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鸳鸯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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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郑书虞在准备下节课需要用到的书。
抬头，注意到教室门口外有群男生走了过来停在外面，簇着一个男生讲话。
他们讲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郑书虞能听见。
其中一个男生说：“李哥你去吧！表白而已，失败了就失败了，一个漂亮的女的而已，就你这身份什么样的找不到啊！”
另一个男生拍了刚才讲话的男生一下，道：“瞎说什么呢？就李哥这一表人才的模样，肯定能成。李哥，成了之后别忘记带嫂子请我们吃饭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被称作李哥的人也随他们一起笑，回道：“一定一定！”
郑书虞撇过头用冷漠的方式关闭了旁观的视角。
过了一分钟，那个被称为李哥的人走到她面前对她直白了当的说：“郑书虞，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这句话，好像给教室里的人装上发条。后排几个男生停止了吵闹，几个正在说话的女生立刻噤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郑书虞的位置聚集。
郑祁霖先是看了一眼来人。眼生但认识是前段时间自己跟郑书虞讨论送礼的李家二公子李庸。
郑祁霖认出来人后，他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觉得好笑，真是什么人都敢来追自家妹妹。
秦予欣听到李庸的话后，警惕地抬头盯着他。
陈言亦用凌厉地光刺向李庸，平静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晦暗与警告。
过了一分钟，郑书虞才抬头扫视他。
扫视完一圈李庸后，她给出的评价是人长得像人，没什么脑子，一身金钱的铜臭味。
寂静宽敞的教室里，郑书虞挑眉直接笑出声：“你？”
她停顿几秒继续开口：“你？算什么，算你有钱？”
郑书虞本来是想礼貌拒绝的，因着刚才李庸和他的“兄弟”在教室外的闹剧，让她遽然改变了主意。
听到她后面这句话，教室里有好几个人都绷不住笑了。
有钱？在座90％的人哪个没有钱？他李庸又算什么？
李庸听到她这句话并没有觉得什么，以为只是遇见一个身世凄苦泼辣的小美人拒绝表白的桥段。
李庸迷之自信发言：“我会让你同意的。”说完，他迈步走回位置。
郑祁霖的同桌，林漾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诫他：“兄弟，她可不好追，放弃吧。”
李庸不以为意，用肩膀甩开他的手：“我又不是那些货色，凭什么看不起我？”
林漾摊手，哀叹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没听他说完，李庸已经回到座位。
恰巧，上课铃响了班主任黄枰带着课本，走进来上课。
放学后，郑书虞几人各回各家。
周末的两天，李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郑书虞的联系方式，没完没了的给郑书虞发信息。
郑书虞照常拉黑，这个账号拉完那个账号又跳出来，还给她发短信骚扰她。
郑书虞保留完证据后索性关机，眼不见为净。
周一，四人照旧一起去上学。
郑书虞抱怨：“烦人的周一又开始了。”
郑祁霖用老话术安慰她：“没事，到周五就自动全愈了。”
郑书虞转头瞄他一眼，“哥，你这话说得倒轻松。”
郑祁霖无所谓道：“张口就来的事。”
秦予欣和陈言亦听她们俩拌嘴也乐得自在。
教室外，两个女生来回踱步一直盯着郑书虞的方向。
其中一个女生问：“看清楚那个女的长什么样了吗？”
另一个女生答：“看清楚了，人长得挺好看的。”说完，又往教室里瞧了瞧。
身旁的女生突然安静下来，她自认为说错的了话，慌张地去看旁人的神色。
身边的女生的脸色阴沉。
“宝怡，你还好吧？”女生小心地询问。
林宝怡朝她扯出一个牵强地笑：“我没事。”
另一个女生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毕竟，林宝怡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骄横。
