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有钱呀》ArthurR

15、她于她而言，是念念不忘的唯一

　　付涵捂着脸，身体气得发抖，却只低头不语。

　　在两次还击失败后，她终于不敢再自取其辱。四个人灰头土脸地正想离开，却又被宋思玥叫住。

　　“明天写四封检讨书送到班主任办公室，主动讨一个警告处分。”

　　付涵咬牙切齿： “宋思玥，你别太过分！”

　　“不愿意啊？”宋思玥眉头轻挑，扬起手，挥了挥手里的手机：

　　“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也拍了，所以你们掂量下。要是过两天我没看到处分通知，以及，你们要是再骚扰她，我保证，这视频一定会成为网络热门，到时候……网络暴力的滋味，你们想尝一尝吗？”

　　付涵脸色顿白，没有说话，径自跑出了洗手间。而宋思玥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四人走后，洗手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刘心默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低头不语。

　　宋思玥走到她面前蹲下，担心地问： “没事儿吧？她们刚才有对你做什么吗？ ”

　　刘心默抬起头，脸色苍白，连平时红润的唇都似乎没了血色。她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般任人欺负，直到此刻看到宋思玥，眼睛里才掉下一滴泪。她摇摇头，泪水蔓延过脸颊掉在蓝色的裤子上，缓缓晕开。

　　“你来得很快。”她们还来不及对她做什么。

　　“那就好。”宋思玥松了口气， “她们为什么欺负你？ ”

　　刘心默的脆弱好像只是一瞬间，转眼眼里的湿润就消失不见。她低头用纸巾擦着衣服上的脏污，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付涵说，我勾搭她男朋友。 ”

　　“谁？ ”

　　“我不知道。”宋思玥眉头轻皱，低头给杨云思发消息。

　　【宋思玥：念念，一班付涵的男朋友你知道是谁吗？ 】

　　【杨云思：一班的楚暮啊。】

　　宋思玥抬头便问： “你认识一个叫楚暮的人吗？ ”

　　刘心默皱眉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隐约有点想起来：

　　“好像路上遇到过几次，他有介绍，但是我没理他，后来，他就写了几封信，你之前看到的那封我扔掉的，大概也是他的。”

　　宋思玥顿时了然，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付涵雨才误会了吧。

　　宋思玥将刘心默搀扶起来，担心地说：

　　“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

　　“不用了，就一个巴掌而已。 ”

　　刘心默朝她勉强地撑起一丝笑意，嗓音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而且今天家里有客人，我不能迟到的。 ”

　　“可是你……”

　　“真的不用，宋思玥，谢谢你。 ”

　　“那好吧。 ”

　　她如此坚持，宋思玥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

　　“好~”

　　刘心默应了一声，拿起地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些信息的瞬间，她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用手机打了车，和宋思玥一起走出洗手间后，罕见地走得特别急，宋思玥想，大概是怕家里那位客人久等吧。

　　俩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刘心默打的车已经到了，她急匆匆和宋思玥挥手道别，而后便小跑而去。

　　宋思玥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发现之前说好马上过去润园，但现在却已经耽搁了近半个小时。她急匆匆往润园的方向走，但还没走几步，就看到那个多日未见的身影迅速跑了过来。她的额头溢出了一丝薄汗，呼吸也略显急促，可见跑了挺久。

　　见到她，她松了口气，而后跑到她面前，“没事儿吧？ ”

　　宋思玥这才从惊讶中回神。“你怎么会在这儿？ ”

　　她的睫毛往下垂，傍晚的夕阳撒在上面，像一把小扇子似的，扇得宋思玥心痒痒。她突然很好奇，这么长的睫毛，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你之前说马上过来。”
　　她说的简略，宋思玥却懂了。她之前说了马上过去，但是都半个小时了，她还没到，所以她担心她路上出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了。宋思玥赶紧解释：

　　“刚才遇到点事儿耽误了时间，我正想过去呢。”

　　说完，见她额角有一滴汗缓缓往下淌，宋思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了一张递到她面前。

　　任亦闻看了眼纸巾，又抬眸望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疑惑，似乎在问：怎么了？宋思玥暗想，这就不能怪她见色起意了哈。她轻咳了一声，一副“不是我想占便宜，是你自己给我机会”的正直表情，踮起脚，拿起纸巾轻轻帮她擦了一下额角。

