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有钱呀》ArthurR

13、她会不会觉得她可怕呢？

　　张骋眉头轻皱，以为她吃醋了，赶紧坐下解释：

　　“妙妙，你别误会，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应该是误传了吧。”

　　苏妙摇摇头： “你这么好，宋灵玥喜欢你也很正常啊。”

　　张骋脸上一热，结结巴巴地问： “我、我很好吗？”

　　“嗯。” 苏妙笑了笑，害羞低头， “以前好像没觉得，但这段时间没联系，我反而才发现，你真的很好，好到，会让我时不时就想起来。”

　　“妙妙……” 张骋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正想伸手牵她的手，苏妙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缩回手，抬头看向她。

　　“对了，昨天我遇到宋灵玥了，她说，你姐约她过几天出去玩儿来着，真的假的啊？你姐姐喜欢她？ ”

　　“我姐约她出去玩儿？”

　　张骋不可置信地摇头， “怎么可能，她那人比尼姑还尼姑呢，怎么可能追人。”

　　“你瞎说的吧？宋灵玥没必要骗我啊……”

　　“我真没瞎说。” 张骋想了想，掏出手机说， “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给姐发消息。”

　　说完，见苏妙没阻止，张骋立刻编辑了一条消息问任亦闻。

　　【张骋：姐，二中那个宋灵玥说过几天你约了她出去玩儿，真的假的啊？ 】

　　俩人等待了一会儿，张骋的手机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她信心十足地点开，把手机递到苏妙面前：我就说她不……”

　　然而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苏妙脸上的笑容也陡然一僵。因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任亦闻刚发来的回复：

　　【任亦闻：真的。】

　　任亦闻不知道为什么张骋会听说这种传言，或者说，为什么宋灵玥会主动放出这种传言。但于她而言，只要是宋灵玥说的，那她就没必要问为什么，配合就好了。

　　因此面对张骋的询问，任亦闻几乎毫无犹豫就回复了“真的”俩字。张骋惊讶地又问她是不是喜欢宋灵玥，任亦闻模棱两可地让她别管，就没再多言。放下手机、走进病房的时候，外公杜永青正靠在病床上看京剧。

　　见到她，杜永青索性别开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硬： “还回来干嘛？ ”任亦闻也是回来了才知道，所谓“状况不乐观” ，只是外公感冒了稍微有点咳嗽，但她却坚持要住院，非说自己哪哪都不舒服。

　　她知道，外公罕见的如此幼稚，无非就是想骗她回来而已。这倒是让任亦闻颇感意外。从那年被杜永青自福利院找回，到现在近十一年，她和外公之间的对话屈指可数。

　　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杜永青的亲外孙，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俩人某些时候实在太像了，连家里保姆都这么说。任亦闻没有回答，走到病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杜永青看了一眼，不由愣住。她抬眼看向任亦闻，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怒不可遏：

　　“你什么意思？”

　　“外公，三年前，是你说的，只要三年内我凭自己能力赚到五千万，就让我自己选择之后的人生。”

　　“你……”杜永青不可置信，青筋毕现的右手放在床单上，微微颤抖。任亦闻很清楚，杜永青虽然和她没有太多交流，但还是疼爱她的，起码从来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

　　唯一让任亦闻无法将接受的是，在她回到杜家之后没多久，杜永青就霸道地替她安排了之后的人生——高三后出国留学、读完博士回来继承家业、最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

　　任亦闻不可能答应。她等了那个女孩那么多年，可是她无法保证，那个女孩也在等她。等到她从国外回来，她或许，早已恋爱结婚、成为人母。

　　而且杜家的主产业是服装，她并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成为为人操控的工具。一直冷漠相处的俩人，在任亦闻得知外公对她有这个安排的那年，闹了极大的矛盾。

　　杜永青一气之下，提出只要她在三年内赚到五千万，就允许她自由安排自己的人生。任亦闻同意了。那时候的任亦闻，只是一个初三学生，任谁都不可能相信，她能完成这个小目标。

　　杜永青亦是如此，她只当任亦闻年少天真，不懂世道艰难。甚至，要不是此刻任亦闻提起，她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赌约”。没想到，任亦闻却暗暗记了三年，并且一直在为之努力着。

