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五章 缱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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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雪刚下云心阁便看到桃林里那绝美的一幕。
林云抚琴，慕容风澈吹箫，风吹花落，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落了两人一身。一样的白衣却有不同的风姿，一人胜似天上月华，风华绝世，一人胜似月下清风，飘逸出尘。琴声和箫声共鸣，宛如天籁的曲声传遍整个山庄。
那美妙的曲声引来庄里的下人，他们怔怔听着，那曲声仿佛像岁月悠悠在吟唱，轻轻拨弄往事的心弦，让人想起那些快乐的时光，不由得想微笑。蓦地，琴声哀凄，萧声呜咽，一声声轻叩心扉，让人想起那些悲伤的遭遇，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莫名地掉泪。
素雪笑吟吟地告诉他们那首曲子的故事：一百多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名剑术非常厉害的美貌女子——晏无玄。当年为她痴狂的男子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声名显赫的达官贵族，名扬天下的江湖剑客，经历多次感情伤痛的她遇见了莫韶华，他们相知相惜，执手一起走过那些岁月。那一年的冬季，漫天风雪飞舞间，晏无玄弹奏了这首千古绝伦的《风月》……”
听故事的人们看着白衣飘飘的两人仿佛看到了风花雪月下的那一幕。
漫天风雪飞舞间，那个传奇女子倚在梅树旁，她的眉梢染上梅香，她的唇边带着幸福的笑意，身旁的温柔男子与她相依，眼底眸光缱绻……
蓦地，曲声忽止，林中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只有彼此。
“澈，你的箫声越来越好听了。”林云赞道，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合奏这首曲子竟然能这么有默契，实在古怪。
“你也是，琴艺更胜当年。”虽是第一次和林云合奏这首曲子，可他吹奏得异常熟练，仿佛那是他熟悉不过的曲子，那种飘忽的感觉令人有些恍惚，只觉得是幻觉。
林云望了一眼不远处说得起兴的素雪，低低笑道：“那丫头又在卖弄了！”慕容风轻笑，“是，可她讲的故事没你动听！”林云瞪了他一眼，眉眼里都是欢欣的笑意，“慕容公子，本公子发现你越来越会吹捧了……”慕容风澈低声笑道：“惭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云冷哼一声，正想出口反驳，素雪和庄里的下人都围了过来，慕容风澈随即泡茶，众人饮后赞不绝口。
小倩一脸惊讶，“二公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泡茶了？”
周不二指着素雪嘻嘻笑道：“该不会是丑丫头喜欢喝茶，二公子也学会了泡茶吧？”素雪连忙道，“我不喜欢喝茶。”
他看向林云浅浅一笑，“上次在翠微小筑喝过林公子的一杯茶，回来后学了几天……”正在喝茶的林云呛了几口，“如果慕容公子不嫌弃，本公子以后天天为慕容公子泡茶如何？”他微微一笑，目光像晨风一样柔和，“如此甚好。”旁边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的二公子何时跟林云这般亲密，素雪也是一时怔怔，恍然发觉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午饭过后，林云想去翠微小筑，慕容风澈执意跟随。
两人走在苍郁的林间小道上，林云时不时看向慕容风澈，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像是心事重重，随即笑道：“澈，我给你说个笑话。渔夫李四每次打鱼前总爱问别人，想讨口彩图吉利。有一天，他下河前看到河边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他问‘小弟弟，我今天能捕到多大的鱼？’小弟弟说‘能捕到跟我一样大的鱼’。李四很开心，连忙问小弟弟的名字，小弟弟说‘我叫小泥鳅’。”
