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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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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富贵险中求。
俗话也说: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
你说:俗话说得对。
狄秋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翻车的经过还得从信一说起。
众所周知,信一很小的时候就到了龙卷风身边,龙卷风视他如亲子,他抚养他、引导他、教育他,把所有的好都倾注到这个孩子身上。
他不但教他知识功夫,还塑造了他的三观。
可能有人会不屑,说,□□能有什么三观,别误人子弟越带越歪。
但那是龙卷风。
一个与众不同的□□。
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信一赤诚、义气、负责、敢于担当。
所以在事情发生后,他回飞发铺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佬,我想娶阿may,咱们明天去狄府提亲吧。”
龙卷风手上的剪刀落了地,他震惊地转过头来,甚至隐隐听到自己脖子关节发出的咔咔声“什么?”
心里不断冒出许多念头:信一早上准备的玫瑰花原来是为了表白,现在看起来表白成功了,他和阿may终于捅破窗户纸在一起,这很好。我和阿秋这么多年兄弟,以后也可以亲上加亲。可正常不应该先拍拖一段时间再商量婚事吗?还是说时代变得太快,我已经是个老古董,不懂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了?
“大佬。”信一殷勤地拖过椅子,扶龙卷风坐下“我喜欢阿may,她也喜欢我,你替我去向秋哥提亲好不好?”
“你们拍拖了?”龙卷风决定先将事情问清楚,他掏出烟,信一立即替他将火点上,同时满面笑容地点头。
龙卷风看着他这副眼巴巴的模样,也不由觉得有趣“那恭喜啊。”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哪儿有刚表白成功就谈婚论嫁的道理,至少也得等阿may大学毕业呀,还是说……对自己没信心,觉得她会在大学里喜欢上别的人?”
“她怎么可能喜欢别人?”信一蹲在龙卷风椅边,急道“那些人有我靓?有我身手好?有我可靠?有我……”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龙卷风都听不清楚信一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他的耳根有些发红。
“那你着的什么急。”龙卷风轻笑,觉得信一这副少男怀春的模样甚是好玩,不禁仔细打量他几眼。
嗯,不愧是自己养大的崽,发型时尚,衣品不凡,身姿挺拔,堪称城寨第一靓仔。
龙卷风的视线从头到脚扫过,又从脚到头回来,突然,他眯起眼睛,发现信一领口下有一抹不自然的红。
“你脖子上是什么!难道你们,你们……”他被惊得岔了气,猛烈咳嗽起来,烟灰抖落了一地。
信一给他拍背,等龙卷风气顺过来才略微扭捏地轻轻应了声“嗯”。
“可你们才拍拖第一天!”龙卷风反思自己是否太过保守。
“没忍住。”信一羞愧地低下了头。
龙卷风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在他看来,这事儿全得怪信一。若不是这小子定力不足一时冲动,难道还能说是阿May把他硬拽上床的不成?
自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阿秋说,让他手下留情别打得太重。
龙卷风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狄秋和他一样,也在头疼。
工作结束后,他在狄氏集团的办公室中再次问起王九那件事情“昨天你说要好好考虑一下,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在狄秋看来,王九根本没有拒绝进狄家的族谱的理由。
做少爷不比当保镖强得多?且王九打小就没见过自己是父母,也就没有什么血缘归属感。即使一开始听到这个提议会惊讶,一天过后也该着能权衡利弊想明白。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九在他面前跪下了,然后说“秋哥,我拒绝。”
狄秋大惊失色,慌忙去扶他起来,反复回忆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严肃,让王九误以为拒绝会被赶出公司,狄秋语速快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你情我愿的事,拒绝就拒绝吧,干什么还要跪下,不至于的。”
王九不肯起,膝盖就像在地板上生了根,他垂着头纹丝不动,等察觉到狄秋终于放弃了拉他起来后,又抬头,看着狄秋的目光十分恳切“秋哥,你待我很好,我能有今日,全倚仗您,其实在我心里也是很想叫您声老豆的。”
“啊。”狄秋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他还是问出了声“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我不想和她做兄妹。”王九面上乖张尽敛,取而代之的是缱绻,他直视狄秋的眼睛,一字一句“秋哥,我喜欢阿may,我想和她做夫妻。”
原来你想叫我老豆,不是以儿子的身份,是以女婿!
狄秋心底有种引狼入室的别扭感,有点惊讶,有点悔恨,更多的是被蒙在鼓里的气愤。
他气得想用面前的文件扔王九,可王九不闪不避,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想起他昨天为自己挡了一下,背上还有伤,狄秋心下一软,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沉默了片刻,狄秋叹气“那阿may是怎么想的?”
“我要仅是单相思,又怎么敢告诉秋哥?”王九志得意满道。
狄秋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他让王九先哪儿凉快哪儿待着。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是龙卷风。
龙卷风说“阿秋,最近忙不忙,明天请你吃早茶。”
这句话让狄秋如聆仙乐,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祖哥就约他吃早茶。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祖哥和自己多年兄弟心有灵犀!
祖哥一向可靠,他一定有办法。即使没办法,听自己发发牢骚也好。
毕竟这种事情难以启齿,狄秋也不好意思向别人倾诉,思来想去就只有祖哥和阿虎能倾听一二。
想起也有段时间没见阿虎了,狄秋对着话筒清清嗓子“那我待会儿再给庙街那边打个电话,咱们三个也聚一聚。”
“别!”听筒对面,龙卷风的声音很是慌乱。
狄秋愣了一下,摇头失笑,觉得是自己心慌所以把别人也想得不镇定,祖哥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他还是问“为什么?”