　　“你钱怎么来的？ ”

　　“外公不用知道。”

　　“不用知道？是不是你去抢银行了我也不用知道？ ”

　　任亦闻只说： “我没有犯法。” 杜永青被气到，往后一靠，指着门口说： “你给我出去！”

　　任亦闻垂下眼眸，转身走了两步，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宋灵玥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她说，老人都喜欢听好话，多哄哄就好了。停下步子，她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沉声问：

　　“外公，张嫂做了您最喜欢的海鲜粥，我帮你盛一碗？”

　　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示好。杜永青闭着眼睛不说话，许久后才终于“嗯”了一声。

　　等任亦闻走出病房，杜永青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后，他伸手拿过了一旁的银行卡。右手摩挲着卡上凸出的那串卡号，许久后，他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

　　这孩子，没想到还真有点能力。门突然被推开，杜永青愣了一瞬，飞快把卡扔回床头柜上，继续维持自己那闭眼坐靠的严肃姿势。

　　任亦闻假装没听到卡落下时那“啪”的一声，走到床边打开张嫂拿来的保温盒，然后帮杜永青盛了一碗温热的海鲜粥。喂粥这种事，就算任亦闻做得出，杜永青也接受不了。

　　她先一步拿过了任亦闻手里的碗，而后沉默地喝着。

　　任亦闻也就这么坐在一旁沉默地等着。沉闷的氛围充斥了整间病房，但或许是任亦闻帮她盛粥这个举动，稍稍缓解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杜永青喝了几口粥后，主动开口问：

　　你非要转学去L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等外公可以接受这件事的时候，我会告诉您。”

　　“你……”杜永青又气不打一处来，但几秒后，只叹了口气， “算了，随便你吧。”

　　“那外公是答应了？”

　　杜永青两眼一瞪： “我在商场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信用都没有，还凭什么混？”

　　任亦闻微微点头，说： “谢谢外公。”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杜永青应了声“进”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打扮得十分中性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是任亦闻的阿姨、杜永青的二女儿——杜南思。杜永青确实是个固执守旧、霸道专制的人。但他没想到的是，大女儿会因为受不了他霸道专制的性格而离家出走、最后甚至和一个小混混搞到了一起。

　　而她的二女儿，倒是活得规规矩矩、甚至十分出色，这些年公司要不是有她撑着，只怕会每况愈下。杜南思性格严肃，不苟言笑，走进来后，只打量了一眼杜永青的神色，而后淡淡问了句：

　　“没事吧？”

　　杜永青轻哼了一句： “死不了。”

　　“那就好。” 杜南思点头，急匆匆说， “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先走了，有事儿再打我电话。”

　　杜永青也不挽留。她的到来，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有，对于坐在床边的任亦闻，也是视若无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这些年，杜南思一直借着公事繁忙的原因，住在离公司更近的住所，因此任亦闻和她很难遇到，即便遇到，也基本就是像刚才这样——互相视若无睹。

　　她所在的家庭，关系很畸形，这一点，任亦闻十分清楚。这样家庭下长大的孩子，又能正常到哪去呢？任亦闻低着头，不禁自嘲地想，如果有一天，宋灵玥知道了她内心里那阴暗的一面，会不会觉得她可怕呢？

　　周一是期中考成绩揭晓的日子。早上一进教室，宋灵玥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紧张氛围。教室里，有拜老天爷的、有掷骰子算命的，甚至还有手工DIY防揍小道具的。

　　大概是因为，平时的考试都是校内排名，考得不好也就校内丢丢人，但这次是八校联考，如果垫底，那简直是在全市丢人。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班主任下课后宣布：期中考试成绩已经揭晓，大家可以通过网上系统查询了。这个系统一直是这样，说不保密吧，它需要输入学号才能查询，说保密吧，它也仅仅需要输入学号就可以查询。

　　所以只要你知道别人的学号，就可以查询到别人的成绩。这件事被很多同学吐槽过，但三年来都没有进行系统升级。中午吃完饭后，宋灵玥用手机打开查询链接，输入自己的学号后，手机屏幕上很快跳出了她的成绩，以及——

　　全市排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