他莞尔，“看来渔夫这回只能钓到一条小泥鳅！”
林云抚额轻笑，“他还以为是跟小弟弟一样的大鱼呢！”
看到他眉头舒展，林云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我和夏侯祈只是好朋友。”
他轻笑，“你以为我在吃醋？”
林云扬眉，“难道不是？一听说要来翠微小筑，你就说‘夏侯家能人异士无数，不用担心平淮王的安危’？”
他忍俊不禁，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希望你时刻惦记着他，明白吗？”
林云点点头，牢牢握紧他的手，每走一步都倍感幸福。
林间有风吹过，他伸手摘下她发上的落叶，那眸光犹如春风一现的温柔，她望着他肩上的玉圈，那随意束着的长发微微扬起，他早已过了弱冠的年纪，却因为当年她喜欢这般一直
没有束冠，“澈，以后让我为你梳头。”他目光一顿，询道：“你想为我梳个姑娘家的发髻？”林云眸光晶亮闪烁，暗自发笑，“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回去可以试试？”他一怔，瞥到她眼里那抹狡黠的光芒，连忙道：“不必了，这样就好。”林云窃笑不已。
说着说着，两人已到夏侯祈的住处。
那个雍容华贵的王爷躺在榻上，懒懒望了两人一眼，瞥到两人紧握的那双手，脸色忽地变得阴沉，慕容风澈立即行礼：“参见王爷。”林云往常不需要行礼，看到慕容风澈下跪也跟着下跪，夏侯祈冷冷看着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即使是下跪也察觉不到他身上有半点臣服的气息，“二公子多礼了，你我两家先祖乃是故交，何须如此大礼？”
他说的是实情，当年的慕容荀与夏侯罹曾是故交，夏侯罹因白狐诅咒而死，慕容荀曾暗助夏侯家平定内乱，早年两家时有来往，后来一代代疏远，自慕容致远辞退官位，慕容家跟朝廷断绝来往，两家彻底疏远，再也没有来往。
“多谢王爷。”慕容风澈拉着林云起身，叮咛几句便出门寻找月孤鸿，林云目送他离开，转身看到夏侯祈盯着门外，那眼神仿佛可以将人凿出两个洞，“夏侯祈，做人要有风度，这是你教的！”他冷哼一声，“对待敌人不需要风度！”当初他教她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这点，想起在夏侯家的那些日子，她心底忽生感慨，“夏侯祈，多谢你这三年来的照顾，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可以依赖的挚友，比亲人还亲的人。”
他一脸失落，笑得落寞，“为何不是爱人？”
她眼里眸光闪烁，笑道：“因为我心盲眼瞎，看不到王爷这么优秀的人，想的看的只有他。”
“这是赞美还是讽刺？”
“当然是赞美，放弃应该放弃的，拥有应该拥有的，这样不好吗？”
“如果说放就放，这世上何来的庸人自扰？”
“夏侯祈，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勉强的爱情不会有结果，只会自伤。”
“那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林云无言以对，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连忙道：“姬霓桑来到了青莲镇，镇上可能还有妖舞殿的人，以后外出一定要小心点。”因为白狐的诅咒，妖舞殿和夏侯家成了死敌，百年来一直争锋相对，各自寻找机会想除掉对方，夏侯祈曾遭到对方的暗算，她有必要提醒他谨慎些。
她匆匆离开，他盯着她远去的方向许久许久。
屋外，绿草如茵，鲜花遍地，树木苍翠。
慕容风澈站在秋千前，月孤鸿一脸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慕容风澈脸上的笑意淡去，神色凝重，她连忙上前，“月孤鸿，你在做什么？”月孤鸿掐着手指，眼睛眨呀眨，“算命啊！”林云顿时忿忿道：“澈，不要相信她的鬼话，以前她帮人家算卦，十卦九不准，害我每次都被那些上当受骗的人们追着跑！”
“死丫头，每次过来都揭老娘的底……”月孤鸿骂声咧咧，追着林云四处跑，慕容风澈看着奔来跑去的两人微微一笑，心头释然。
此行是他多虑了，每次碰到朝廷的人总会莫名地不安，那些尘封的过往是否可以永远埋于地底？那一场大火是否抹灭了一切过往？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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