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乌龙茶》吱吱栀

8、第 8 章

　　陶江一醒来时，墨旭就坐在床边。陶江一还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但对方抚摸脸颊的手掌是温热的，熟悉的嗓音也清晰地传入耳中：“好点了吗？”

　　陶江一下意识去抚平墨旭紧锁的眉头，指腹触及那片肌肤的时候，他的眼泪倏地一下，噼里啪啦滚落。

　　墨旭瞬间慌了神，眉毛也顾不得皱着了，手忙脚乱地把他搂进怀里：“宝贝、小桃儿，不哭，那些东西都是媒体乱写的，表我也找人送修了，不哭了。”

　　陶江一不住地摇头。只是他想停却停不下来，眼泪很快把墨旭的衣领濡湿。他发现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矫情，以往掉泪都是床上的情趣，现在却变成了常态。

　　而另一方面，墨旭同样有着细微的变化。从前拍戏，墨旭也探班，但不曾如此频繁，现下这般着急忙慌的模样，陶江一也从未见过。

　　陶江一用力抹着脸上的水珠，仿佛在以此借力，把心底隐隐冒头的期待压下去：“先生，您不要对我那么好。”

　　墨旭有些懵。这话像是在说他对他太好了，他才哭成这样。

　　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又确实如此。墨旭想起之前骆焱的话。他没有敷衍对方，这几天里的确有好好思考过。但实际上，他也不是随口说的“不到时候”，他确实有自己的安排。

　　墨旭刮了刮陶江一的下巴：“我对你好，这不好吗？”

　　“好，可我害怕。”陶江一抽噎着倒气，话里是浓浓的鼻音，“这样下去我会变得又贪心又任性，那时候先生会厌恶我，不会再对我好了。”

　　墨旭看着陶江一发抖的睫毛，才发现他的隐瞒真的会让对方惶恐不安。墨旭抱紧陶江一，俯身咬了口他的下唇：“我的傻桃儿，你可以贪心，也可以任性。我不会厌恶你，只会一直宠你。”

　　陶江一疼得一哆嗦，墨旭便又温柔地给了颗蜜糖，在他的唇上舔舐啄吻。

　　陶江一抬起头，眼角带着亮晶晶的湿意，眼底交织着疑惑和不敢轻易显露的期望。

　　墨旭轻轻捏他软糯的脸颊：“傻桃儿。”

　　在遇到陶江一之前，墨旭从未与任何艺人有过私底下的来往。他是个工作狂，对情爱本就不上心，更不齿于没有感情的交换。

　　直到与这个漂亮的桃子味Omega相遇。

　　两次他碰见的都是一只醉桃子，粉扑扑的脸颊，折着灯光的亮晶晶的双眼，对上视线就朝他腼腆地笑，浅浅的酒窝好像真盛了酒，让他也一阵醺醉。

　　墨旭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工作的热情，或许也可以分割出许多。

　　缠绵一夜，过后的合约似乎顺理成章，但当晚墨旭就开始后悔。他不止趁人之危，还把对方置于一个尴尬的低微的位置。然而作祟的自尊心让他不知道如何与陶江一开口，最后决定将错就错，把面上的一纸契约作为拉进关系的桥梁。

　　直到被姑姑设计了绯闻，又被发掘陶江一的编剧、也就是自己的亲嫂子察觉实情，狠狠训了一通以后，墨旭才真正醒悟。但发展到现在，急吼吼地坦白反而突兀，于是他做了一系列策划准备循序渐进，结果就是又得到自己下属的一番劝告，还让他的小桃儿难过且惴惴不安。

　　听着墨旭慢慢道来，陶江一的脸烧透了，但他仍然疑惑的是：“那您为什么从来不在发情期碰我？”

　　“傻桃儿，发情期是要开生殖腔的。”墨旭的手从陶江一的衣摆钻进去，覆在小腹处，“Omega怀孕几率那么高，在里面一次就可能会有小桃子。如果真的怀孕，就会有各种反应，会渐渐显怀，腰酸、腿肿、变胖，接什么工作都不方便。你只能回家里待着，在荧幕上消失将近一年。”

　　快餐时代，一年的时间意味着圈里会有无数新人涌现，会有无数新作品诞生。陶江一如今并未站稳脚跟，导演、广告商、电视台，甚至观众粉丝，没有谁离不开他的说法。如果真的消失一年，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遗忘。到时候就算墨旭出面，他也要从头来过。

　　墨旭看着陶江一湿漉漉的眼睛：“我的小桃儿的梦想，我不希望因为我而毁了。”

　　陶江一猫儿似的呜一声，双手勾上墨旭的脖子：“您、您可以戴套子，或者临时标记呀……”

　　“你觉得我忍得住？还是你怀疑我的能力？”墨旭扬了扬眉毛，“发情期两个人都没有理智，也许第一次用完套子就不记得换新的，更大可能是一开始就忘了安全措施。”墨旭亲亲陶江一红润的耳垂，“吃药就不用想了，你愿意我也不会允许。而且，如果不小心完全标记了怎么办？婚前标记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陶江一从来没有想过墨旭会考虑那么多事情，他以为墨旭是不想要摊上发情期的麻烦，才会次次借口工作离开，不曾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他泪汪汪地枕上墨旭的肩：“您怎么这么好啊。”

　　墨旭叹息：“我不好。我原本想等到你生日那一天再告诉你，但从来没有想过，我的遮掩和拖延会让你伤心。”

　　“我……我也应该早点告诉您我的想法，不应该总是胡思乱想，还让您烦恼。”

　　“你再自我检讨，我会愧疚到死的。”墨旭狠狠亲住陶江一。

　　陶江一乖乖地张嘴，任由墨旭掠夺，分开后换了话题：“那您现在能不能和我一起……本来抑制剂有十几个小时的作用，可是现在好像提前失效了……”

　　他蹭了蹭墨旭的脖子，嗓音甜甜的。

　　墨旭吮去他嘴角的湿润，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冷静：“不能。”并且拿过抑制剂，“原因我都说过了。所以，发情期的问题留到结婚以后解决。”

　　陶江一一脸傻傻地看着墨旭。

　　墨旭被他逗笑：“新闻虽然是假的，但不算是无中生有。结婚的事我确实和我哥我嫂子提了，但是，”他又收敛了点笑意，严肃却深情地注视着陶江一，“对象就是你。”

　　陶江一更呆滞了。

　　墨旭拆出药片喂他，又以口渡水让陶江一咽下，顺带吃了豆腐之后，贴着陶江一的唇呢喃：“宝贝，‘先生’和‘老公’，可以是一个意思。”