女生见林宝怡死死盯着郑书虞，暗想说些诋毁郑书虞的话来博取她的信任与欢心。
她的确也这么做了，“宝怡你看，那女的是不是还和后面的男的打情骂俏啊？是李哥不是还在追她吗？亏她那么心安理得的和其他男的聊天，长得还没你好看。”
林宝怡听着她说的话心里慰籍了不少，轻笑道：“是嘛？”
女生连忙点头又朝她谄媚的献计：“宝怡，要不我们把她和那个男的在拍下来发给李哥看吧。这样，等李哥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不就反过来喜欢你了吗？”
林宝怡听完得意地笑笑，和身旁的女生给郑书虞和郑祁霖找了个极其暧昧地角度拍照，然后离开。
待她们走后，郑书虞忍不住开口：“哥，我们好像被偷拍了。”
郑祁霖：“嗯？”
郑书虞点头：“对，她没关闪光灯。”
陈言亦和秦予欣听到这句话不厚到地笑了。
郑书虞无语。
虽然不再意她们偷拍的事但她们刚才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她问秦好歆：“欣欣，刚才那两个女生你认识吗？我还听到其中有个女生叫什么宝怡？”
秦予欣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两个女生的模样，随后朝她点头：“有一个我认识，就是扎公主头那个女生，叫林宝怡，她是胜林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听说脾气不怎么好。”
郑书虞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集团的名字，继续问秦好歆：“胜林集团？原本不是姓江的嘛？怎么改姓林了？”
秦予欣向她解释：“的确，因为五年前江老爷子走了，他本来还剩个女儿的，没想到两年后人也没了，独留一个女婿。”
她说到这还假模假样的哀叹：“只好让女婿继承了。”
秦予欣接着吐糟：“人不是刚继承妻子的遗产吗，第一天就继了孩林宝怡也改了姓，其实说的林宝怡就是私生女那一挂的，真可架不住人家妈厉害啊，三两下就入住‘江家’，真是少见。”
郑书虞听完后，点头：“胜林干的是夕阳产业吧，这几年在圈子里也没泛起什么水花，我还以为不在了呢。”
陈言亦：“确实，刚才我听另一个女生说什么李哥，应该是李庸吧。”
“可能林家想搭上李家这条船吧。”郑书虞无所谓道。
秦予欣：“说到李庸，我记得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听说他是李家二房白青裳生的，二房白青裳也不过是个歌女。”
郑书虞听秦予欣讲豪门八卦都听腻了。
不过，她有时还庆幸自家没有什么兄弟阔墙，豪门内斗的事情出现，整个郑家从内到外的干净。
上课铃声响起，几人停止对话专注上课。
两天后，林宝怡和李庸在一起了。
郑书虞总是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碰见他们亲密的身影，她无视离开。
偏偏林宝怡喜欢拉着李庸在她面前腻歪，李庸纵着她，暗讽郑书虞拒绝他表白的事。
郑书虞又不是没见过神经病，随他们怎么发神经。
秦予欣刚开始跟她抱怨，后面直接练出绝世好心态。
剩下两位则是一脸的淡然。
林宝怡见郑书虞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急得跳脚，又开始作妖。
周五，郑书虞他们外宿别墅里的做饭的阿姨有事请假回家，他们打算在学校解决午饭。
修宁高中食堂还是很好的，平时也有许多富家子弟晚来这儿吃饭。
郑书虞打好饭菜，想过去找秦予欣和陈言亦时，冷不丁地被人故意用力地撞了肩膀一下。
郑书虞踉跄差点绊倒，刚打的热汤毫不留情地洒到手上。
刚刚撞她的那个人没说一句道歉就想匆匆离开。
郑书虞是好涵养，好脾气，可不是好欺负。
她没怎么思考，找准角度把饭菜反扣在撞她的女生身上。
反正顶多被口头教育两句。
热腾腾汤水和饭菜浇在那个女生身上，惹得女生烫得转头尖叫。
郑书虞抬眼认出是之前陪林宝怡一块偷拍她和郑祁霖的那个女生。
同时，女生也认出来了是她。
女生扼令郑书虞道歉。
饭堂的人也纷纷驻足吃瓜，还有几个人想拿手机拍照。
几个和郑书虞在金字塔顶尖的富家少爷小姐也停下来好奇吃瓜。
当他们看见郑书虞及郑书虞脖子上那块暗含郑家身份的圆形浮雕山水玉佩时皆是虎躯一震。
几位富家少爷小姐着急忙慌地把周围都在拍照的人给拦了下来。
但凡郑书虞今天这件事的照片或视频传出去，郑家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女生还在扼令郑书虞道歉。
