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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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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对,陈安安不敢马虎,细细把着翻看。
这剑,大概有小臂那么长,剑柄最宽处约莫手掌那么宽,双曲刃,尖锋。
圆柱脊,短圆茎,剑茎和脊相连。
剑叶的中段两侧有明显的尖节,后部圆弧收,剑脊横截面为椭圆形,茎中间有一条横铸线,系合范铸成。
曲刃青铜短剑。
要说陈安安是怎么知道的,归功于她上辈子被关后,每天所看的杂书,那时候,常年被困,除了不让出门,几乎都可以自由活动。
其实,后面祖母死后,家里已然放松了对自己的看管,那座古朴宅院,怎么可能管得住一个年轻的灵魂。
只不过是她自己放弃了,放弃了走出去的机会。
年过四十,才幡然醒悟,后面的细细岁月里,都活在无尽的沉思和痛苦中,她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疯魔了,时而斗志昂扬,时而哀如骨髓,她病了。
是,心病难以自医。
大门不出,家里人为了让她活着,一遍遍的运入古籍,除了家中原有的收藏,更多的是后来收集的,想在首都收集一些印刷的书籍和纸报,刚开始确实不太容易。
可,自打那位老人掌控成局以后,大势易趋。
想要看书,收集信息便容易的多了。
她是在一张报刊上看见的这个古物,不过不是国内的报刊,而且日本。
所谓的国家文宝,有些被有心人流入国外,当时日本留学归来的大哥,带来的报刊。
他国居然冠冕堂皇的写着传承文物,真是可笑。
见陈安安细细看着这古剑,刘平全,心里明白这是撞大运,碰见懂行的了,没想到一个女人还懂这些玩意,也不怕什么污秽气。
“姐,这东西你要稀罕,就拿走吧,我只想换些粮食。”
正了正神,陈安安瞅了瞅这小子的眉目,“这剑你是从哪挖的?”
刘平全有些慌乱,但还是稳住,这东西是他爹去后山上找的,他猜测也是去的大墓,可这怎么能说,现在到处都是破四旧的,挖墓可是大罪。
“这剑我不会拿,你要是知道出土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五斤粗粮。”
他虽然知道地方,可也是大概,难不成这女人想自己去挖?怎么可能,他爹那常年老猎户,之前也隐隐听说是洗手不干了,后面结婚生子,这次是家里实在抗不住了,才重操旧业。
谁能想,天不遂人愿,可能也是命吧。
“我不会去挖,我要上报这地方,你如果愿意我可以把你也写进去,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是的,这一把古剑算得了什么,从哪出土的大墓才是重点。
自打改革开放以后,盗墓者猖狂,后世考古队真正挖掘时,反倒是十墓九空。
可她知道自己的力量算不得什么,现在已经是74年末,还不到时候。可自打50年起,国家就已经设立了考古研究所,七十年代也取得了马王堆汉墓、秦始皇陵兵马俑等重大考古成果。
她打算先记下这个地方,等过年回家,探探口风。
刘平全听见这话反倒是无所谓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漂亮,居然是个傻的,还上报,这年头是傻的够可以的。
“行,粮食给我,我给你画下来。”
“这是五斤粮票和五块钱够你买粮了吧。”说罢,陈安安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和钢笔,示意让他写画清楚。
其实陈安安根本就不在乎这小子画的真假,因为自打看见了这古剑,她对那个所谓的大墓位置,心中已然清楚。
自己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由头,毕竟一个人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说知道哪有一个能挖出来文物的古墓吧?
就是她带着后世的记忆,也不想被人当怪物给烧了。
很快,两人交接完毕,男孩明显还不太老练,脸上一本正经,可神情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刘平全是给她画了大墓的位置,可毕竟是在深山后面,那个大墓他也去过,只不过里面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而且他很清楚,这古剑不是出自山里。
因为他爹挖出来这东西上面,明显带着河漫滩的泥土味道。
尽管他打小就不喜欢这些古物,可能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天生嗅觉灵敏,而且对这套东西一点就透,他爹还在的时候,时常感叹,说自己幸好是生在建国后了。
“行,拿好回去吧。”陈安安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巷子口走去,说好的去黑市看看,这会也没心思去了。想着随便买点东西,早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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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来报道的。”“116边疆团?”负责接待的小战士,一看文件,赶忙站起身来。
“你好同志,你的档案前天已经调入,关于你的入职工作问题,组织上还在安排,文件过几天才能下来。这是住宿表已经安排好了,签个字就好。”
“行。”常年驻扎边疆战区的陆军中尉军医,战地医院的外科组长,许芳洋。
利落的短发保留着女性的柔美,额头左侧有着被子弹擦过的旧伤,手指修长但指节处有着明显的茧子,军装左胸口袋,插着两支不同颜色的记号笔。
没有接过小战士的圆珠笔,从口袋拿出记号笔,眼眸细细扫过纸张,手指微微擦过裤缝。
这次来东部军区,是主动申请来的。
很多人刚开始认识她,是源于自己的父亲,西南战区的总司令,许汉中。
自幼尚武,十七岁破格入伍,撑过了三年的基地训练,扛过了战场的无情。
本该是晋升的关键时机,选择调令,向组织申请前往东部基地。
‘家属楼五层东户’,确定是自己想去的地址,许芳洋果断的签了字。
什么书?能让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军旅生涯。
真是恶心透了。
许芳洋眉眼闪过一丝怒意,拿好文件袋,转身时脖颈拉出紧绷的弧线,精准丈量的步伐,让她看起来更加冷冽。
屋外的冷空气渗入脸庞,席卷着灰尘和水气。天很蓝,这边的树早已落了叶子,只有常青树□□的守在两边。
穿过训练场,远远看见战士们跑操的场面,许芳洋才有了片刻放松。
她是从上辈子苏醒过来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自己,又不像自己,一次次的呼喊,可对身体的无法掌控、对思维的混沌处置。
再次醒来是在战场的手术台上,镊子夹取弹片的刹那,她醒来了,不敢耽搁,停顿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半秒,眼神在防护面罩下被隐藏的很好。
沾染着脓血的防护服下,扎紧腰带的腹部早已被汗水浸透,直到弹头被取出,发出金属钝击铁盘的声音。
回来了,一切还未开始。
怕?没什么好怕的,她要亲自看看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缘故,让自己活着像个被困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