　　任亦闻脊背一僵，反应过来后，主动俯下身。宋思玥一喜，心里跟有蜜往外涌似的，泛着甜。

　　“你特意来找我的啊？ ”

　　她俏皮地笑着，探头探脑去寻找她的目光。任亦闻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宋思玥却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扯了扯她的袖子，说： “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 ”

　　任亦闻点头，等她先往外走，才三两步跟上了她。两人肩并肩朝润园走去。虽然认识这么些天了，但见面次数其实屈指可数，而且每次见面都只是匆匆，这还是俩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相处。

　　宋思玥罕见地觉得有些害羞，她轻咳了一声，正想开口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咕噜” 。宋思玥本能地伸手捂着肚子，心里暗暗祈祷：她没听到、她没听到、她没听到……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任亦闻温和地低声建议：

　　“要不先吃饭？ ”

　　宋思玥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关心道： “啊，你饿了啊？ ”

　　任亦闻面不改色，配合地点头： “嗯，有点。 ”

　　“好！”宋思玥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找了一圈，最后询问任亦闻的意见后，选定了一家烤肉店，就在不远处的中央商场。

　　大概由于是周一，烤肉店里的人不算很多。宋思玥和任亦闻没有排队就找到了位置落座。位置靠落地窗，往外望去，就是人来人往的商场过道。

　　宋思玥点单的时候，余光明显能感觉到，窗外经过的人，时不时会透过玻璃，把视线落在她对面的人身上。她低头鼓了鼓双颊，心想早知道就找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点完单，菜品陆陆续续地上来，宋思玥看着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不自觉喉咙动了动。

　　她不知道任亦闻是不是察觉到了她期盼的眼神，反正，任亦闻第一个烤的就是五花肉。“刺啦”一声，五花肉在烤盘上溢出油光，任亦闻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夹子，利落地翻动着，连烤肉，都弄出了一种摆弄艺术品的优雅姿态。

　　宋思玥怔怔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她好像有些过分熟练了。

　　“你经常去吃烤肉吗？ ”

　　任亦闻摇头，简洁地解释： “打过工。 ”宋思玥恍然大悟，没敢细想是什么样的家庭情况，需要她高中就出去打工。她的心口泛起一阵心疼。

　　任亦闻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很多人不喜欢被同情，可是于任亦闻而言，只要能让宋思玥把她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那她就无所谓这件事的初始原因是否是被她同情。

　　因此，即便任亦闻知道，宋思玥铁定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生活贫困才去打工，但心里那点贪念，让她没有开口解释这种误会。烤完几片，任亦闻将所有五花肉都放到了宋思玥的盘子里。宋思玥这才回神，催促道：

　　“你也吃啊。 ”

　　任亦闻点头，又默默开始烤新的。宋思玥怕她要是见她盘子空了，可能又要把所有新烤的都给她，于是特意吃的很慢。任亦闻烤完第二批的时候，宋思玥盘子里还剩下三四片五花肉。见她夹起一片，宋思玥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摆手道：

　　“你自己吃，我这些都还没吃完呢。 ”

　　任亦闻把这一片放进自己盘子里的同时，余光明显察觉到，她吃肉的动作好像加快了。任亦闻不动声色，低头时，唇角却轻轻勾了一下。

　　把盘子里的五花肉吃完，宋思玥觉得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于是主动拿起夹子，夹了几片牛肉放到烤盘上。任亦闻看了她一眼，本来想接过，但见她眼里泛着好奇又欣喜的光芒，就像接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似的，于是又作罢。

　　大概是第一次长时间单独相处极为明显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宋思玥一边“玩”着烤肉，一边和她闲聊。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耽误她来找她的事情上。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任亦闻问。

　　宋思玥一边翻着牛肉，一边说： “下楼时看到有人欺负我们班一个女生，没忍住就帮了下忙。 ”任亦闻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

　　“为什么帮？ ”

　　“啊？ ”宋思玥不明所以， “既然看见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吧。”她回答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任亦闻突然明白了自己被遗忘的原因。她于她而言，是念念不忘的唯一。但她于她而言，却不过只是平日里无数次之一的顺手之劳。

　　“妙妙，你看那个是不是宋思玥啊？ ”

　　不远处，苏妙和陈妍挽着手从对面的一间日料店里出来，隔着扶梯和过道，看见了玻璃窗后面对面坐着的一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