郑书虞只觉得聒躁，懒得应她，扭头转向人群最少的地方离开，无人敢拦。
陈言亦和秦予欣，郑祁霖收到消息赶过来找她。
郑书虞准备走出人群包围圈就迎面碰见三人。
“哥？言亦，欣欣，你们怎么过来了？”郑书虞疑惑。
郑祁霖瞥了一眼那个站在人群中央的女生，问她：“惹到你了？”
郑书虞平静点头：“嗯，她刚才撞了我一下。”
郑祁霖听了她的话，点头。
自家妹妹不可能那么混蛋，被撞到不可能生这么大气，肯定是那人没道歉或者什么原因。
陈言亦率先发现郑书虞手腕上烫伤的痕迹，温柔抬起她的胳膊细心查看伤势。
查看完伤情后，陈言亦的目光从郑书虞在面前的柔和转向女生时冰冷的凝视。
陈言亦柔声问：“小臂都烫伤了？她撞的。”
秦予欣看到烫伤差点暴走：“肯定又是林宝怡指使的，书虞你等着我先去把她骂一顿。”
郑书虞把她拦下来，劝她：“算了算了，你现在去也没有证据，我也报复回去了，等一下人家倒打一耙你怎么办？”
秦予欣泄气：“那怎么办？”
郑祁霖一边走一边把她们往外带：“我先带书虞去冲一下冷水……。”
翌日
郑书虞起床点开Q聊，消息如洪水般涌泻。一股无名火从她的胸腔蹿出。
到底是哪个那么不怕死的刷屏。
郑书虞将点开后发现这些信息都自同一个人—林宝怡。
而且林宝怡发的是一些她自己和李庸的亲密照甚至还有聊天记录。
郑书虞随意在屏幕上滑动两下并没有仔细观看。
99+的消息怎么都滑不完。
郑书虞眸色一沉。
郑书虞退出聊天框看到林宝怡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Lby]看到我对象多喜欢我了吗？装清高？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郑书虞冷嗤一声。
她需要装清高？她的起点本来就很高。
郑书虞把林宝怡发的信息全部录屏，给了她和李庸一样的拉黑一条龙。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林宝怡自觉郑书虞是被她和李庸的照片刺激到了。
于是，变本加利的去郑书虞面前显摆。
李庸的位置在教室靠后门的最后一排，林宝怡每节课下课都来找李庸亲昵，直到上课铃响才离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周四。
林宝怡又一节课下课来找李庸，后排的几个女生朝他们翻白眼，故意提高音量说：“又来了！”
“就是，每节课跟打卡一样。”
“以为教室是他们两个人的一样，公共场合都不知道注意一点，不知廉耻。”
林宝怡听见她们的话有些恼羞成怒，但转念一想旁人都坐不住了，她就不信郑书虞不急得跳脚。
秦予欣听见后排女生的话，感同身受，问郑书虞：“书虞，那两个秀恩爱都把全班给恶心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班里的人也私拉过小群一起问她怎么办，但郑书虞只回了一句蓄势待发，出了事情她担着。
郑书虞一手把玩檀木串，另一只手滑动屏幕玩消消乐，气定神闲。
她转头回应秦予欣：“欣欣你刚才说什么？”手机还传出游戏通关的提示音。
“她说，教室后面的垃圾挺恶心人的，让你提两句。”郑祁霖恶心得睡不着，借秦予欣的话说出来。
郑书虞轻笑：“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呗，还能怎么办？”说完，她点进社交微聊把在朋友圈草稿里打好的《鸳鸯嬉》发出来。
意思是：可以动手了。
班里的同学早就看不惯那对“鸳鸯”了，郑书虞还没发够3分钟。截图已经在班群里出现了。
[黄秤班主任]：这谁写的？写挺好，要参赛啊？
班里没人回复黄秤，默契地都发了一张李庸和林宝始亲密的照片，各种各样的角度，照片还细心地标注了周几的第几节下课几点几分。
[外宿林漾]：听闻老师有一利器名叫监控，请老师明察秋毫，还同学们一个清静。
修宁高中对于谈学生早恋这件事并不是严抓。如果被老师撞见的话一般人都会迅速分开，老师也会睁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是如果被人举报或者早恋对某个学生影响太大的话就会摆到明面上来解决。
不过，像这种全班人一起举报的场面简直是闻所未闻。
[班主任黄秤]：等我核实结束，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
核实和解决的结果为李庸第二天下午被叶家长。班里也恢复了清静。
隔日下午，郑书虞和陈言亦一块去办公室交作业，刚到办公室门口，白青裳和黄秤辩驳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老师啊，我们家李庸很乖的，怎么可能会谈恋爱，肯定是哪不要脸的小妖精勾引我家李庸。”白青裳说完还把李庸推到黄秤面前，想让李庸说句话。
