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客》剁椒面

87、死了

　　肖铎见状，惊呼一声，飞身而去，抱住了坠下来的独孤煞。

　　独孤煞到了此时，眼里还是满满的不相信。

　　肖铎一边用双手使劲儿捂住他往外喷血的脖子，一边哭道：“父亲，父亲你还好吗？父亲，孩儿带您去疗伤。”

　　独孤煞却眼里没有他，而是空洞着眼神，望着某个地方看着。

　　他嘴角慢慢浮现出了悲痛，哀伤，释然。

　　南宫睿和空一落在了他眼前。

　　肖铎急忙拦在独孤煞身前，坚定而又悲痛：“饶我父亲一命！”

　　南宫睿面无表情：“你确定他是你父亲吗？”

　　肖铎眼神闪烁了一下，半垂着眼帘：“是。”

　　独孤煞却笑了出来，挑衅地望着南宫睿：“听见了嘛？还想说什么？”

　　南宫睿咬着牙齿，厌恶地看着他：“你卑鄙无耻！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说着，就要把旭华刺向他，但肖铎这时却迎身而上，同南宫睿打了起来。

　　南宫睿不想同他动手，一个侧身，躲过他，刺向了独孤煞，但独孤煞却似乎是已猜到了他会这样做，竟然已起身，快速拉过肖铎，挡在了他身前。

　　南宫睿的旭华刺中了肖铎的腹部，肖铎嘴角很快就流出了血。

　　独孤煞继续挑衅看着南宫睿，看着南宫睿因为他卑鄙的做法而愤怒的模样。

　　肖铎又难过，又无法置信，悲痛地看向了独孤煞，虚弱道：“为，为什么？”

　　独孤煞冷漠地看着他：“你说呢？”

　　肖铎愣了一下，无法置信又颤抖着声音，唤了声：“父亲。”

　　独孤煞：“我独孤煞一生未娶，何来的孩子？”

　　肖铎那早已明了的心，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哭了。

　　独孤煞冷漠地笑了：“你不过是我在路上看到的一个孩子，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你可怜，我才收养了你！说到底，你不过是我刻意培养的一个趁手的工具罢了！！！”

　　“难道，难道。。。。。。没有一点儿，感情？”肖铎不忍接受这样的事实，悲痛到失声。

　　“你觉得呢？”独孤煞残忍地松开了抓住肖铎衣襟的手，肖铎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空一见状，跑过去，扶起了他，要为他疗伤，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不用了，这条命既然是他施舍给我的，那我现在就还给他。”说完，不知道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南宫睿原本刺向独孤煞的那一剑太用力，总之，他很快就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独孤煞趁南宫睿看向肖铎的那一瞬，一掌打到了南宫睿的后背，打得南宫睿猝不及防，吐了一口鲜血。

　　他要继续再打第二掌的时候，空一急忙回了他一掌，把他打得向身后连连退去。

　　南宫睿回过神，提着旭华追向了他，他却随手摘了一片叶子，边躲开南宫睿，边吹了起来，一时，一声声像是充满蛊惑，诱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众人听过只是觉得曲调诡异，浑身不舒服，但是丁飞和崔清泉听后，却异常激动，奋力挣开束缚，同身边人又打了起来。

　　南宫睿愤怒地盯向独孤煞，把无影扇朝他飞去，提着旭华刺向了他。

　　独孤煞虽然不再吹奏曲子了，但是丁飞和崔清泉却没有停下来，他们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跟所见之人打斗，不怕痛，不拍累跟他们打着。

　　白子慕不忍跟丁飞动手，但是丁飞的眼里却没有他，一招一式都是想要他命的节奏。

　　他无奈又无措地来回躲着，一声又一声唤着他，只希望他能在他的声声悲痛呼唤中，醒过来。

　　张铁掌，张娇不是崔清泉的对手，空一犹豫再三，选择先去帮他们制服崔清泉，再去帮助南宫睿。

　　崔清泉被南宫睿挖了的那只眼睛，此时也慢慢扭曲，恢复成了之前的黑窟窿，里面还有黝黑的血水不停流出来。

　　他瘸了的腿此刻也又瘸了，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点儿疼，感知不到它的异常，还利索地拖着它，跟他们打着。

　　张娇被他这番模样吓得脸色煞白，手上的动作不利索了。

　　张铁掌一边保护着她，一边同崔清泉打着。

　　申玉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崔媛出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变了模样的崔清泉，脸色禁不住恐惧，沉重了下来。

　　崔媛原本已头脑不清楚，但此刻，看到这样的崔清泉，却恍然清醒了过来。

　　她愣了一瞬，就惊恐喊道：“爹爹！”然后不顾一切，飞快地跑向了崔清泉。

　　空一，张铁掌，张娇同崔清泉打得正激烈，魔化的崔清泉战斗力一点儿不比独孤煞小，当他们反应过来，要阻止崔媛时，她已跑到崔清泉身后，没有半分迟疑，抱住了崔清泉。

　　崔清泉已失了神智，此刻察觉到身后有人禁锢着他，便没有犹豫，伸开双手朝后一撕，崔媛就痛得哀嚎。

　　但是崔清泉却像是没有听到，没有辨认出她是谁，又使足了力气一扯，崔媛的身体就活生生被撕开了两半。

　　如此血腥的一幕，被跑上前营救她的申玉看到了，被一直与他缠斗的张娇，张铁掌，空一看到了，大家不觉脸色煞白，神情恐惧，尤其是张娇，已吓得浑身哆嗦，站不稳了。

　　空一反应迅速，见状，急急朝他跑去，一连四五掌打到他的后背，打得他踉跄扑到地上，身后而来的张铁掌急急用他的佩剑刺了他四五次，不放心，又抹他脖子，这才稍微松懈了一点儿。

