上去有些旧，摸上去，感觉它很久未被人搭理触碰过。
我心里略带惶恐地接过长笛，然后将它横在嘴边。
社长吹了一小段小调，作为示范。
说长笛很难吹，一开始大家都吹不出声音来，或者吹的音色很难听，让我不要害怕。
我试了试。
“——————~”
…………吹出声音来了。
还挺好听的。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这种自己能做到什么的感觉，让人感到又虚荣又自信，仿佛心脏都被什么东西爬满像一样，让人上瘾。
我学着社长的样子，过分了些，试着把手按在孔上，吹出音符。
一开始有些干巴巴，但很快，我复刻出了那段小调。
【吹奏乐社部活。艺术+1，学习+0.5，运动-0.2】
等我从吹出小调的成就感和自豪中脱出，抬起头来时，却看到比刚才还要更安静的教室。
社长拿着他的长笛，一脸复杂地看着我，最终居然还叹了口气。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看社长的脸色。
“……”
社长说，“都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该练习了哦。”
“社长……”
学姐低声道。
社长一顿。
“好了好了，学妹有天赋不是好事嘛。”社长说，“…所以学妹，要选长笛吗？”
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吗？
惶恐放大，我低下头，细声说：“不、不用了……一开始的萨克斯就好。”
“请给我萨克斯吧。”
“萨克斯啊。”
社长没说话，拍了拍我的头，然后便去帮我登记了。
18.
“林学妹……”
学姐在我耳边悄声说，
“你刚才吹出来的那个，是社长最近苦练了好久的曲子……”
“果然，天才真是作弊啊……”
她感慨着。
19.
我：“…………”
20.
我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21.
这天部活，前辈们带着我选完乐器，然后简单了解了下乐理，便到了放学的时间。
我照常去了隔壁第二音乐室偷偷瞄了一眼，设乐前辈今天也不在。
到走的时候，我在楼下的鞋柜前又看到了前辈们。
社长的表情仿佛如常。大家又恢复了一开始说说笑笑的样子。几个学长拉着社长，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说说笑笑。
我连忙躲在柜子后面，等到他们离开后才出来。
……我努力在读空气了。
22.
总感觉今天发生了很多事的样子。
满心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夜渐渐深了。
出了校门，我形影孤只地走在街上，走在人群中，拖沓着步子，找了家便利店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路过森林散步道的商业街时，我看到一家亮着温暖橙色灯光的店铺。
我在门口拿了本宣传册。店门上贴了印着钢琴花样的贴纸，应该是家乐器店。
透过反着光的玻璃窗，隐约看到，里面摆着众多的乐器。就像今天在社团时在我面前一字摆开的乐器们一样。
——温暖明亮的光。
艺术的光。
我站在门口，站在那灯光下往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23.
因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来了振翅市，所以独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回来了——”
脱下鞋，我面对黑漆漆的家里道了声。
应该是没有回答的。
可客厅的灯居然“啪”地一下亮起来。
“欢迎回来。”
一个粉毛从沙发冒出头来。
24.
“哇！！！”
我被吓得直接跌到地上。
25.
……
“话说，一般在自己家里见到弟弟，有这么吃惊的吗。”
我的继弟面无表情地吐槽着。
26.
……不，你只是继弟，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住进了我爸爸妈妈的家里了啊！
27.
话虽这么说，但我和我继弟的关系还算不错。
即使在原本的家里，和妈妈、叔叔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每次见到，都会彼此缩着头假装鸵鸟。
继弟和我一样，也有些社恐……明明摘下眼镜是一幅会让很多女孩子尖叫的样子，但从来都把自己搞得乱蓬蓬的，一点都不起眼。
我虚弱地放下书包，说：“客房在二楼拐角，请随意……”
“呜哇，怎么这幅表情。”
继弟说：“怎么了，学校不顺利吗？”
我回答：“没事，只是在被自我谴责和愧疚和厄运折磨着……”
“？”
我高大的继弟在我面前蹲下，摸摸我的额头：“不烫，没烧糊，没病啊。”
28.
“滚啊。你才有病呢。”
我被继弟的影子糊了一脸，于是也一巴掌把他糊开，穿上拖鞋，走进客厅。
“你染头发了？”
继弟推推眼镜：“嗯。最近很迷粉色。”
“你要的乙女游戏，我都给你带来了哦。”
我的头发也是粉色的。
……这样看上去有点像真的姐弟一样。
我：“你是特地跨城市来给我送游戏的吗？”
继弟：“怎么可能，当然有我自己的正事。”
我点点头，向他道谢，也没管他上学的日子翘课跑出来的“正事”是什么。我从厨房拿了瓶水，就准备上楼，不再管他。
我们的关系，差不多也就是这种程度吧。
29.