“妈……”李庸不情愿地喊自青裳。
“儿子你说话呀，是哪个小妖精……”白青裳恨铁不成刚地推搡他。
陈言亦和郑书虞神态自若地敲门进办公室。
“放这吧。”郑书虞把作业放到语文老师的位置上，示意陈言亦也放上去。
白青裳还在质问李庸，李庸扭头看见郑书崖，手毫不犹豫指向她：“妈！就是她！”
白青裳转头打量郑书虞，发觉她是个美人，猛然冲到郑书虞面前要挠花她的脸。
郑书虞来不及闪躲。
电光火石间，郑书虞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落下而是陈言亦替地挡下这一遭。
白青裳愣住，没刮到郑书虞却划伤另一个人，不免有些后怕。
郑书虞走到陈言面前，发现她脸颊上多了一道将近五厘米长的刮口，汩汩冒血。
她气极，当机立断地转身甩了白青裳一巴掌，白青裳头都打偏了。
趁众人不注意，拉上陈言亦的手腕就去医务室。
校医查看了一下伤口，给陈音亦拿瓶碘伏和棉签准备给陈言亦上药。
“我来吧。”郑书虞开口。
校医也没说什么，同意让郑书虞给陈言亦上药，先去给其他学生看病。
郑书虞蹙眉，给陈言亦上药。
陈言亦想缓解一下气氛朝她笑：“有那么难看吗？一直皱眉。”
郑书虞拿出纱布给她贴上，回道：“你还敢说破相？差一点就划到眼睛了。”
“那我运气还挺好。”陈言亦看着她笑。
“唉，行吧，你坐着我出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郑书虞嘱咐她。
陈言亦点头。
过了几分钟，郑书虞挂断电话回医务室找陈言亦。
“打完了，你跟叔叔阿姨说了什么？”陈言亦问道。
郑书虞点头：“嗯，我跟我爸妈说我在学校打了人，我爸问我打了哪个同学，我说不是，我打的家长，我爸喝水都呛到了，我妈只问了我有没有出事。”
陈言亦：“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呢。”
“我那是担心你啊！”郑书虞她嗔她。
“没事，过两天伤就好了。”陈言亦怕她有负罪感，安慰她。
郑书虞瞥她脸上的伤，沉默点头。
陈絮枝在接完黄枰打来的电话后，立马给陈香亦打了电话。
郑书虞起身准备回避，手腕突然被陈言亦攥住。
陈言亦：“没事，不用出去了就在这儿陪我吧。”
郑书虞依言坐下，安静地听她接电话。
陈絮枝着急问：“霁霁啊，有什么事没有？妈妈马上到你别担心啊……”
郑书虞听见这个称呼心头一颤。
陈言亦，陈初霁真的是你吗？
郑书虞偏头去看陈言亦。
陈言亦安慰陈絮枝也注意到了郑书虞的目光，回予一个宽慰的眼神。
挂断电话，两人从医务室离开。郑书虞想回教室拿药给陈言亦，又怕她的伤被别人提起，嘱咐她在教室门口等自己。
郑书虞从教室出来后递给陈言亦一个葫芦形的瓷瓶。陈言亦问：“这是什么？”
“治伤，防止留疤。”郑书虞简言意赅的向她解释。
陈言亦点头接过收下道谢。
郑书虞摆手，表示不用谢。
黄秤发信息让她们到政教处办公室解决事情。
她们到办公室的时候不止她们的家长和李庸，白青裳在，还多了林宝怡和她妈妈。郑书虞走到郑颂和颜婉边站着，陈言亦也走到陈絮枝身边。
年级主任姚主任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大概。
“姚老师，这个小妖精勾引我儿子就算了还目无尊长地扇我。”白青裳指着郑书虞控诉。
“阿姨，你儿子他把教室当大床房引民愤了，不举报他举报谁？”郑书虞平静道。
“你说的不对，郑书虞你污蔑我，明明是你……”李庸暴跳如雷。
郑书虞冷声嘲讽：“我说得不对又怎么样？你跳脚了不就对了吗？”
白青裳气得脸红一块白一块，继续反咬她：“那你无尊长扇我怎么算？”
“谁让您像只疯狗一样想扑上来挠我的脸。”郑书虞淡漠注视她。
郑颂和颜婉像刀子一般的目光朝白青裳射去。
白青裳不以为然：“那不是还没划到你的脸吗？”
陈絮枝怒极反笑：“呵！那你就来划伤我女儿的脸？”
白青裳心虚道：“谁让她自己扑过来的……”
“那你的意思说我女儿的脸本来就应该被你划伤，别人凑上去也是活该了？”颜婉冷声质问。
姚主任见情况不对赶紧上来调解。
一直到放学才调解结束，最后的结果是白青裳给陈言亦赔礼道歉付医药费，李庸和林宝儿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下念检讨并给郑书虞道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鸳鸯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