“你先别管,等到了再说。”龙卷风不是个会说谎话的人,那句原本准备好的“庙街最近忙”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心好累,年轻时出去斩人回来都没这么累。
好在狄秋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只是想了想,思量着祖哥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也不管这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习惯性地点点头“那明天……老地方见?”
这一晚好多人都失眠了。
狄秋在思忖着该如何在明日将事情含蓄不失明确地传达给龙卷风。王九辗转难眠,既担心狄秋不同意,又不敢在狄秋知道后还冒险溜进你的房间——他刚开了荤却骤然陷入独守空床的境地,连被褥褶皱都透着焦躁。而龙卷风同样心绪难平,正斟酌着该用何种方式向狄秋解释原委。信一则是在黑暗中睁着晶亮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上残留的暗香,白日里缠绵的片段在脑海中循环往复,想到即将与心上人修成正果,他是怎么也无法入眠的。
只有你在吃完晚饭后就又回了房睡得昏天黑地,都没有等狄秋和王九回家。分明整日未曾踏出房门半步,此刻却似被抽了骨般绵软在被褥间,连呼吸都浸着酸涩。那两个男人几乎将你榨干了,此刻纵使蜷在梦境深处仍觉小腿肌肉痉挛抽搐,如同透支过度的琴弦,颤抖不止,足尖无意识绷紧又蜷缩,仿佛踩着虚空不断下坠。
第二天狄秋将王九带到公司,然后自己匆匆去赴龙卷风的约。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和龙卷风说,谁知道一进门就对上龙卷风尴尬歉疚而不失礼貌的眼神。
昨日那熟悉的不祥预感又来了。
他有种转头就跑的冲动,可脚刚挪转方向,又被他硬生生转回来。
狄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狄秋没事的,预感什么的做不了数,并且这是祖哥啊,祖哥怎么可能让你烦恼呢?你已经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了,你现在是个成熟的大佬,你什么事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对,就这样,迈左腿迈右腿,走,进门,坐下。
看着龙卷风摆在一旁快要摞成小山的礼物,狄秋咽了下口水,强作镇定,尚怀希望,干笑道“哈哈,祖哥还约了别人吗?”
“不,只约了你。”龙卷风摘了眼镜,苦恼得直捏鼻梁。
狄秋发根都快竖起来了,指礼物“那这些是……”
“是赔礼。”龙卷风心一横,说出的话在狄秋耳中如同恶魔低语“也是聘礼。”
都说万事开头难,龙卷风在第一句话说完后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语速越来越快“信一告诉我他和阿may拍拖了,他是认真的,所以托我来提亲,我知道他们现在结婚还太早,所以能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先把婚事定下来?”
!
!!
!!!
!!!!!!!!!!!!!!!
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什么叫做雪上加霜。
这就是!
狄秋原本还想和龙卷风说说王九的事,让他开解一下自己,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下不但没被开解,反而还将事情搞得更乱了。
既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那大家不如先趁热吃了吧。
狄秋被脑子里这个想法给气笑了,残忍将其划掉,恍恍惚惚坐在座椅上,根本听不见龙卷风还说了些什么,也忘了自己都吃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明明他什么事情都没做,可他却要为你打掩护,所以心虚得不行,都不敢抬眼看人,只记得自己最后打着哈哈说“我回去再考虑一下。”
而另一边,王九处理完公司的事务,见都到了中午狄秋也没回来,便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跑回了家。
他以为你在家中,却不知你一早就回了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姆妈也出门买菜了,此时家中空无一人。
正在王九失望得直叹气时,门铃突然响了。
难道是太子女忘带钥匙了?
这么想着,王九连猫眼都没看,一把将门打开,然后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你来做什么?”
信一抱着玫瑰花也觉得晦气,没理王九,自顾自进门,找了一圈没看见人,于是问王九“阿may呢?”
好啊你小子,拿着玫瑰来找我的女人,你当我是死的么!
王九怒不可遏,但他顾忌狄秋和龙卷风的关系,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嗤声“她是不会收你的玫瑰的。”
信一嗤得比他还大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阿may收不收我的花,什么时候由得到你替她做主了,凭什么啊。”
“就凭我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王九扬声“ 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会是这样!”
“你做梦!”信一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不单纯,但你的算盘注定要落空,我已经求龙哥向秋哥说我和阿may的婚事了,我和她青梅竹马,注定是天生一对,要白头偕老生儿育女永不分离!”
王九被这个“永不分离”刺激得眼睛发红,他又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更是妒火中烧,他上手拽了信一的衣领“青梅竹马又怎样,她这一世选的是我。”
“你胡说八道!她中意的明明是我。”信一也不甘示弱地对王九怒目而视“你对她的了解有我多吗?”
王九毫不露怯“当然,我什么都知道。”
信一不屑“她最爱的水果是——”
“士多啤梨”王九秒答,然后反问“她最喜欢的糖果口味——”
“牛奶味”信一咬了咬牙继续“她从来不吃的零食是——”
“爆米花”王九勾唇一笑“我还知道她是因为小时候把爆米花黏在树上,被秋哥罚了,所以后来就再也不吃爆米花的。”
……
二人又这么问了几轮,发现居然谁也难不住谁,信一气得头脑发晕,脱口而出一句“她身上有痣吗?”
王九都没思考“有!在左大腿根,一颗米粒大的红痣!”
答案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样隐秘的部位,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知道。
信一以为王九绝对不可能知道,却不想他回答得如此轻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问题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信一跳起来“一定是你,仗着年纪大,引诱了阿may!”
王九也不淡定了,如果是上辈子,蓝信一知道是理所当然,可问题这不是上辈子啊,就算他们一起长大,你到城寨也都七岁了,蓝信一也不该知道这件事,王九确定前夜是你的第一次,那么说……
“扑街!趁我不在家撬我墙角!”王九握紧拳头,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