…好想设乐前辈啊……
——想见前辈。
我在我的床上来回打滚。
闭上眼，梦里都是设乐前辈在第二音乐室弹钢琴的模样。
风吹过他音色微卷的短发，他宽大的手在黑白琴键徘徊，美妙的音乐便在指尖流淌。
如果世上真的有王子，那一定是设乐前辈的模样。
30.
...设乐前辈。
设乐前辈。
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设乐前辈——
32.
我下定决心，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到书桌前翻开那本从乐器店带来的宣传册。
斑比啊斑比，你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初心！
吹奏乐部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入部的吗！不要让没必要的愧疚心拖住脚步，明明社长都看上去不在意了好吗！
既然设乐前辈是学古典乐的，那你也要学古典！随便选个萨克斯算什么！
33.
……
然后就熬夜了。
宣传册铺在我面前的书桌上，我昏昏欲睡，最终趴倒在桌上。
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似乎叹了口气，给我披了条毛毯在身上。
34.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继弟已经不在家里了。
【我赶早上的电车去了，bye nya——Nana】
他留了张字条。
35.
……
结果今天的部活，还是用了萨克斯。
毕竟是已经报名好的乐器，社长和冰室老师已经根据乐器数量，编排好了曲目。临时变动太麻烦他们了。
社长吹长笛的样子很专注，很认真。笛声让人出神。
在学姐的带领下，我努力学习着萨克斯的吹奏技巧，期待路过音乐教室的设乐前辈，也许会看到我一眼。
心飞到了隔壁的第二音乐教室。
36.
——今天设乐前辈也不在。
我再次失落。
37.
斑比啊斑比，要加油！要忍耐住寂寞！
38.
……
——又过了一天，还是不在。
39.
还是不在。
40.
还是不在。
41.
明天就是周五了，这是这周最后的机会——
我猛地拉开第二音乐教室的大门，却失望地发现，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身影还是不在。
42.
“咦，小爱，你还留在学校啊，不回家吗？”
路过的学姐一脸惊奇地看着我。
“……学姐，”
我低着头，语气难掩失落。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学姐：“？”
学姐：“！”
学姐看看音乐室，看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坏笑着抱住我：“……怎么怎么，我们可爱的吹奏乐之星也陷入爱河了吗？”
“要我说，恋爱这种事啊，就是要主动出击——每天只是等着，那算什么呢。”
43.
学姐说的是有道理的。
其实，我早就从好朋友宇贺野酱那里，拿到了前辈的电话号码。可是一直不敢主动给他打电话。
宇贺神也和我说：“斑比，要注意电话的时机哦。小心被当成痴女呢。”
毕竟，我们只有过一次不愉快的见面，那次我还打扰到了前辈的演奏……我怎么有理由让讨厌我的前辈和我出来玩呢。
44.
“锵锵！”
学姐不知从哪掏出两张门票，塞到我手里。
“本来是打算用来送给别人的……但既然学妹需要帮助，那就送给你好了！”
45.
“——学姐！”
我感动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上前给学姐一个大大的熊抱。
学姐抱着我，不断说着“好乖好乖”之类的话，把我的头发摸成了乱糟糟。
46.
当天晚上，我便下定决心，拨出了便签纸上的那个号码。
47.
“嘟——”
“嘟——”
电话的忙音响了很久。
每一声，都在我的心上跳动。
48.
“这里是设乐。”
那边终于传来了回应。
49.
是设乐前辈的声音~！
我幸福到几乎要昏厥过去，但还是强撑着对话着、
“啊，这里是林，之前在音乐室……”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那个……”
我看着日历，用笔在日历上圈圈点点：“下个周日，4月26日，想约您一起去演出大厅听KHC的演奏，请问您有空吗？”
“为什么？”
“嗯…因为想和您一起去。”
“……倒是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设乐前辈迟疑地这样说。
“那，4月26日，电车站见？”
我说。
50.
太好了，他居然答应了！
如果此刻我有尾巴，我一定能变成螺旋桨幸福地飞上天！
51.
但在一切安排妥当后，设乐前辈却陷入一阵诡异地沉默。
“……”，设乐前辈。
“…………等等，我的电话号码你是哪来的…？！”
他突然回味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