　　申玉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崔清泉，看着被他撕碎了身体的崔媛，不知不觉流出了两行泪。

　　白子慕和丁飞还在周旋，丁飞不知道疲倦，但是白子慕知道，尤其是白子慕已经不眠不休战斗了一日一夜。

　　他已经力不从心，无力跟丁飞周旋。

　　空一飞身去帮助南宫睿了。

　　张铁掌安顿好张娇，来帮白子慕了。

　　但白子慕生怕张铁掌伤了丁飞，一直在提醒他：“莫要伤他！莫要伤他！”

　　张铁掌不知他与丁飞是何种关系，只知道丁飞此时此刻很危险，便没有听他的，而是一直致力要擒住丁飞，或是杀了丁飞。

　　白子慕看得紧张不已，在张铁掌又一剑要刺向丁飞的后腰时，白子慕挡了他一剑，张铁掌把长剑刺到了他处，而当张铁掌要质问他时，却一扭头，见丁飞把他的右手掌穿透了他的胸口。

　　白子慕的心被丁飞穿透了，血像是泄了的坝，汹涌地从伤口的位置喷出来，顷刻就染红了他浑身，落了一地红。

　　张铁掌吓了一大跳，惊慌回过神后，就又去与丁飞打斗。

　　申玉这时稍微清醒了些，也加入到了张铁掌与丁飞的缠斗中。

　　独孤煞此刻已不敌南宫睿和空一，被他二人轮换袭击，已是奄奄一息，但他还是本性不该，还趁机挑衅南宫睿。

　　“他死了？看到没有？他被他心爱的人穿透了心！”

　　南宫睿不知道他在说谁，只是一味连连朝他袭击。

　　空一顺着他看热闹的眼神望了过去，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已气息微弱的白子慕，惊呼：“阿睿，白子慕他？”

　　南宫睿不解，回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看之下，不觉目眦俱裂，浑身像是要炸开一样。

　　独孤煞：“我要是死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哈哈。”

　　但南宫睿才不听他说的，气冲脑门之下，又是无影扇，又是旭华，接二连三朝他袭去，霎时，就把他打得无力招架，口吐鲜血，坠下半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南宫睿未追向他，而是急忙飞到了白子慕身边。

　　白子慕已经没有气息了，但他的双眼还不甘心地睁着，望着丁飞那边。

　　南宫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好想抱起白子慕，好想帮他疗伤，可是他的心已经碎了，他的身体已经浸在了血泊里。

　　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不相信刚才还跟他并肩作战的他，怎么他才一会儿不见，他就成了这样？

　　他不信，他无论如此都不信！！

　　他明明还说要跟他回绝情崖当教主的，明明说还想游山玩水的，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许他这样！

　　他不能这样！！

　　他不能失约！

　　他不能说话不算数！！

　　南宫睿喉咙嘶哑着，嘴巴张开了好久，才勉强发出了一个“白”字，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空一也是满脸悲伤，静静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在为白子慕祈福。

　　独孤煞并没有死，虽然他就剩了一口气，但还是死性不改，还吹着曲调操纵丁飞。

　　丁飞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异常亢奋，脸上已迅速浮现出了诡异，狰狞的笑，尤其是他的眼睛，已经全红了，像是在血海中浸泡着一样。

　　张铁掌，申玉不是他对手，两人已双双被他打了一掌，吐了鲜血。

　　空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去了结了独孤煞，但是南宫睿却快他一步，直接用无影山割下了他的脑袋。

　　到此时，独孤煞才算真正的死了，那被独孤煞控制的丁飞才算是有了清醒的迹象。

　　张铁掌和申玉警惕地站在丁飞一边，目不转睛望着他，以备他又一次发狂。

　　丁飞的双眼慢慢变清澈了，浑身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斗志昂扬，而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软趴趴的。

　　他似乎不清楚他在那里，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狐疑地看着他全是血迹的双手，还有张铁掌，申玉惊恐，防备的眼神。

　　“。。。。。。怎么了？”

　　申玉茫然地朝四周望去，很快就看到了跪在血泊里，抖动着肩膀的南宫睿。

　　南宫睿他在哭泣什么？

　　他在为谁哭泣？

　　丁飞隐隐约约觉得地上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子他认识，于是颤颤巍巍，一步一停，走了过去。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也正如他一早就感觉到的那样，他只稍微扫了那人一眼，就因为震惊而头脑一片空白，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谁杀了他？

　　是谁？

　　是谁杀了他啊？

　　丁飞只觉眼眶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了，他的心好疼，疼得他好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